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彥鈞只覺得有一陣風掃過,坐在書案後面的人已經不見了。
竹心一陣愕然,“皇上呢?”
“肯定已經去坤寧宮了,你也快去吧。”齊彥鈞臉上帶着笑,皇后娘娘有喜,這不管是對齊家還是對娘娘,都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齊彥鈞讓竹心回去,自己也趕緊回去告訴這個好消息了。
趙霖修施展輕功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坤寧宮,蘇公公跑得跟狗一樣喘着氣都沒追上,竹心過來扶住他,“蘇公公,皇上是大喜所致,我們慢慢走就行了。”
“大喜?”蘇公公驚訝地看着竹心,“是娘娘有喜了?”
“不然還有什麼事能讓皇上這麼高興?”竹心笑着說。
已經趕到坤寧宮的趙霖修顧不上在他前面矮下身子行禮的宮女,一下子就來到殿中,看到正在與大長公主說話的齊妍靈,他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我就說了,知道你有孕,皇上一定第一時間趕回來。”大長公主看見他,笑着調侃齊妍靈。
齊妍靈擡眸看向趙霖修,眼中笑意盈盈,望入他那雙深邃幽黑的眸中,一時竟轉不開眼了。
趙霖修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想到她肚子裡懷着他的骨肉,他的心跳都控制不住地加快了。
“我看我在這裡只會礙眼,還是早些回去比較好。”大長公主笑着站了起來。
齊妍靈回過神,臉頰泛紅地看着大長公主,“姑媽!”
趙霖修面色如常,視線卻怎麼都離不開齊妍靈。
“我進宮也很長時間了,過兩日再進宮來看娘娘。”大長公主笑眯眯地說着。
齊妍靈聽她這麼說,也就沒再留她。
寢殿裡只剩下帝后二人。
趙霖修坐到榻上,曲臂將她抱住,“妍妍,是不是真的?”
“你想不想是真的?”齊妍靈靠在他懷裡,嘴角帶着甜美的笑。
“你和我的孩子,一定會是這天下最好的。”趙霖修將手輕輕地放在她的小腹上,心裡充滿了期待。
齊妍靈嗔他一眼,“就你這麼敢說!”
趙霖修低頭在她脣角親了一下,“妍妍,我真期待。”
“還不到兩個月呢。”齊妍靈說道,“我自己也有點不敢相信。”
“你好好安胎,津口那邊的事,我找別人去辦。”趙霖修低聲說,他這麼高興齊妍靈有孩子,除了他們終於有子嗣,更覺得這個孩子很及時。
齊妍靈問,“你想找誰替代啊?沒有人比我更清楚貿易商行該怎麼做,反正計劃書已經做好了,接下來只是監督而已,你找個人幫我,我只需要知道進程,再指點修改就好了。”
趙霖修想了想,“你能有精力嗎?”
“我是大夫,若是沒精力,我就不做了。”齊妍靈笑道。
“好吧,你別太累了。”趙霖修知道她其實很在意貿易商行能不能成功,如果真的不讓她插手,那簡直就像將她的孩子送給別人養似的,“你想要誰幫你?”
齊妍靈眯眼一笑,“程嘉銘。”
趙霖修愣了愣,“他?怎麼想到要他呢?”
“總之你別管,反正我覺得他就適合去做這事,還有,女官的事兒怎樣了?我總不能整天跟外臣打交道,其實也不一樣要有品級,只是女子向來容易被看不起,若是有朝廷命官的品級在身,行事就比較方便了。”齊妍靈說道,她對權勢沒什麼興趣,只是設立貿易商行太有挑戰性和歷史意義,她不想放棄,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趙霖修含笑說道,“女官的事沒問題,只要沒上朝議政,大臣還是能接受的。”
齊妍靈輕哼一聲,“那些看不起女子的,卻不知以後女子的能力比他們還要厲害。”
“哦,如何厲害?”趙霖修帶笑問道。
“沒有女子,哪來的男子。”齊妍靈戳了他一下。
趙霖修抓住她的手,叼住她的脣吻了起來,“我自然是知道的,女子就是水。”
齊妍靈推開他,小聲地說道,“頭三個月不能那啥的。”
“那啥是什麼?”趙霖修笑着在她耳邊問道。
“趙霖修!”齊妍靈嬌嗔,狠狠地擰了他一下,“你別撩我。”
天底下也就她敢叫他的名諱,還敢打他。
趙霖修好話哄着她,“讓我看看,我們的孩子在你肚子裡是什麼樣的?”
齊妍靈噴笑,“你以爲自己透視眼呢,還能看到孩子,你知道吧,現在孩子跟一粒豆一樣,等再過幾個月纔會長出手手腳腳,四五個月的時候,就會有胎動了。”
“一粒小豆?”趙霖修神奇地看着她的小腹,小心翼翼地將手放上去,“你怎麼知道的?”
齊妍靈暗叫糟糕,如今的醫學還沒有能夠看透嬰兒在肚子裡的成長過程呢,她笑道,“自然是從書裡看來的。”
趙霖修越發覺得神奇,“這幾****真要好好休息。”
“知道啦!”齊妍靈笑眯眯地說。
齊妍靈有孕息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那些本來想以子嗣爲名讓趙霖修立妃的大臣都蔫蔫地閉嘴了。
不過,允許女子爲官的旨意卻讓天下震驚了,反應最大的自然是那些學子。
某個書院的學子甚至集體靜坐抗議,要求趙霖修收回旨意。
朝中大臣紛紛上表,希望趙霖修要以天下學子爲重,莫要最後學子們寒心。
趙霖修不爲所動。
兩天後,不知誰人帶頭跟學子們辯論。
第一問,爾等反對女子爲官,是看不起自己的母親還是看不起自己的妻子女兒?
第二問,爾等以爲女子不如男子,世間有幾個男子能成爲首富?你們誰敢與女子當衆比試,輸者當衆行禮敬茶,自認不如?
第三問,連不能入朝議政的女官都讓你們懼怕如斯,想來你們也不過如此,還是別去科舉出仕,免得丟人現眼。
連續三個質問,把那些學子堵得一口血憋在心頭。
哪個學子敢說自己看不起自己的母親和妻子女兒?難道她們不是女子?誰會說自己能夠成爲首富,更別說當衆跟女子比試,贏了是應當的,輸了怎麼辦?一輩子的名譽就沒有了,誰又敢說他們是懼怕入朝爲官的女子,那不是自找其辱嗎?
女子爲官的事,就這麼被三問給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