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哭了多久,織星好像宣泄夠了,又重新爬了起來,抹乾淨眼淚,雙手握成了拳,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恨聲,“媽的,誰都別想嚇跑你陶奶奶!”
她陶織星就是這樣,越是困難,她越是不服氣。:。越是險惡,她越要勇往直前!
不再遲疑,她背起揹包,繼續沿着小路朝前走。
將近走了一夜,她終於看到了一處山脈,那座山上,隱約能看到一幢圓形建築。她高興的跳了起來,顧不得疲倦,朝着那裡邁進。
彼端,燈光昏暗的甬道里,黑蟒坐在監視器前,看着那上面的人,冷笑一聲,“我很期待,你能堅持多久?”
織星出了林子,又爬上了山。可這裡遠沒有她站在下面看的那麼簡單,山脈間,居然出現了斷層,中間一道道很深的裂縫,一個不小心,就會失足跌下去。
她擰緊眉,咬了咬牙,先用兩手抓住上面突起的石塊,然後,雙腳也蹬了上去。穩住身子後,雙手又慢慢抓緊,腳再蹬上。
汗水順着臉頰淌下來,衣服也早就溼透了。她咬着牙,夾在裂縫中間,一點點朝上攀去。手掌磨出了血,被石塊割得血肉模糊,她全然不顧,仍舊朝上爬去。
終於,她爬出了裂縫,整個人累得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一動也不想動。
山頂的風很涼,吹在身上,凍得她打了個冷戰。坐起來,看眼遠處的那幢建築,如果加快行程的話,晚上之前,應該就可以走到那裡。
她坐在地上,吃了點東西。隨即,鼓足勇氣,又站了起來,繼續朝前走去。
漸漸,她走到了一條小河前,河水不寬,大概只有六七米的樣子。河水也很清,能看到裡面的魚,都是些色彩斑斕的扇形魚,在裡面悠哉的遊着。
織星也沒多想,找出防水袋子,將揹包套好。然後,朝河裡一點點走去,沒想到的是,河水卻很深,很快就沒到了胸口。她憋了一口氣,準備流過去。
可就在這時,手臂上突然一痛。像被什麼咬到了,流出了鮮血。她皺了皺眉,也沒多加在意。
血腥味在河裡一徑蔓延,那些顏色漂亮的魚,突然發了瘋似的,四處亂竄,接着,尋着血腥就遊了過來。織星嚇得瞪大眼睛,恍然驚覺,河裡這些居然就是食人魚!
她哪裡還敢多想,拼了命的揮動雙臂,朝前劃去。這些食人魚的牙齒十分尖利,就算她身上穿的工裝套裝質地很堅硬,還是被幾口咬穿。好在數量不多,但她的暴露在外的皮膚,仍被幾隻魚咬到,鮮血直流,這更加令食人魚的瘋狂。
人的求生,往往激出無限的潛能。織星不顧這些魚的啃咬,速度更快了,最後,鑽出水面後,直接跑上了岸。
可此時,她的手臂和脖子,鮮血淋漓。
河面,又恢復到了先前的寧靜,一切看上去又都是那麼的美好。
織星一屁股坐了下來,連後怕都不曉得了,只是本能的取出包裡的急救藥品,咬牙忍着痛,將手臂隨意包紮了下,脖子上也纏了一圈綁帶。
最後看一眼,轉身,離開了這片令人恐懼的河流。
她清楚,這裡的危險絕不可能是偶然的。前面,說不定還會有更加危險的事。她不敢想,也不想去想。
遠處,那幢建築物,顯得愈發的遙遠。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她突然收住腳步,不敢相信的瞪着眼前那一根根鐵鏈。
底下,就是深淵。
這是連接對面的唯一途徑。
“該死!”織星低咒了一句,擡起簡單包紮過的手臂,上面不時已有血水滲出,染紅了繃帶。看上去,觸目驚心。
她現在的情況很糟糕,想回頭,已是不可能了。如果放棄這裡,她就必須還要再穿過那條有食人魚的河!顯然,這極有可能是黑蟒製造的一道又一道關卡。只能前進,容不得你後退!
眯起眼睛,望着對面的山。她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唯有爬過這裡,別無它法!
深吸一口氣,她重新包紮下手臂上的傷口,顧不得疼,緊緊繃住。最後,握住其中一條鐵鏈,用力扯了扯,還算堅固,這才四肢纏住,身子朝下,攀了上去。
直到爬上的那刻,她才知道,這並不比穿過那條河簡單。身子下面就是斷層深淵,而鐵鏈上,居然還有一根根鐵刺!想要爬過去,就算人沒有掉下去,手腳也極有因爲被扎得血肉模糊而廢掉!
該死的黑蟒!!
織星咬緊牙,硬着頭皮一點點朝前爬去。
耳邊是底下竄上來的凜冽冷風,雙手和雙腿,被鐵鏈上的刺,扎得生疼。可是,她卻不敢放鬆。此時不過才進行了四分之一,一旦放鬆,她就會掉下去摔成肉泥。
“加油!陶織星!加油!你行的!!”
她拼命的給自己鼓勁,手上流下的血,染紅了衣服。雙腿由於要夾住鐵鏈,內側更是被刺出了一條條血口。
“還有一半,加油,那個傢伙就在對面,加油,不能放棄……”
突然,雙腿一滑,整個身子就要掉下去,雙手忙抓緊鐵鏈,懸在了那裡。
“媽的!”
低咒一聲,她穩住心神,在半空中使勁蕩起身子。就在身子騰空時,雙腿猛地又夾住鐵鏈。
“呼!”她猛烈的喘息着,顧不得腿上的傷,汗水早就浸溼全身。
已經記不清她是怎麼爬過一段距離,只知道,她爬過那條鐵鏈時,人已經攤在了地上。全身上下,血跡斑斑,那對手,更是慘不忍睹。
看着痛得顫抖不已的雙手,她倏爾笑了起來,“炎聖桀,這筆帳,可全都要記在你的身上了!”
……
甬道的監控室內,黑桀盯着那個堅韌的女人,倏爾發出“桀桀”地笑聲,“有意思,真的有意思,一個女人,居然能穿過這些訓練基地?!”
他倚靠在倚背上,雙腿擡起,搭在桌上,眸子眯了起來,“無人島上只有男人,是不是太單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