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謝侯爺臉色越來越白,他皺着眉看向不遠處,渾身忍不住輕顫,難道隱藏這麼多年的秘密終於要在今天公佈於衆了嗎?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顧行之身形迅速一閃,瞬間來到他的面前,緊緊鉗住他的脖子,死死的盯着他,漆黑深邃的眸中陡然間變得冰冷凌厲,怒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麼多年,他無時無刻不在尋找,可都是無疾而終,她就好像從這個世界上憑空消失一樣,可萬萬沒想到,她竟在這侯府,最重要的是她還活着,可一想到這麼多年她明明活着卻一次都沒有看過他,心就隱隱的傳來一陣抽痛,他很想知道,究竟是爲了什麼,她才能如此狠心的拋下年幼的他,獨自離開皇宮!
謝初影無波的眼眸看向顧行之,就那麼淺淺淡淡地看着,嘴角扯起一抹雲淡風輕的笑,薄脣輕啓,道:“顧行之,她是誰?”
問出心底的疑惑後,謝初影感覺自己的心臟加快了跳動,她知道自己現在對他太過依賴,所以好怕從他嘴裡聽到自己最不願聽到的事情。
顧行之放開對謝侯爺的桎梏,幾步走到她面前,緊扣她的手,漆黑如墨的眼中隱隱藏着一抹痛苦,剛準備開口,就被謝初影打斷。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纔開口道:“你不用說了,我不想知道!”說完便掙扎着作勢要離開。
顧行之這才反應過來,知道謝初影什麼都看不到,一定是誤會自己了,忙開口解釋道:“五歲那年母妃扔下我從宮裡逃走了,當時皇上派了大量人馬尋找,可都無疾而終,也正是因爲她的離開,我的人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這麼多年我一直試圖尋找,我對她已經沒有更多的記憶,我這麼想要找到她,就是想問問,當年爲何能夠那麼狠心的離開。”
聞言,謝初影大吃一驚,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如此,微微蹙眉,看向謝侯爺的方向,道:“父親,她是不是一直住在梅園?”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剛剛穿越過來的那一年,她在梅園看到過一名清冷絕美的女子,只是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是出逃的皇妃。
謝侯爺緩緩點頭,臉色陰鬱的可怕,似乎在隱忍着什麼,瞥向不遠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眸底閃爍着精明的寒光。
見狀,顧行之身上散發着一股寒意和肅殺的氣息,藏在袖中的手青筋暴起,一雙美目深邃而惡毒,眼底閃過狠戾地殺意。
“主子,她……斷氣了……”楚離悄然靠近顧行之,壓低聲音,沉着臉說道。
聞言,顧行之神情有些恍惚,看向遠處那個一動不動的人,再也壓制不住心底的怒意,直接一巴掌打在謝侯爺的身上,露出一抹嗜血的笑,道:“你最好給我一個很好的解釋!否則我一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這一巴掌蘊含了全部力氣,力道之大直接將謝侯爺拍飛,跌倒在地,險些暈了過去。
謝侯爺趴在地上,不顧嘴角流出的鮮血,哈哈大笑。
一瞬間,顧行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十指緊緊攥在一起,整個人冰冷嗜血,快速來到他面前,緊緊掐着他的脖子:“快說!”
終於,謝侯爺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涌上的恐懼,擡眸看向顧行之,緩緩說道:“當年的事情,我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這件事與北齊脫不了干係。“
北齊!又是北齊,爲何所有的事情都與北齊有關係!
謝初影在一旁靜靜的聽着,猛然想到之前聽到的事情,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一時有些不敢往那方面想,但她明白,這件事非同尋常,無論如何都不能隱瞞,於是,她緊緊地攥着顧行之的手,迅速來到一旁。
“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當年徐念喬來南黎的目的是爲了尋找他的生母,最重要的是他的生母就是宮裡的貴妃,莫非……”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她知道顧行之已經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接着,他瞥向一旁,冷冷地吩咐道:“照着這條線索,仔細調查下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以及徐念喬與她有什麼關係。”
元良剛準備轉身離開,顧行之又吩咐道:“順便將她好好安葬。”
此時的他看起來與平日裡沒有什麼兩樣,只有謝初影清楚地感受到他身體的輕顫,以及他話音中夾雜着的哽咽聲,所以緊緊地回握着他,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他。
謝凝香一直在旁邊聽着,如今也算是明白了幾分,直到此刻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青冥鬼王竟然是七王爺,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遠處的女人身上,她才走到一旁,扶起謝侯爺,低聲詢問道:“爹爹,您忘記今日找三妹妹要做什麼了嗎?”
對於謝凝香而言,纔不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現在只想好好的找謝初影算賬,微微上挑的眉眼看向謝初影,嘲諷的說道:“謝初影,這件事我們暫且放在一旁,你放火燒府的事情絕對不能饒!”
她的話提醒了謝初影,眼下還不知道到底是誰僞裝成她的模樣,做了這些事情。
不過此時此刻她無暇顧及其他,淡漠地瞥了一眼謝侯爺等人,不再言語,轉身拉着顧行之作勢要走。
謝凝香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匆忙上前,擋在他們的面前,怒罵道:“謝初影,如今整個玄建城的百姓都知道你放火燒了侯府,意欲謀殺父親,你難道不準備給我們一個交代嗎?”
“夠了!這件事就這樣吧!”謝侯爺猛然出聲低喝道。
謝凝香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謝侯爺,嘟着嘴說道:“爹爹,她可是差點將您害死的人,您就這麼簡單地放過她了嗎?”
“七王,今日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
謝凝香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卻被謝侯爺眼底的警告嚇得一句話也沒說出來,憤怒地轉身離開了衆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