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炎聖桀就在裡面,織星抑制不住複雜的心情,說不出是激動還是苦澀。竟想不出見到他後的第一句,應該說什麼。
鬼門守衛森嚴,好在有阿弦,徑直帶着她走進去。沒空欣賞可以媲美安全局的現代化防禦系統,織星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變得好快,似乎,都能嗅到他身上獨特的氣息。
不遠處,皮膚黝黑,身材高大的小黑正站在那。若有似無的,目光找過織星,隨即,朝阿弦微微頜首。阿弦熱情的與他打招呼,“小黑,桀爺在嗎?”
“小黑?”聽到這個名字,織星愣了下,馬上想到家裡那隻小黑貓,也終於明白,爲什麼炎聖桀在聽到小黑這個名字時,會用一句“很霸氣”來形容。
小黑的神情,透出疲憊,轉過身帶着兩人走進一間裝修豪華的休息室,“稍等。”安置好兩人,轉身就離開了。
“織星小姐,你先坐在這裡等一下,我找小黑還有點事。”阿弦不想在這裡做燈泡,隨便找了個藉口就閃人了。
打量四周,織星的目光,被牆上的一張照片吸引住了。看上去,像一張全家福。上面幾人她大部分都見過了,炎聖桀、冰魄、追魂、費司爵、暗神、艾麗、還有剛纔的小黑,他們全都站在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背後。老人臉色不是很好,卻很精神,一對精眸炯炯。
她的視線自然的鎖定炎聖桀,情不自禁的走過去,站在照片下方,盯着他,出了神。
“看真人,應該比照片帥很多。”
聽到身後驟然出現的邪魅聲音,織星身子一震。
慢慢轉過頭……
炎聖桀倚靠在門口,嘴角輕噙一抹似笑非笑,半闔着一對邪眸,佈滿血絲,眸光卻仍是勾人。全身上下,妖孽得純粹,就這樣看着,都會勾起想要撲倒他的邪惡念頭。
就這麼望着他,胸口猛然被塞滿,有委曲,有內疚。想說的話太多,又不知從何說起。
炎聖桀勾起一側脣角,朝她勾勾手指,“過來。”
霸道的口吻依舊,絲毫沒有受那件事的影響,對她的寵溺,無形之中,更是有增無減。
織星的眼圈紅了,什麼也不去想,腳步不受控制的奔過去,緊緊抱住了他,在他懷裡哽咽着,咬着牙,吐出兩字,“壞蛋!”
炎聖桀垂下眸,順勢摟住她,笑容莫測難猜。沒說話,先讓她發泄個夠。
織星倏地擡頭,紅紅的眼眸瞪着他,“幹嘛一走走這麼多天?連個消息也不留?還有,我讓阿弦給你發那麼多郵件,爲什麼不打電話給我?”她咬了咬脣,“還是說……你……你生我的氣了?”
炎聖桀懶洋洋的伸手捏了下她的臉蛋,眸光倏爾變得幾分犀利,笑容卻豔得惑人,“看到你跟他接吻,我不該生氣嗎?”
“那是因爲……”織星深吸一口氣,轉過身,“算了,你不願相信,我說再多也沒用!”
解釋,她不會,從來也沒有過。這個男人願意相信她的話,不用解釋,他就會懂;不願相信,或者是半信半疑,就算說破了嘴都沒用!
炎聖桀走進來,直接坐在桌上,雙腿優雅的交疊着,長指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顯得漫不經心,“有事,爲什麼不先告訴我?”
織星倔強的別開臉,“我自己能解決。”
他挑眉,“結果呢?”
她垂下頭,耳根微紅,低聲,“是我沒有考慮周全。”
“所以呢?”
織星掙扎片刻,“……以後,我會先告訴你。”
他笑了,拉過她,擡起手,用指腹一點點拭着她的脣,好像那裡有什麼髒東西一樣。
“人類的世界很複雜,不是你一隻貓能理解的。”
織星怔了怔,“你……真的不生我的氣了?”
“呵呵,”他笑,妖冶無雙,“生。”
織星心情十分低落,“那要怎麼樣,你纔會不氣?”
炎聖桀沒說話,而是指指自己的脣。她眨巴下眼睛,隨即,毫不猶豫的吻了上,面對她如此乾脆的主動,炎聖桀顯然有些意外,但很快,他迅速投入,一手拉近她的腰,另一手撐在她的腦後,強勢不容退去的加深這個吻。
他的懲罰顯而易見,織星雙脣一陣陣酥麻刺痛,呼吸都被他無保留的攫取。
“咚咚咚”
突兀的敲門聲響起,一道戲謔的聲音插進來。
“魁,你對星寶貝太粗魯了。”
炎聖桀放開懷裡的人,織星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臉蛋一片緋紅,煞是誘人。回過頭,迎上暗神揶揄的目光,臉紅得更厲害了。
“嗨,星寶貝,又見面了。”
暗神清清喉嚨,收起調笑,淡淡地說,“魁,葬禮在半個小時後舉行。”
“嗯,”炎聖桀點點頭。
暗神又笑了下,“星寶貝,難得過來,多呆兩天再回去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織星分明聽到了“葬禮”兩字,忙問,“桀爺,是誰的葬禮?”
炎聖桀擡起雙眸,目光落在那張照片上的老人,“老頭子過世了。”
就在那一天,他離開那間包廂後,發狠似的在街上飆車,分不清飆出多遠,車後面足足追了七八輛警車。直到將心中恐怖的煞氣壓制住,他才重新返回到了那間酒吧,只是這時,織星跟慕玄已經走了。同時,他接到了暗神的電話,阿瑞斯撐着最後一口氣,在等他們幾人……
這張照片,就是在所有人到齊之後,留下的最後的,也是唯一一張鬼門的全家福。
大家在牀邊守了三天兩夜,老頭子微笑着離開了人世。
炎聖桀閉上了眼睛,撫撫眉心,清淡一笑,“以前的事,我的腦海裡,只有些殘缺的片段。可父親的形象,卻一直很清晰,那就是老頭子……”
倏地,他一怔。
織星抱住他,堅定的一字一句的說,“以後,你有我。”
他斂眸,低笑兩聲,輕輕一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