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南宇忙回禮說聲不敢,二人便拉開架勢鬥到了一起,你來我往倒也十分精彩。很快衆人便都看出了端倪:薛南宇不是駱鴻軒的對手,其靈力修爲比駱鴻軒差得很遠。
果然,百餘招之後,駱鴻軒一腳將薛南宇手中的長劍踢飛,跟着站穩身形抱拳施禮:“承讓承讓!”
也知道自己的實力的確不怎麼樣,薛南宇輸得十分坦然,含笑點頭:“公子果然厲害,在下心服口服,請。”
駱鴻軒忙抱拳回禮,說聲承讓,目送他落座才瀟瀟灑灑地看向了衆人:“哪位英雄願意賜教?”
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薛南宇雖不覺得如何丟臉,卻到底有些喪氣,便沉着臉不說話。薛婉玉看他一眼,好心地安慰了一句:“大哥,不必如此,咱們不是還有大姐嗎?她會幫你出這口氣的。”
“胡說八道。”薛南宇哼了一聲,“婉碧是女孩子,只能參加女子挑戰賽,幫我出的什麼氣。”
“話不是這麼說。”薛婉玉陰測測地冷笑着,“不管大姐是男是女,她都是極樂侯府的人,只要她把所有人都打敗,到時候臉上有光的不是咱們整個極樂侯府嗎?當然也有你一份了。”
雖然這話並非全無道理,薛南宇卻依然嗤之以鼻:“得了吧,我可不像你,不需要婉碧替我報仇。不過婉碧我可提醒你,衆目睽睽之下下殺手是非常困難的,尤其還當着安陵王的面,你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
薛婉碧神情不動,淡然一聲冷笑:“我說過要對誰下殺手嗎?”
“大姐你說什麼?”薛婉玉立刻就急了,忍不住低聲尖叫,“你今天來的主要任務就是給我報仇,不下殺手怎麼行?你必須將沙曼華那個賤人碎屍萬斷,否則怎能消我心頭之恨?”
薛婉碧看都不看她,又是一聲冷笑:“你有本事在安陵王面前碎屍萬段沙曼華,那你儘管去,反正我沒那個本事。”
“你……”薛婉玉更加氣急敗壞,面紗下的臉已經脹得通紅,“沒那個本事你來幹什麼?難道你跟那些女人一樣,也是爲了打敗所有人成爲第一女子高手,好請求皇上爲你和安陵王賜婚?”
薛婉碧眼中掠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光芒,面上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語氣也依然冰冷:“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該怎麼做我自己心裡也有數,你只管安靜地坐着。”
“這就算是默認了?”居然沒有聽到她的否認,薛婉玉越發惱恨不堪,拼命瞪大的眼睛裡閃閃地發射着兇狠的光芒,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中往外擠着,“大姐,你有沒有搞錯?安陵王把我害成這個樣子,你居然還想嫁給他?你是不是也想變成我的仇人,從此之後跟我勢不兩立?”
如今傻子也知道薛婉碧必定是今年的第一女子高手,如果她真的提出嫁給安陵王,安陵王妃的頭銜恐怕就非她莫屬。絕對不能容忍出現那樣的結果,這幾天薛婉玉一直拼命渲染兩家之間的仇恨,一聲血一聲淚地
要薛婉碧務必替她報仇。可是爲何千防萬防,居然還是沒能打消她的念頭?
面對她的不可理喻,薛婉碧眼底深處也閃爍着淡淡的厭惡,但在大庭廣衆之下她依然沒有多說:“我說過,那是我的事。而且不管你愛不愛聽,我都想提醒你仔細回想一下,你變成這個樣子到底是誰的責任。到底誰纔是你的仇人,你有沒有弄清楚。”
薛婉玉徹底呆住:“什麼?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然而薛婉碧卻不再開口,只是轉回頭看着擂臺上已經在交手的兩人。也有些弄不懂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薛南宇不由回頭仔細地看了她兩眼,跟着微微嘆了口氣:如果婉玉有婉碧一半,不,十分之一的聰明就好了,她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薛婉玉眼中滿是驚疑不定的光芒,片刻後突然跳起身衝到薛青峰的身邊,在他耳邊嘀嘀咕咕地說了幾句什麼。薛青峰明顯地吃了一驚:“什麼?真的?”
薛婉玉咬牙,恨恨地點頭:“當然是真的,她都親口承認了!爹,您可不能不管呀!安陵王是我們的仇人,大姐怎麼能嫁給他呢?”
