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她不想回林家,她今晚感覺李美珍看她的目光帶着濃濃恨意,猥瑣男那事餘溫未過,她可不想回去撞槍口上。二來她
看過太多酒店鬧鬼的恐怖片,一個人不敢睡酒店。
以前她來麗景的時候,已經倒黴過兩次了,她就不相信接下來還會再倒黴,人的黴運是有限,不會一直倒黴。
到了蘇霈然在麗景的房子後,林初夏洗了個澡,人往牀上一倒,腦袋沾上枕頭就想睡。
她眼睛閉了一下,驀地又睜開,從牀上坐起來細看,她發現這張她睡過幾次的牀,今晚有些不一樣。
以前這張牀上的被套、被單到枕頭,一律都是純雪白色沒圖案的。她之前睡在一片雪白色之中,半夜夢迴,還以爲自己住
在醫院裡。
可眼下,雪白的被套、牀單和枕頭套,統統不見了,一律換上了粉紅色系的,圖案是hellokitty貓。
林初夏秀眉挑了下,心中暗忖:“他特地更換了被套、牀單、和枕頭套,難道這牀要迎來女主人?”
繼而轉念又想:“關我屁事,我只是借宿的!”
她於是倒頭又睡。
眼睛剛閉上,耳邊就傳來敲門聲,林初夏裹在被子裡,悶聲問:“誰呀?”
“我。”蘇霈然低沉悅耳的聲音傳來,“你出來一下。”
“我都躺下了,有事明天說吧。”林初夏實在很困,很留戀枕頭,壓根不想離開被窩。
“出來,不然我進去了。”他站在門外說,語氣夾帶着威脅。
林初夏一聽說他要進來,眼睛驀地睜開,趕緊從牀上爬起來去開門。
“幹嗎?”她語氣裡帶着明顯的不悅。
他站在門邊看她,“我看你今晚和蘇烈跳舞,探戈跳得很好。”
“過獎。”她倚在門邊,半低着頭,只想快點睡覺,不知他敲她的門,跟她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蘇霈然沒說話,他忽然轉身走近音響設備,伸手一旋,狂野奔放的探戈舞曲立即傾瀉而出。
林初夏滿腦子的睡意,一下子被熱烈的樂聲被喚醒。她擡眸,錯愕地盯着像座小山一樣站在她跟前的蘇霈然,不知他發什
麼神經。
蘇霈然向她伸出手,“來,陪我跳支舞。”
林初夏一動不動,一口拒絕,“別鬧了,大半夜的,還跳什麼舞!”
說完,轉身要進房間。
蘇霈然拽住她的胳膊,挑眉看着她,“你肯賞蘇烈臉,難道卻不肯賞我臉?”
他都這樣子說了,她再拒絕,就顯得太不給面子了。
好歹是在他房子裡借宿,這個面子不得不給啊。
可是林初夏困死,不想跳探戈,只好同他商量,“跳華爾茲可以嗎?”
“可以。”他倒很爽快,立即就把樂曲換了,換成輕緩抒情的。
林初夏於是跟他在客廳裡,兩個人穿着睡衣跳起華爾茲來。
跳着跳着,林初夏困得不行。
人一犯困,神志就不清,她是閉着眼睛跟他跳的,跳啊跳啊,她跟喝醉一樣,潛意識忽然就把他當成了她的忘年交女體育
老師。
她頭一磕,磕到了她“女體育老師”的胸膛,索性整個腦袋都靠了上去,雙手還環住她“女體育老師”的腰,跟他跳起貼身舞
來。
蘇霈然被她主動一靠一摟,表情一愣,渾身倏的一僵,喉結跟着滑動了一下,渾身彷彿電流通過一樣,引發起一陣顫慄。
不過他不動聲色,繼續跟她跳着貼身舞。
林初夏跳着跳着,神志猛地清醒過來。她靠的是蘇霈然的胸膛,摟的是蘇霈然的腰,她就說嘛,她體育老師那纖細的腰,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健壯了。
她連忙一把推開他,向來灑脫的她,這會兒格外尷尬,她抓着頭髮,懊惱不已,“我、我跳着跳着瞌睡了,以爲你是我體育
老師,所以我才靠上去摟上去的,對不起!”
她真不是故意的。
道歉後,她又說:“夜深了,不跳了。”然後轉身逃回房間裡去。
她把頭埋在枕頭裡,後悔不已,心中惴惴。她對他完全沒興趣,剛纔她瞌睡蟲一上來,卻對他又靠又摟的,他會不會誤以
爲自己對他有興趣啊?
她咬咬牙,不管了,他要誤會,那就讓他誤會去!
她的房間外,蘇霈然還在皺着眉盯着她的門,他心裡頭有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一直盤旋不去:“體育老師都是男的,所以,
她跟她的體育老師到底是什麼關係?校園師生戀嗎?”
他舉手想要敲門,把林初夏叫出來,追問她跟她體育老師的關係,但手舉到一半就停下了。
他爲什麼要去追問,顯得他多喜歡她似的!
第二天早上,林初夏飽睡一覺,一早起來元氣滿滿,將昨晚的小插曲給忘諸腦後了。
但蘇霈然卻沒忘。
他送她去上學,在校門口,他把林初夏放下車去。
看着林初夏的背影,他驀地喊住她,“中午我請你吃飯,到飯點我來接你。”
林初夏應道:“好啊。”
她有一樣東西,早就想給他了,但一直不是忘記了,就是沒機會給。
今天中午跟他去吃飯,正好把那東西交給他。
“記得叫上你體育老師一起來。”蘇霈然說。
林初夏詫異,蘇霈然跟自己體育老師非親非故的,又不熟悉,幹嗎忽然要請她的體育老師吃飯呢?
後來想了想,蘇霈然莫非是瞭解到她的體育老師很漂亮,又是未婚單身,跟他差不多年紀,所以想追求她的體育老師?
林初夏憤憤,哼,這個風流總裁涉獵還真廣泛,竟連學校裡頭的女體育老師也想染指。
她一定不會讓她美麗的體育老師被糟蹋的。
爲了保護她的體育老師,林初夏本來沒打算叫上她的體育老師一起去吃午飯的,但轉念一想,像蘇霈然這種人,就該狠狠
白吃他一頓,還讓他染指不到她親愛的老師,氣死他!
於是她給她體育老師發了個信息,喊她中午一起外出吃午飯。
她的體育老師姓馮,叫馮少紅,只比林初夏大八歲。馮少紅因爲眼光太高,所以二十八歲了,至今沒有嫁出去。
馮少紅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是:寧可高貴地發黴,也不委屈地去愛。
馮少紅跟林初夏是忘年交,所以,當林初夏喊她一起外出吃午飯,她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到飯點的時候,林初夏挽着馮少紅的手臂,走到校門外。
馮少紅原本以爲,林初夏那個請吃飯的朋友,只是個普通人,結果等她走出校門口,林初夏指着那輛布加迪威龍喊她上車
時,她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