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彼此對視一眼,舒飛揚首先拍着胸脯點頭:“那還用說嗎?如果不是兄弟,我們老老實實呆在家裡抱美人喝美酒多好,何必跑到這裡來跟你忙前忙後?”
“沒錯。”慕容夜雲跟着點頭,“咱們四人從小一起穿開襠褲長大,是一個頭磕到地上的兄弟,這輩子都不死不休,不離不棄的,還說這些廢話幹什麼?”
東方寧玉的回答則更直接,甚至摩拳擦掌:“說,是不是有什麼事需要兄弟幫忙,儘管開口,兄弟爲你兩肋插刀,在所不惜!”
“很好,等的就是你們這幾句話。”東陵辰醉立刻眉開眼笑,“你們剛纔不是問我情敵是誰嗎?我現在告訴你們,他就是皓月門主龍在天,是兄弟的幫我滅了他,免得他覬覦我家丫頭。”
龍在天這個名字聽在耳中,剛纔還咋咋呼呼的三人立刻安靜下來,各自咂咂嘴,撓撓頭,拼命向別人使着眼色。
“怎麼都不說話了?”東陵辰醉雙手捧心,又開始完美詮釋怨婦的形象,“方纔是誰說要不離不棄,又是誰說兩肋插刀在所不惜?原來只是一個比一個說的好聽罷了。”
渾身都泛起了一層密密的雞皮疙瘩,舒飛揚不住打個哆嗦:“辰,咱能不能不要這麼娘?不離不棄、兩肋插刀都不是假的,可問題是憑咱們這幾手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不是龍在天的對手啊!”
“不,我們去!”東方寧玉刷的站了起來,滿臉慷慨赴死的悲壯激昂,“爲了讓辰相信咱們的確是他的生死之交,大不了就賠上這條命好了,少爺不在乎!不過辰,記得去給我收屍哦!還有,我要上好的金絲楠木棺材,一般的我可瞧不上眼啊!如果讓我不滿意,我會回來找你算賬的!”
舒飛揚眼中已經浮現出隱隱的笑意,臉上卻顯得更加悲壯,甚至扯了扯領口,露出白皙的胸膛用力拍了拍:“對,沒錯,就讓我們用生命告訴辰,什麼叫生死之交!還有啊,我也要上好的金絲楠木棺材!”
“算我一個。”慕容夜雲微笑,“辰,你在這裡等着吧,兄弟們告辭了!”
撂下幾句豪言壯語,三人紛紛起身,大踏步地向外走去。正常情況下,東陵辰醉應該立刻撲過來阻攔,感動得熱淚盈眶纔對,但是眼看着就要走出大廳了,身後卻半點動靜也沒有。三人又彼此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東陵辰醉已經滿臉誠懇地揮了揮手:“放心大膽地去吧,我會滿足你們的要求的。”
呃……
三人撓頭,東陵辰醉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還不快回來?若是連這點事都解決不了,還有什麼臉做你們的老大?”
“我就是這個意思。”舒飛揚嗖地竄了回來,“剛纔只不過是向你表表我們的決心罷了。”
東陵辰醉笑笑,慕容夜雲已經滿臉關切地開口:“辰,到底怎麼樣啊?龍在天對沙姑娘真的有意思?”
東陵辰醉點頭,眸中掠過一抹淡淡的冷意:“現在看來是的,
但不排除另一種可能,就是他只是以此爲掩護,好掩蓋他接近丫頭的真正目的。”
慕容夜雲沉吟着:“那就不得不防了。其實當初他毫無條件地給了沙姑娘那麼大一瓶冥一聖水,我就覺得這裡面肯定有問題,果然不出所料。”
東陵辰醉淡淡地笑笑:“放心,丫頭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龍在天本事再大,也絕無可能悄無聲息地把她帶走。馬上就是八方來賀,先把這件事處理完畢再說。”
幾天之後,幾位藩王終於先後趕到了京城。雖然因爲帝王的命令大多輕車簡從,每一支隊伍都不算壯觀,京城卻依然因此變得熱鬧起來。
在東陵辰醉的安排下,五位藩王很快便被送入了位於不同方向的五座行宮之中。這五座行宮就是爲八方來賀特意修建的,彼此之間相隔很遠,正是爲了防止幾位藩王趁此機會私下來往。行宮內外都佈滿了皇城禁軍,表面上是爲了將幾位藩王伺候得無微不至,其實說白了,不過就是一種變相的監視,除了要提防幾位藩王暗中往來,更要提防朝中的文武百官趁此機會與他們有所勾結。
一切安頓好之後,東陵辰醉便命人告訴衆人,盛會將於三日之後舉行,讓他們做好準備。
不知不覺間,暮色已經降臨。各處行宮都已提前做好了安排,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餚源源不斷地送來。熱熱鬧鬧地吃了個酒足飯飽,衆人才各自回去歇息。
寰王行宮內,燕南昭剛剛回到房間,洗漱完畢之後正準備上牀就寢,卻突然猛地回身看向窗口,滿臉驚喜:“少宮主?”