薛青峰的目光頓時顯得比她還要驚疑不定:這怎麼可能呢?婉碧不是說過絕不會嫁給安陵王嗎?難道短短几天時間裡,她又改變了主意?幸虧過幾天才是女子挑戰賽,今日回去之後再好好問問她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想到此,他低聲安撫了幾句,讓薛婉玉回去繼續觀看比賽,有什麼話回家再說。薛婉玉無奈,只得重新回去落座,暗中盤算着一定要不惜任何代價阻止薛婉碧嫁給東陵辰醉。
此時,留在擂臺上的人已經變成了燕南昭。作爲邊關之地婦孺皆知的燕三公子,他果然並非浪得虛名,不但成功地將駱鴻軒客客氣氣地請了下去,而且一口氣打敗了上前挑戰的多位高手,博得一片喝彩聲。
又一位高手心服口服地施禮而去,燕南昭謙虛地對着衆人躬身施禮,並且不自覺地看向了花飛雪所在的方向。
花飛雪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向他示好的好機會,立刻保持着端莊優雅的形象衝着他微微笑了笑,並且豎了豎大拇指,讚賞的意味不言自明,燕南昭立刻心花怒放,整張臉都笑成了一朵花,越發意氣風發地高聲開口:“還有哪位英雄願意賜教?”
方纔已經見識過了他的厲害,自問水平在他之下的自然不會上前白費力氣和功夫。就在此時,只見吸引了衆多目光的賀蘭容臻終於緩緩站了起來,臉上帶着一絲淡淡的微笑:“在下斗膽,願向燕三公子請教。”
對於這個第一次參加八方來賀盛會的蒼王之子,燕南昭自是覺得十分陌生,但還是彬彬有禮地點了點頭:“賀蘭公子請。”
萬衆矚目之下,賀蘭容臻慢慢上了擂臺,一舉一動依然帶着獨特的氣質與氣勢。看着他走近,燕南昭心頭突然掠過一股奇怪的感覺:他不是這個人的對手,絕對不是,儘管還沒有見識到他真正的實
力!
在擂臺上站定,賀蘭容臻脣角一挑,勾出一抹深沉而魅力十足的微笑:“燕三公子,請賜教。”
鳳凝練所在的位置正好與賀蘭容臻面對面,看着那雙刻在腦海中的眼睛,她眉頭微皺,拼命思索着那種熟悉的感覺究竟從何而來。可是不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便見臺上的兩人瞬間鬥在了一起,她再也無法捕捉到賀蘭容臻的眼神。
“燕南昭輸定了。”
這五個字居然同時從東陵辰醉和鳳凝練的口中說了出來,一旁觀戰的慕容夜雲不由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微微一笑:“這麼有默契?”
“那是,這叫心有靈犀一點通。”東陵辰醉得意地晃晃腦袋,鳳眸中的光芒卻微微地閃爍着,“不過丫頭,你憑什麼說燕南昭輸定了?你能看出賀蘭容臻的靈力是什麼級別了嗎?”
雖然練到某一個級別之後,催動靈力時手掌上便會帶着相應的顏色,但若是真正的高手,卻可以隱藏這一點,使靈力變得無色無形。而賀蘭容臻,無疑就是真正的高手。
目光一直注視着宛如游龍的賀蘭容臻,鳳凝練淡淡地笑笑:“什麼級別一時之間我的確看不出來,但是我敢肯定,燕南昭的確是輸定了。”
東陵辰醉笑了笑:“金系,紫階。”
此言一出,幾人先是一愣,跟着齊齊驚呼:“啊?不會吧?”
“會。”東陵辰醉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而且如果我沒看錯的話,紫階絕對不是他修煉的頂點,他正在向更高的級別邁進。”
幾人越發張口結舌,哪裡還說得出話來?這天底下能夠讓他們如此吃驚的事情還真的不多,而這無疑就是其中的一件。
心頭的感覺越發奇怪,鳳凝練的目光更加鎖定了賀蘭容臻:“原來紫階之上還有更高的級別?這就如同七級並不是靈獸的頂點一樣,我還是今日才知道。”
話音剛落,便見臺上原本糾纏在一起的兩道人影驟然分開,賀蘭容臻自是氣定神閒,臉上居然連一顆汗珠都找不到。而燕南昭卻滿頭汗落如雨,更是踉踉蹌蹌倒退十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急促地喘息幾口,他苦笑一聲抱拳施禮:“賀蘭公子身手卓絕,在下心服口服。”
“不敢。”賀蘭容臻抱拳回禮,態度雖然足夠溫和,那股奪人的氣勢卻始終不改,“燕公子已連戰數人,體力未免大打折扣,在下實在有些勝之不武,不如……”
“賀蘭公子不必謙虛。”燕南昭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在下有幾斤幾兩自己心中有數,即便第一個對戰賀蘭公子,也絕對不是對手。請。”
又施一禮,他轉身下了擂臺,雖然未免覺得有些掃興,卻並不如何垂頭喪氣,肚量顯然比薛南宇要大得多。
不過出於本能,他還是不自覺地轉頭看了看花飛雪,卻發現花飛雪又給了他一個微笑的眼神,外加一根高高翹起的大拇指。他不由大喜過望,歡天喜地地回去坐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