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眉雖然沒有證據,可是她清楚地知道上次琴絃的事情,定然就是何氏所謀劃。
原以爲經過了上次的事情,她能消停幾分,想不到她竟然是賊心不死,還敢再打算盤來害自己!
“小姐,賈小姐在外頭等着呢,說是約了您一道去花廳賞花的。”
顧輕眉眨了眨眼,她原是不明白爲何賈美心屢次約自己去花廳賞花,直至昨天,她才明白。
自己身爲主家,拒絕了一兩次,也無所謂,若是再三拒絕,總歸是有些不妥。
“衣服可備好了?”
“回小姐,按您的吩咐,都準備好了。”
等在廊下的賈美心一看顧輕眉出來了,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要是她肯出門,那這個計劃,也就成了一半!
兩人一路上倒是有說有笑,很快到了花廳。
此處離二門極近,而且西側便是一個小荷塘,只是此時並無荷花可賞,不過那塘內餵養了不少的小鯉魚,這會兒臨窗而坐,倒是還可以投食餵魚。
兩人落座後不久,賈美心自行去將香爐備好,廳內的嫋嫋香氣,很快便令人昏昏欲睡。
賈美心得意地看着顧輕眉越來越沉重的眼皮,笑得竟是有了幾分的張狂之色。
只是倏地,賈美心突然就瞪大了眼睛,因爲她清楚地看到,顧輕眉的眸子一瞬間便清亮了起來。
還不曾完全反應過來,就覺得身子騰空而起,又快速地往下墜去。
纔剛張口說了一個顧字,撲通一聲,人已是落入了水裡。
雖已是初春,可是那塘內的水亦是十分冰涼,特意是賈美心還不會水,此時滿腦子都是懼怕死亡的來臨,並開始在水裡不停地撲騰着。
突如其來的變化,一下子便驚呆了所有人。
直到顧輕眉身邊的青枝反應過來,“快救人呀,大小姐掉進水裡了。”
眼看到了門口的安子青,一聽這話,迅速地向一側看去,只見水內有一女子正十分狼狽地撲騰着,而且,聽到剛剛那丫頭所喊的是大小姐,只以爲是計劃臨時有變,當下也來不及細想,撲通一聲,也緊跟着就跳了進去。
等到安子青抱着渾身溼漉漉,且已是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賈美心上岸之後,才發現,此時已有不少人圍了上來。
安子青立刻喜從心來,纔想着要爲自己尋一個極佳的說辭,不料,三夫人卻是沉聲道:“多謝安二公子的救命之恩了,只是男女有別,賈小姐如今怕是清名已污,來人,速去報與老夫人知曉。”
安子青這會兒自己身上也是溼透了,並沒有聽清楚三夫人的話,慌忙一揖。
“剛剛是小生失禮了,只是聽到有人說是大小姐落水了,所以纔會來不及多想,只以性命爲先,勞三夫人在老夫人面前解釋一二了。”
三夫人一臉錯愕地看着他,“安二公子切莫胡言亂語!我家大小姐好端端地站在這裡,何時落水了?剛剛大家明明在叫的就是賈小姐落水了,安二公子莫不是耳朵出了毛病?”
安子青怔了怔,看看地上躺着的賈美心,再轉頭在人羣裡掃了一眼,很快就被其中一名姿容俏麗,眉目如畫的女子所吸引,難不成,那位纔是顧家大小姐?
安子青的眉眼一下子便陰沉了下來,不動聲色地以眼神詢問着顧華章。
顧輕眉將二人的眼神交流看在眼裡,卻是並不戳穿,但凡是想過要算計她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接下來便是一陣子手忙腳亂,安子青被人帶下去換衣裳,而同來的一些公子也都匆匆離開了。
顧輕眉靜靜地坐在了賈美心的屋子裡,更準確地說,這應該是她芙蓉院的屋子。
老夫人一聽說此事,便拄着柺杖慌慌地趕來了,一看到了臉色蒼白的賈美心,便開始哭嚎了起來。
何氏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明白一切都是計劃地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出現了意外?
接二連三的失敗,讓何氏不得不懷疑,這個顧輕眉的身邊,定然是有着高手的存在。
暗暗地打量了青梅一眼,何氏沉了沉眉,看來,想要解決掉顧輕眉這個麻煩,還是得先從她身邊的人下手。
“老夫人,安二公子已經被暫時留在了外院,不曾讓他離開,今日之事,若是不想着讓賈小姐常伴青燈,怕是要派人走一趟護國公府了。”
老夫人雖然不待見顧輕眉,可是眼下賈美心的事情,也不得不如此。
咬咬牙,老夫人還是讓人火速去請安夫人過府商議,同時,又囑咐人加派了人手,不許讓安子青離開,更不許讓他派人回去報信。
不得不說,賈氏處理這類的事件,經驗還是十分老道的。
何氏原本也是想着差人給金姨娘送個信兒,可是既然老夫人發了話,她自然也不敢頂風作案了。
若是讓老夫人知道這裡頭還有她的算計在,少不得又是一陣指責。
安夫人得到消息,臉色微變,讓人備了馬車,匆匆出門。
那邊兒金姨娘聽說夫人去了定國公府,還以爲事情成了,正暗自竊喜,爲自己的兒子謀了一門好親事,哪裡知道,事情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
安夫人一聽說了事情的原委,當下便起了疑心,安子青是一介外男,如何會進了後院兒?
安子青被帶過來之後,安夫人和老夫人賈氏都先後問了一遍。
安子青知道事情已然如此,多說無益,總不能說是他的母親與何氏聯起手來算計顧輕眉吧?
只說自己恰好經過二門處,聽到有人呼救,當下也沒有多想,便進去救人了。
顧輕眉側立於賈氏的身側,卻有幾分狐疑道:“安二公子這話可不對。就算是有人呼救,我們偌大的一個國公府,竟然沒有幾個會水的婆子麼?而且我們到了岸邊之時,分明就看到了有嬤嬤要救賈姑娘,是你將人抱得緊緊的,不肯撒手。你又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