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是希望主子與曾經有恩於他的趙老將軍的女兒趙勝男有結果,但說句實話,王府的現任主母,的確也是一個值得他敬佩的奇女子。
就算跟趙勝男相比,福笑笑並不是什麼巾幗女英雄,可她爲朝廷所立下的功勞,絕對不比保家衛國的趙勝男小上多少。
如果他與主子之間的那番對話真的被王妃給聽了去……
思及此,唐厲的後背一下子滲出了一層冷汗,忍不住回頭看了已經進門的福笑笑一眼,見對方面上笑容不變,心想,會不會是他多慮了?
“笑笑,這種粗活以後打發奴才去做就好,你何必親自動手,萬一燙到手指,你自己不覺得疼,本王可是要心疼的。”
書房裡,慕容湛看到自己媳婦兒竟然親自給自己端茶倒水,趕緊迎了過去,生怕媳婦兒一個不小心打翻茶水,燙到她嬌嫩的手指。
福笑笑被他那緊張兮兮的樣子給逗笑了,小心翼翼地將茶放到桌子上,並親自倒了一杯出來給他,“這花茶是我自己曬的,喝了之後能提神醒腦。王爺近日每天看公文都要看到很晚,熬夜熬多了對身體無益,你現在還年輕,倒不覺得什麼,等年紀大些,就會覺得力不從心。所以人的身子骨從年輕的時候就要好好保養,免得到老的時候各種疾病都找來,到時候可有你的苦頭吃。”
慕容湛被她這番話說得心裡極爲熨貼,忍不住將眼前的妙人兒拉進懷裡,親了親她白晳細滑的臉頰,溫柔小意道:“得虧本王這輩子娶了你這麼一朵解語花,不然恐怕本王還沒到中年,身子骨就被這些瑣碎公事給拖累垮了。果然是本王的嫡親媳婦兒,就是招人稀罕。”
福笑笑被他的話給氣樂了,沒好氣道:“什麼叫嫡親媳婦兒,按你的意思,你還要再給自己尋兩門庶親的不成?”
慕容湛就喜歡自家媳婦兒這沒事就吃點小醋的模樣,求饒討好道:“這話怎麼說的,這輩子本王就栽到你一個小丫頭手裡,其它女人就是倒貼着送上門,本王都不會多看一眼。”
“行了,別有事沒事扯這些沒用的,平日見你對手下一臉冷酷樣,怎麼到了我面前就愛說這些甜言蜜語,也不知幾句是真,幾句是假?”
慕容湛一聽這話就急了,趕緊表忠心道:“笑笑,本王對你的一片心意,天地爲鑑,日月可證……”
福笑笑撇了撇嘴,“天地也好,日月也罷,對我來說那些都是與我八杆子打不着的東西。王爺,你要是真拿我當回事兒,不若與我講講,咱們王府裡那幢雲靜軒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靜軒?”
慕容湛皺了皺眉,似乎對這個名字十分陌生。
福笑笑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皮笑肉不笑道:“聽說那雲靜軒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名院有主,負責把守雲靜軒的婢女可是三令五申,若沒有王爺允許,其它閒雜人等休想踏進那院子一步,這閒雜人等,當然也包括你的嫡親媳婦兒我。”
慕容湛聞言一樂,調侃道:“這麼大的醋味,定是又聽哪個
嘴碎的胡說八道了。”
福笑笑見對方並沒有因爲自己的問題而露出心虛模樣,心中暗想,慕容湛與那位傳說中的巾幗女英雄趙勝男之間,到底是不是如傳聞那般有過什麼親密的關係?
“王爺,你知道我這人的脾氣比較直率,眼睛裡也最是容不下一粒沙子。之前不知道那雲靜軒是怎麼回事,我也就沒多嘴向王爺打聽。可近日我聽不少人在私下談論,雲靜軒是王府裡的一處禁地,在我嫁進來之前,那裡可是有過一任女主人的。你也清楚,我天生就是個小心眼兒,容忍不得這種事情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王爺要是真喜歡雲靜軒的那位女主人,只要你開口,這主母的位置我立馬給你讓出來……”
“你這女人怎麼又在胡說八道了?”
慕容湛好氣又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臉頰,“別被那些不切合實際的謠言給迷了眼,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今日要是不提那處雲靜軒,本王差不多都要將那個地方給忘到了腦後。至於什麼女主人,更是沒影的事兒。不過提起那個地方,本王倒是想起來,當日這秦王府剛剛建成的時候,的確有個姑娘在那個叫雲靜軒的院子住過一陣,她當時之所以會住在那裡,是因爲她受了傷,偏她家人那時並不在京城,而她的傷勢又只有容一凡能治,所以本王便騰了一間院子,讓她留在府裡專心接受容一凡的救治。她傷好之後就離開了王府,那個院子,本王也沒再踏足過。”
“可是當初我剛跟王爺回京那會兒,負責看守雲靜軒的那個婢女說,雲靜軒是王府的一處禁地,沒王爺允許,任何人都不可以隨便踏入。王爺,這麼重要的事情,你該不會忘了吧?”
