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菲和胡憶歡雙雙掉落在池子裡,驚懼地撲騰,發出刺破夜空的尖叫聲。
衆人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只見胡憶歡一身大紅色的裙子全溼了,大波浪長髮溼噠噠地往下滴着水,濃密的假睫毛要掉不掉的,妝容全毀,慘不忍睹。方菲菲也好不到哪裡去,她上衣是月牙色的雪紡衫,這種雪紡衫被水打溼,立即變得透明的,裡面黑色的文胸赫然在目,彷彿沒穿外衣一樣,妝容也花了,黑色的眼睫膏順着眼角流下來,像個猙獰的
女鬼。
兩人慘兮兮地站在水裡,別提多麼狼狽。
慶典會場上,幾乎所有人都朝魚池邊這邊圍觀過來。
就連舞臺上,正在表演節目的表演者也停下了表演,向魚池邊張望。
衆人一邊圍觀一邊交頭接耳,議論着胡憶歡和方菲菲的窘態。
這兩個女人,一個是京城首富之女,一個是當紅的一線明星,都是有頭有臉的名媛,平常大夥見到的,都是她們光鮮的外表。
如今看着她們摔進池子裡的狼狽樣,大夥都覺得十分有趣,真是難得一見的熱鬧。
蘇霈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過來。
他站在池子旁邊,先瞥了林初夏一眼,見她安然無恙,臉上憂色慢慢隱去。
再看了一眼池子裡兒狼狽不堪的兩個女人,他眼底掠過稍瞬即逝的笑意。
“來人,快把胡小姐和方小姐拉上來。”蘇霈然喊了一聲。
隨即有兩個保安趴在池子裡,把胡憶歡和方菲菲拉了上來。
胡憶歡恨恨地瞪了林初夏一眼,要不是林初夏拽她,她也不會掉進池裡去。
她惡狠狠地指着林初夏,咬牙切齒地對蘇霈然說:“蘇總,是她,是她把我拽向方菲菲的!”
林初夏抿着脣,無辜的眼中掠過柔弱,她一聲不吭,似乎被胡憶歡的惡狠狠嚇到了。
她那纖柔的模樣,雖然沉默不語,但那比竇娥還冤枉的可憐勁,卻明明白白掛在臉上。
她剛纔動作很快,魚池這邊人少,光線又偏暗,除了當事人,別人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而胡憶歡因爲是京城首富的女兒,平常難免擺出一副囂張跋跋扈的樣子,因此大夥都只當她自己不小心掉進了池裡,一時惱羞成怒,所以要拿林初夏當出氣筒。
這時,站在邊上的方菲菲則抱着肩,眼睛冒火地剜向胡憶歡,要不是胡憶歡撞了她,她也不至於這麼狼狽。
蘇霈然站在水淋淋的兩個女人面前,目光在她們身上掠過,他忍着笑意問:“你倆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打架打到水裡去?”
這話一出,衆人鬨然大笑起來。
胡憶歡和方菲菲窘迫不已。
方菲菲很委屈,她指着胡憶歡憤憤說:“我正在看魚,看得正專注,胡小姐忽然撞了我一下,把我撞進池裡去。”
胡憶歡見她指責自己,即刻也很火大,“我又不是故意的!倒是你,你說你這人多壞,你摔進池裡的時候,幹嗎要扯住我不放?害得我跟你一起摔下去!”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相指責埋怨起來。
蘇霈然看了看胡憶歡要掉不掉的假睫毛,再看了看方菲菲的眼角流下來的黑色的睫毛膏,有點哭笑不得。
“衣服都溼了,趕緊回去收拾吧。”
胡憶歡和方菲菲不願意離開,但是眼下這情形,她們不得不提前離場。
胡憶歡離開前,還惡狠狠瞪向林初夏,對蘇霈然說:“蘇總,你這個員工太欠收拾了,你要給我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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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話,她才憤然離去。
衆人也紛紛從池子邊散開。
兩個保潔阿姨在用拖把擦去地面上的水漬。
林初夏仍然一派悠閒地站在池子邊,面帶着恬靜的微笑,彷彿剛纔的鬧劇,與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蘇霈然站在她身邊,瞥了她一眼。
“你做的?”他問。
林初夏端着一隻高腳杯,輕輕地晃動着裡頭黃金色的酒液,輕笑回答:“是啊,我做的。”
在蘇霈然面前,她絲毫不用隱瞞,因爲瞞不過他。
她也不怕他責備自己,她本不想來,是蘇霈然非邀請她來的。
既然她來了,別人欺負她,她當然是要出手的,沒理由任別人捏圓搓扁。
林初夏秀眉微挑,似笑非笑,問:“怎麼,蘇總難道要替她們報仇?”
蘇霈然蹙眉,他站在林初夏一臂之距的地方,看着她,問:“你怎麼會這樣以爲?”
“呵,一個是你明面上的緋聞女友,一個是你暗地裡打得火熱的紅顏知己,這兩個女人因爲我摔進池裡去,弄得一身狼狽,難道你不想替她們報仇?況且,剛纔胡憶歡還要你給她一個交待呢。”
“我爲何要替她們報仇!”蘇霈然說,“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林初夏有點愕然看向他。
“知道爲什麼嗎?”蘇霈然淺啜一口杯中的香檳,看着她問。
林初夏搖搖頭。
蘇霈然看着她,眼底涌上來一抹危險又意味深長的笑,他俯下頭,湊近她耳邊輕聲說道,“因爲她們和你中間,惟有你,是被我上過的女人。”
林初夏渾身僵住,她看着他,眼中掠過慌亂的神情。
他說,惟有她,是被他上過的女人。
原來他縱容她,他站在她這邊,是因爲這個原因。
他竟然跟她說這樣的話,雖然他說的這麼小聲,但她還是心虛,她下意識擡頭去尋找蘇俊義的身影。
蘇俊義跟蘇烈在一起,站在離她米遠的地方,正在跟着幾個世伯說着話。
其實是蘇烈在跟幾個世伯說着話,而蘇俊義心不蔫,他此刻眼睛定定地看向她和蘇霈然這邊。
剛纔蘇霈然湊近林初夏說話,遠遠看去,兩人彷彿快抱到一塊兒去了。
蘇俊義下意識捏緊了拳頭,向林初夏投射過來的目光彷彿淬了毒。
林初夏見他目光不善,明明知道他不可能聽到蘇霈然剛纔說的話,但她還是心虛了一下。
她甚至都不敢去迴應蘇霈然的話,只能擡眼,恨恨地剜了他一眼。蘇霈然順着她的目光,也瞥了眼米之外的蘇俊義,然後他嗤笑,“蘇俊義好像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