皇后微怔,隨後有些不經意道:“元赫你想多了吧?今日宮宴上本宮等人才知道若瑩有了身孕,總不會在你們進宮前就先安排人故意去灑些水吧?”
這話說得還透着幾分委屈,一旁的皇上聽了,也略有不悅。
“好了,元赫,此事朕已說過了,不必再去細究,你聽不懂嗎?”
李元赫沒料到這一次皇上竟然不肯偏幫他,當下有些愣,更多的,卻是一種憤怒。
在他看來,這一次分明就是皇后和太子妃等人做的手段,這麼明白,皇上會看不出來?
“皇上,依臣妾看,還是將事情查清楚地好,免得楚王再對本宮心懷芥蒂,總以爲是本宮想要謀害他的子嗣。”
皇后這一句,語氣已是重歸威嚴,顯然也是被楚王的態度,給傷到了。
皇上看了李默白一眼,見其悠悠然地坐在那裡喝茶,心中莫名地就躥出一道氣來,可是當着他們的面兒,也不好衝着他發火,只好咬咬牙,忍了。
“默白,剛剛你也在,可覺得還有仔細追查的必要?”
“既然皇后娘娘想要以正自己的清白,那不如就依皇后娘娘的意思。”
皇后的眉梢跟着動了動,總覺得自己似乎是被算計了。
一刻鐘後,大總管回來了。
“啓稟皇上,老奴問過了,的確是有人曾在甬道內玩耍,其中有宮裡的幾位小公主,還有定王府的兩位小公子,聽聞還有其它的幾位公子小姐。皇上若是需要他們的名姓,老奴再去一一查實。”
“不必了。”
李元赫的眼裡明顯就是寫着不信二字。
可是現在事實俱在,他還能說什麼?
“元赫,你也聽到了,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個巧合而已。再說了,之前楚王妃將有喜之事護得那樣嚴實,可謂是銅牆鐵壁一般,本宮如何能提前就知道了她有喜?”
皇后這話裡又透着另外一層意思。
如果不是剛剛太醫請脈,只怕連皇上也不知道,楚王妃竟然已有了四個月的身孕,算起來,那皇上不也等於是被瞞了四個月?
皇上身爲帝王之尊,可以容忍一些小手段小動作,可是對於如此明目張膽的欺瞞,心裡頭自然是不痛快的。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既然楚王妃有喜了,以後無事,就安心地待在王府養胎吧。今日既然受了驚嚇,以後無朕傳召,也不必進宮請安了。”
李元赫的身子一僵,父皇這是何意?
這是不喜齊若瑩了?還是在惱他剛剛一心要將事情鬧大了?
等到齊若瑩回到王府的時候,才終於意識到,他們今日的確是被人算計了。
當時的情況,若是他們能小事化了,聽了默世子和顧輕眉的勸說,或許就不會如此了。
明明她纔是受害者,可是現在,卻擺明在皇上那兒是不得臉了。
對於這些,齊若瑩倒是不曾多做計較,畢竟,眼下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生下皇上的長孫,如此,她纔算是能真正地給王爺添了一大助力。
顧輕眉倒在了李默白的懷裡,壞笑道:“我今日才知道你竟然這樣壞。明明可以勸服李元赫離開的,你爲何偏要火上澆油?”
“不如此,他如何會與太子鬥得更狠一些?我是不喜歡太子,可是也不代表了我就喜歡李元赫。若是由我出手,反倒是讓李元赫撿了便宜,你以爲我傻?”
“呵呵,三言兩語就將李元赫給挑撥了的人,誰敢說你傻?”
“那冰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默白淡淡地笑了,“你以爲齊若瑩有孕一事,真能瞞得過皇后?皇后不過是差人故意將那些孩子們引過去便罷了,無論怎麼查,也是不可能會查到皇后的頭上的。”
“那依你這意思,齊若瑩這一胎,只怕是?”
“沒有人能在太子妃誕下長孫之前,先誕下兒子。就算是生下來了,要麼是女兒,要麼就是一個死胎。”
“齊若瑩都如此小心了,沒想到,仍然是躲不過。”
“皇權爭鬥,哪裡就會是一片太平的?齊若瑩既然嫁入了楚王府,而且也是一門心思想要幫李元赫登上皇位,她必然就要使出些手段的。”
“這些人,還真是心狠手辣,對一個不曾出世的胎兒動手,當真是有損陰德。她們就真的不怕遭報應?”
“報應?你想想那位王太后,就不難理解了。”
聞言,顧輕眉頓時沉默了下來。
沒錯,當年王氏做了多少的壞事?
可是到最後,還是不是她的兒子登上了皇位?
靖王原就是先皇最愛的女人所生,若不是王氏使了手段,只怕皇上就有可能會立靖王爲太子了。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如果?
“父王可知當年之事?”
李默白搖了搖頭,遂又點點頭,“或許知道一些吧。不過總之是不可能知道全部的。”
“是呀,若是知道了,只怕父王會瘋掉的。”
“皇上也知道父王或許有些委屈,多年來,也沒少補償他。就比如他敢讓父王手握兵權,就這一條兒,怕是換成了別人,只怕也是做不到的。”
“父王這些年也不容易,我們將來也必然是要好好孝順他纔是。”
“嗯。”
李默白緊緊地摟着她,在她的耳邊親了一口,“將來我們的兒子也必然是要好好地孝順父王。”
“嗯。”
“顧輕眉,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們將來的子嗣任務很重的?”李默白一邊輕吻着她,一邊低問道。
“嗯?什麼任務?”顧輕眉被他吻地有些意識迷亂,壓根兒就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我們將來,總要有一個兒子來繼承靖王府的。父王這一脈,不能斷了。”
顧輕眉聽地雲山霧繞的,“不是還有你二弟?”
李默白的神色微暗了一下,“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其實他的身體出了些問題?”
顧輕眉的意識一下子回籠,伸手猛地一推,迫使李默白不得不離開了她的一雙紅脣,“你二弟將來不能有子嗣?”
“嗯。當年他被傷的,可不僅僅只是腦子。”
顧輕眉注意到,李默白在說這話時,整個人的氣質,都是有些黑化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