“什麼禁地不禁地,都是那些沒眼力見兒的下人在胡說八道。”
“那麼……”
福笑笑故意拉長聲音道:“當日身受重傷,一定要勞煩容一凡幫忙救治的那位姑娘,是不是咱們天頌朝大名鼎鼎的趙其恆趙大將軍的獨生女,趙勝男?”
慕容湛聽到趙勝男這個名字的時候,並沒有流露出太多的驚訝,只是坦坦蕩蕩地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她。”
“聽說王爺與那位趙小姐自幼相識,是非常談得來的青梅竹馬。”
“本王幼時曾得趙將軍親自教導,與趙小姐的確是見過幾面。至於你說的什麼青梅竹馬根本就是無稽之談。那個時候本王將全部心思放在研習兵法之上,哪有什麼多餘的時間去考慮兒女私情。如果本王真喜歡趙小姐,當日太后下懿旨給本王和樑美玉賜婚的時候,便會極力出言反對了。”
說着,他捏了捏她的俏鼻,好言哄道:“你要是對雲靜軒那個院子感興趣,本王現在就帶你過去細調查一番。你不若親眼看看,那裡究竟有沒有藏着本王的什麼秘密。”
福笑笑見他說得如此漫不經心,似乎對雲靜軒那院子真的不太在意,忍不住猜測,會不會是她想太多了?
畢竟那個趙勝男這些年一直在邊境駐守,與慕容湛分隔兩地,就算曾經交情再好,這麼多年不
見,感情也會漸漸疏遠。
而且他並不避諱與她談起雲靜軒,也不介意將她帶到那處所謂的禁地,言談之間像是對雲靜軒以及雲靜軒那背後的女主人並沒有多少感情。
這麼一尋思,福笑笑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爲了下人們莫須有的謠言,便懷疑慕容湛對她的感情。
至於雲靜軒,她並沒有去一探究竟的興趣。
不是她不在意,而是她就這麼急吼吼的跟慕容湛去那裡尋找所謂的真相,難免會給自己冠上一個小心眼的帽子。
況且,雲靜軒除了那個叫珠兒的婢女之外,並沒有住着什麼其它女人,她要是爲了這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便去那幢院子行使當家主母的權利,別人怎麼看她無所謂,她自己首先就會瞧不起她自己。
於是,關於王府禁地雲靜軒帶給福笑笑的煩惱,很快就因爲慕容湛的誠心表態被她給忽略到了腦後。
福笑笑不知道的是,當天晚上,她睡着之後沒多久,慕容湛便沉着俊臉,將管家給叫到面前,讓他將府裡那幾個嘴碎的婆子每人打了三十大板,又隨便尋個由頭,將那幾個人給逐出王府,終生不再錄用。
事後福笑笑問起,管家只解釋說,那幾個婆子是同鄉,老家那邊出了事,於是紛紛請辭離府,回鄉探望親人去了。
福笑笑不疑有他,便沒再繼續追問。
小兩口相安無事在一起膩歪了幾天,這天清晨,福笑笑趁慕容湛臨出門前,一邊替他整理着衣袍,一邊詢問,“王爺,今天朝中的事情會很忙嗎?”
慕容湛正漫不經心的擦着手中一把鋥亮的匕首,聽她發此一問,挑眉道:“這陣子朝廷局勢還算穩定,應該沒太多事情需要本王親自出面,怎麼了?”
她面色一紅,嬌羞道:“如果王爺不忙,晚上能否早些回來?”
慕容湛將匕首插進靴子裡,一把將正在給自己戴玉佩的福笑笑拉進懷中,不懷好意的笑道:“莫非本王昨天晚上伺候你伺候得不夠盡興?”
福笑笑翻他一個白眼,嗔怒地拍了他胸脯一巴掌,“別鬧,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慕容湛收起玩鬧的心思,心情不錯的問道:“那你說說,你讓本王早些回來,究竟所爲何事?”
“你先不要問那麼多,等晚上你回來的時候,我再告訴你爲什麼。”
說完,從他懷中跳了出去,又認認真真幫他整理好出門時該戴的小零碎,這才上上下下拍了拍他的衣襟,囑咐道:“時間不早,王爺快些出門吧。”
慕容湛見她一臉神神秘秘,也沒再繼續追問。而且時間的確不早了,再耽誤下去恐怕會延誤早朝。
皇上雖然是他的嫡親兄長,一旦觸犯了皇家的規矩,就算他貴爲王爺千歲,也少不了挨皇兄一頓責罰。
於是,他答應她晚上一定會早些回府,讓她留在府中乖乖等她回來,兩人又你儂我儂膩歪了一陣,眼看着時間就要來不及,慕容湛這才匆匆踏出府門,趕着去宮中上早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