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被樑貴妃兩姐妹恨之入骨的福笑笑,再一次成爲人們茶餘飯後談論的焦點。
不爲別的,秦王妃這一席話,不但振奮了天頌朝百姓的士氣,同時也在不發生衝突的情況下,拉攏了天頌與古蘭的關係。
宴會之後,皇上尋了個黃道吉日,正式與古蘭四皇子就兩國合作問題簽屬了長達三十年的互惠互利合約。
不得不說,天頌與古蘭最終能在合約上達成協議,福笑笑從中起到了關鍵性作用。
簽約完畢,皇上在一衆大臣和妃嬪的簇擁下,親自陪同古蘭四殿下去御花園逛園子,福笑笑自然也在陪同的女眷之中。
幾次相處下來,小太子對他這位七嬸表示出極大的好感,此時,小傢伙正親暱地拉着福笑笑的手向她大吐苦水,吐苦水的理由就是,昨天傍晚他又被父皇給教訓了一頓。
福笑笑見小太子嘟高了雙脣,一副飽受委屈的樣子,小聲問對方,“你父皇又因何故教訓於你?”
有時候她覺得皇上也像個小孩子,爲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便對小太子嚴加懲治。
皇上愛子心切,望子早日成龍的心情她能理解,但太子的年紀畢竟還小,訓得狠了,難免會讓他們父子離心離德。
小太子撅了撅嘴,小聲回道:“還不是昨天在御書房,我不小心將陳大人當成了李大人,又將李大人錯認成了劉大人。不是我故意認錯,而是那些老頭子們下巴上都蓄着鬍子,穿的官袍又一模一樣,就連五官長相也極爲雷同,我一時認錯,也是無心之舉。卻不想父皇竟拿捏我的錯處,親自打了我十下手板。”
說着,他亮出餘腫未消的兩隻手掌,可憐兮兮的在福笑笑面前獻寶。
不遠處正陪着古蘭國四殿下聊閒話的皇上耳力極聰,無意中聽到兒子在背後告他黑狀,不由得回過頭去,瞥了那湊在一起鬼鬼祟祟正嘀咕着他不是的兩人一眼。
福笑笑沒注意到皇上這不經意的舉動,笑着對小太子道:“不管是陳大人、李大人還是劉大人,都是本朝元老,你身爲太子,卻將那些舉足輕重的老爺子們給認錯,也難怪你父皇要打你手板。”
聽了這話,小太子覺得自己非常委屈,撇着嘴道:“可是朝中的官員有好幾百號,平日裡我與他們相處的時間又少之甚少,只偶爾在一些場合中見過幾次,一時記錯他們的名字,也不能怪我嘛。”
福笑笑滿臉同情地點了點頭,“你的解釋倒也沒錯,但作爲朝廷的未來儲君,這樣的錯誤,日後最好還是少犯爲妙。不若這樣,七嬸教你一個便捷的記人方法,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你可以從中找一些小竅門,避免再犯同樣的錯誤。”
“哦?什麼便捷的記人方法?”小太子表示很好奇。
福笑笑悄悄指了指不遠處正跟其它同僚講話的陳大人,“那位是刑部尚書陳永亮,就是昨天被你認錯的元老之一,你仔細看看他的臉,
雖然跟李大人和劉大人年紀相仿,穿的官袍也是一模一樣,但陳大人有一個特點,就是無論對誰都喜歡沉着一張臉,不苟言笑。沉着臉的沉與他的姓氏讀音相同,那麼下次你再看到一個不苟言笑的老頭兒時,就不會記錯他的名字了。另外……”
福笑笑又小聲道:“他之所以喜歡沉着臉,還有一個原因,他負責掌管的是刑部職務。刑部是處理朝廷重犯的地方,說白了他就是監獄大管事。你想想啊,在監獄裡做事的人,那臉色能好嗎?肯定不好,所以下次再看到陳大人那張不苟言笑的臉時,不但能聯想到他的姓氏,還能聯想到他的職務。”
小太子聞言一樂,“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頗有趣味。”
不遠處正偷聽兩人講話的皇上聞得此言也是挑脣一笑。
福笑笑又指向李大人,“還有那位李大人的特點也很明顯,你仔細看看他的腦袋,是不是跟咱們平時愛吃的李子有那麼幾分相似之處,李大人是翰林院的大學士,因爲是三朝元老,所以門下有很多子弟,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桃李滿天下。下次你再看到一個腦袋長得很像李子,又擁有很多門生的老頭兒,就會猜到對方姓李,是朝林院的大學士。”
小太子聽得煞是有趣,“七嬸,經你這麼一說,我發現想要記住一個人的特點和職務,似乎也沒從前那麼難了。”