一聲輕笑,跟着面前人影一閃,一身紫衣的花飛雪已經出現在房中,臉上帶着動人的笑意:“冒昧打擾,還望師兄恕罪!”
雖然在東陵辰醉面前往往狼狽不堪,但在燕南昭面前,花飛雪永遠是那副高高在上,優雅高貴的仙子形象,難怪令燕南昭神魂顛倒,念念不忘。此刻看到時常縈繞在夢中的佳人,他頓時激動得面紅耳赤,手足無措:“原來是少宮主駕到,有失遠迎,還請……”
“師兄這樣說話,我可就太傷心了!”花飛雪衣袖輕揮,嗔怪地說着,“這才幾天不見,師兄便又與我生分了嗎?叫什麼少宮主?”
“啊……啊!師妹莫要生氣,我絕無他意!”燕南昭如夢初醒,立刻連連請罪,“只是一見到師妹這仙人之姿,不敢有半分褻瀆之心!”
花飛雪這才展顏一笑:“好了,你就會哄我開心。怎麼,不請我坐下嗎?”
“是是是,師妹請坐!”燕南昭連連點頭,接着讓開了身子,“不過我方纔所言句句發自肺腑,絕對沒有哄騙之意,否則叫我……”
“哎呀!你又來了。”花飛雪眉頭一皺,“師兄,都是自家人,在一塊說說話挺好,你這動不動就賭咒發誓的算什麼呀?”
燕南昭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是,我不敢了。嗯……師妹,你來找我有事嗎?”
花飛雪眼底深處閃
過一道暗芒,臉上卻笑得美麗動人:“沒什麼事,就是很長時間不見,十分想念,特來拜訪。師兄你也知道,皇上不允許咱們私底下有往來,這才夤夜前來,還請師兄恕罪。”
燕南昭連連點頭,滿臉歡喜:“多謝師妹掛念。其實皇上是太多慮了,咱們見面只不過是敘敘別來之情,並無其他。”
花飛雪微微一笑:“縱然你我心懷坦蕩,但若傳了出去,卻極容易說不清楚,還是小心爲妙。”
燕南昭點頭稱是,兩人便東拉西扯地聊了片刻。看看天色已晚,花飛雪便站起身說道:“時候不早了,師兄你也該休息了。等有機會我再領師兄在這帝京城到處走走看看,也歡迎師兄到紫蟾宮做客。”
燕南昭忙起身相送,連連答應:“一定一定,那就辛苦師妹了!”
送走花飛雪,他回到桌旁落座,片刻後突然淡淡地笑了笑。
一路回到紫蟾宮,花飛雪臉上早已沒有了方纔那溫柔而親熱的笑意,只餘一片陰冷,這可是最後的機會了,必須得好好把握!一旦再次錯過,以後也就不必再癡心妄想了!
雖然天色已晚,花飛雨卻並未入睡,就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看書。聽到腳步聲,他並未擡頭:“飛雪,你真的決定了?”
花飛雪咬牙一聲冷笑:“對,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花飛雨皺了皺眉,終於擡頭看着她:“但你若嫁給了燕南昭,還有什麼必要去達到東陵辰醉的兩個條件?”
花飛雪又是一聲冷笑:“我非要嫁給他嗎?了不起就來個真戲假做。”
花飛雨的眉頭頓時皺得更緊:“我警告你不要亂來,燕南昭可不像你想象的那麼好對付。好歹是名氣不小的燕三公子,他可不是任由你擺佈的傻子。”
名氣不小又怎麼樣?看到她的傾城美色,還不是一樣神魂顛倒,只知道像只狗一樣對着她點頭哈腰?英雄還難過美人關呢!
花飛雪心下頗不以爲然,卻也知道他是爲自己好,便勉強點了點頭:“放心吧,我知道他不好對付,會小心的。”
花飛雨怎麼可能放心,可是不等他再說什麼,花飛雪便揮了揮手:“好了好了,我累了,先回去歇着了!”
花飛雨只得重新將目光轉回到書上,但卻已經無法像剛纔一樣專心閱讀。片刻後,他砰的一聲把書扔在桌子上,目光微微地閃爍着:飛雪若繼續如此一意孤行,恐怕早晚會惹出大禍。可是她那性子,又從來是個不聽勸的,這可怎麼辦纔好?
三日後,終於到了八方來賀盛會之日。帝京城正東方有一座芙蓉苑,盛會便在此處舉行。
與東陵辰醉一起走進芙蓉苑,鳳凝練便幾乎立刻開始後悔之前的決定。一向喜歡清靜,她原本不會跑到這裡來湊熱鬧,但一想到可以藉此機會見見端王等人,便點頭答應了東陵辰醉的邀請。雖然在端王府十幾年受盡了折磨,但那些人好歹與她有幾分血緣,這總是無法抹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