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芝芝看看四周,這裡不是公交車停靠的路段,要乘公交車的話,還得走很遠的路。
而每輛經過的出租車,基本都是載客的,現在是下班高峰期,空載的出租車很難攔。
目前看來,她如果想早點回家,只有坐蘇烈的車了。
爲首的交警也對何芝芝說:“這路段很難搭到車的,你還是坐他的車走吧。”
蘇烈是故意選的這個路段,讓何芝芝除了坐他的車,再沒有其他的選擇。
何芝芝輕嘆一口氣。
蘇烈等着她車來。結果何芝芝卻拿起手機,給她奶奶打了電話,讓她奶奶肚子餓了先吃飯,不用等她,她還要加班,可能晚點回去。
講完電話,她轉過身對蘇烈點了點頭,“老闆,你先走吧,不用理我。我還不走,我要等劉醫生這事處理完再走。”
蘇烈一聽,眸光漸漸黯淡下來。她寧可在這兒等着劉易鋒,也不願他的車。
“老闆,怎麼辦?”老陳見何芝芝不願車,於是問蘇烈,“要不要繼續等她?”
“不用了。”蘇烈神色黯淡,擺了擺手,“走吧。”
何芝芝果真一直等着劉易鋒,直到他處理好交通事故。
劉易鋒好不容易攔了輛出租車,先送何芝芝到了餘家村。
因爲何芝芝的出租屋,在一條窄長的巷子裡,出租車司機不願開車進去,所以劉易鋒只能在巷口跟何芝芝揮手道別。
何芝芝轉身走向巷子時,看了下手機顯示的時候,已經夜裡十一點了。
她走向自家巷口,伸手在包裡掏摸着鎖匙,忽然身邊一片陰影籠罩過來,身旁響起了呼吸聲。
何芝芝嚇了一跳,餘家村魚龍混雜,搶劫事件時有發生,她以爲遇到了搶劫的,下意識地肩膀一縮。
結果定睛一看,她再次嚇了一跳。
站在她身邊的人,是蘇烈,根本不是什麼劫匪。
“你、你怎麼在這裡?”何芝芝警惕地問。
他一個江城首富家的少爺,站在這個環境髒亂差的城村,一下子顯得這個城村更加的髒亂差了。
何芝芝想不出蘇烈這麼晚出現在她出租屋樓下的理由。
蘇烈微笑,“怎麼,看見我很驚悚?”
“是很驚悚,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我想去跟你奶奶解釋一下。”蘇烈說。
何芝芝立即把已經插進鎖匙孔的鎖匙拔出來,她可不想讓蘇烈去她的出租屋。
蘇烈一身貴氣,往她的出租屋一站,會顯得她的出租屋更加的簡陋粗鄙。
“你想跟我奶奶解釋什麼?”何芝芝好問。
“我想跟你奶奶她老人家澄清一下,你早下班了,之所以這麼晚回來,是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並非加班。省得老人家以爲我們醫院是沒人性的資本家,要員工加班到這麼晚。”蘇烈說。
他雙手抄在褲兜裡,明明內心腹黑,笑容卻輕淺純淨,對何芝芝來說,簡直是帶着致命的誘惑。
何芝芝目光晃了一下。
但她很快穩住了自己,“你不用親自去解釋了,我自會跟她解釋的。這麼晚了,你也該回去休息了。”
何芝芝等着他走,他不走,她不拿鑰匙開門。
蘇烈靠近她,他身熟悉而好聞的香水味,直往她鼻尖鑽。
何芝芝緊張得手指捏緊又鬆開,鬆開又捏緊。
她對蘇烈的抵抗力基本爲零,她怕自己會把持不住他的蠱惑,對他繳械投降。
“你跟劉易鋒是什麼關係?”蘇烈直截了當問。
今天午,何少芬發給他關於何芝芝跟劉易鋒在神州大酒店吃飯的那些照片,裡頭的照片,他其實是耿耿於懷的,如那張劉易鋒柔情脈脈地給她擦嘴角的照片,對他來說,很是辣眼睛。
“他是我男朋友。”何芝芝回答,眼睛看着自己的鞋面,頭頂對着蘇烈。
“你是在美心島度假村跟我牽手走過情侶長廊的人,你的男朋友,不應該是我嗎?”蘇烈問,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何芝芝有些愕然擡頭,“在美心島的時候,所有的一切對我來說,都虛幻的短暫的,彷彿花瓣裡的露珠,太陽一出來會消失不見。尤其是那天你媽媽出現在美心島,大鬧了一聲,讓我更加明確地知道
,美心島發生的事,只是仲夏夜的一場美夢罷了。我夢醒了,所以我提前離開了那裡。怎麼你還沒有走出來嗎?”
“是的,我還沒有走出來。”蘇烈目光熾熱地看着她,“或者你一直覺得那是一場夢,可我從一開始是認真的。”
何芝芝內心狂跳起來,充滿鼓脹的歡喜,她同樣目光灼灼地望着蘇烈,她對蘇烈真的沒有抵抗力,此時此刻,她真的很想不顧一切撲進他懷裡。
真的很想很想。
蘇烈的俊臉向她俯下來,越湊越近。
當他的脣距離何芝芝的脣只有1毫米時,何芝芝的腦海裡,驀地浮現出何少芬那惡毒刻薄的嘴臉,嚇得她一激靈,瞬間什麼旖旎的想法都灰飛煙滅了。
她伸手要把蘇烈推開。
蘇烈卻猛地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嘴脣落在她的脣,暖潤而溫柔。
何芝芝像受驚的小鹿,瞠大着驚愕的眼睛。蘇烈吻她的這一瞬間,原本是她幻想已久無嚮往的一瞬間,她本來應該陶醉其,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可事實她沒有陶醉,而是好像看到何少芬拿着一把刀在追砍她的場面,嚇得她用力推開了蘇
烈。
開玩笑,愛情雖然令人嚮往,但是跟她的小命相,當然是她的小命更重要。
“老闆,對不起!”何芝芝向蘇烈躬了個身,“對不起,求放過,咱倆不適合的!”
蘇烈有何少芬那樣的親媽,她若是不知死活地非要跟蘇烈在一起,她不是林初夏,早晚會死在何少芬手的。
何芝芝趕緊用鎖匙開了門,自己進去後,迅速把門給關,然後她後背抵在那冷冰的鐵門之,只覺得一顆心要跳出胸膛一般。
蘇烈總是有這樣的本事,輕易而舉能擾亂她平靜的心房,使她久久難再平靜下來。
雖然隔着門,她卻能感受到蘇烈的氣息在門外徘徊。過了許久,她才聽到蘇烈的腳步聲走遠,不由長吁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