福笑笑拍了拍小太子的腦袋,笑容可掬道:“是吧,所以說,學習是要尋找竅門的,光靠死記硬背,不出三天又會忘光。以後再遇到類似的事情,便按我教你的去做,保證你背起書來,不再像從前那麼困難。”
兩人擠眉弄眼,相似一笑。
疏不知這有趣的一幕,被不遠處正偷偷注視着這一邊的皇上給盡收眼底。
要不是身邊的古蘭國四太子及時拉回他的思緒,他幾乎要沉浸在那一大一小有趣的對話之中。
“抱歉四殿下,你剛剛說什麼?朕一時走神,沒太留意。”
古蘭國四殿下也沒挑他的錯處,笑着道:“小王是說,貴國有福姑娘這樣的女子,實在是國之榮幸。福姑娘不但容貌生得俏麗多姿,就連才華和談吐也讓小王對她刮目相看。這次若非福姑娘及時提醒小王該將國家發展的重心放在哪裡,小王恐怕還在執着於從前的開疆擴土。”
他一口一個福姑娘,讓皇上微微皺起了眉頭,“四殿下,有件事朕得糾正你一下,你口中的那位福姑娘,早在去年就嫁給了朕的皇弟,也就是咱們天頌朝統領千軍萬馬的秦王殿下。所以她現在的身份是秦王妃,早已經嫁作他人婦,按照咱們天頌朝的傳統,嫁人的女子,便不可以再稱其姑娘。”
“哦,那真是抱歉,小王的國家在女子的稱呼上並沒有貴國這麼多要求,若有冒犯之處,還望皇上莫怪。”
“不知者不怪,朕是不會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的。”
四殿下又道:“不過那位福……嗯,秦王妃
的本事確實讓小王記憶深刻,尤其是她做的那幅白虎下山,事後小王將畫作拿回別館又仔細揣摩了一番,發現那幅畫絕對可以稱得上是驚世之作,就連小王這次帶來的親衛,在小王打開畫軸的那一刻,也差點以爲畫上的白虎竟是活物。說起來,貴國秦王殿下能娶到這樣的女子,真是三生有幸。哦,怎麼不見秦王殿下身影?”
皇上道:“軍中有要事需要他親自處理,稍晚一些的宴席,他會及時趕來赴宴。”
“那小王真是要跟秦王殿下好好喝了兩杯了。”
“自然!”
就在兩人寒暄之際,太監總管低聲在皇上面前耳語一番,皇上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對兩旁大臣交代了幾句,讓他們好好招待古蘭四殿下,自己則帶着太監總管奔着御書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朝中幾位大臣跟四殿下寒暄一陣,走走停停中,一直偷偷觀察這邊動向的樑貴妃尋了個時機,三步並做兩步走到古蘭四殿下身邊,佯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姿態道:“剛剛聽四殿下提起秦王妃,言談之間似乎對秦王妃有着極度的欽佩和崇拜……”
四殿下正愁找不到跟他談論福笑笑的事情,見樑貴妃主動巴了過來,瞬間被提起了興致,用力點頭道:“貴國那位秦王妃,確實是一個令人回味的奇女子。可惜她生在天頌而非我古蘭,若按照我古蘭國的傳統,即便女子已經嫁作他人婦,只要有人欣賞,亦可以再繼續追求。”
樑貴妃一臉驚訝的問道:“古蘭的民風竟如此開放?”
四殿下笑道:“那是自然,我古蘭國不管男子還是女子,地位皆是平等,就算已經嫁人的女子,也可以外出勞作爲家裡貼補家用。而貴國卻與我古蘭大有不同,聽說女子自出生那天起,便被孃家人視爲早晚會被潑出去的水,沒嫁人之前,要乖乖留在家中聽從父兄的命令,嫁人之後,也要留在夫家恪守女子的本分。最讓小王覺得奇怪的就是,貴國的女子一旦嫁了人,便不可以再與其它男子有過多接觸,否則就會被夫家定一個不守婦道的罪名,挨頓打是小,逐出家門的也比比皆是。”
樑貴妃點了點頭,“這的確是我天頌千百年流傳下來的傳統。不過……”
她眼稍微擡,曖昧地笑道:“聽四殿下字裡行間的意思,似乎對秦王妃頗有幾分好感,若秦王妃沒有嫁人……”
“若她沒有嫁人,小王肯定會親自上門,向那位福姑娘提親。”
“哦,沒想到四殿下對秦王妃竟是情有獨鍾。”
這句話樑貴妃故意說得很大聲,讓正在御花園中游遊逛逛的一衆大臣和女眷們聽得一清二楚。
就連不遠處正在跟小太子講悄悄話的福笑笑,也被樑貴妃的話所吸引,不由得擡起頭,茫然地向樑貴妃那邊望了過去。
其它聽到那句話的人頻頻向福笑笑這邊投來不解的目光,不明白樑貴妃爲何會說古蘭四殿下對秦王妃情有獨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