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走進來,並且,是兩個男人,都帶着大口罩,基本屬於綁匪的標配。
“陸太太,把你請來還真是不容易,那幾個保鏢像個蒼蠅似的一直圍着你,若不是你和陸少吵架跑出來,我們還真是找不到機會呢。”爲首的男人笑着說道,嗓音有些沙啞,根據聲音判斷,大概四十歲最有的年紀。
顧依雪皺了皺眉,對方連她和陸勵陽在西餐廳爭吵的事情都知道,看來,應該一直跟蹤她很久了,至於他說的那些保鏢,她並不清楚。
而他一直稱呼她爲‘陸太太’,看來是衝着陸勵陽來的。或者尋仇,或者衝着陸勵陽的錢。顧依雪希望是後者。
“既然是‘請’我來,那可不可以給我搬一把椅子過來,地上太涼了。”顧依雪說。
男人聽完,哼笑一聲,“陸太太可真夠嬌貴的。”
他說完,還是吩咐手下出去搬了一把椅子過來,並把顧依雪扶到了椅子上。顧依雪在對方攙扶她的時候,看清了對方的腰間插着一隻手槍。
她當時就明白了,這些人絕不是普通的綁匪。
顧依雪坐在了椅子上,剛剛那個說話的男人走到她面前,笑呵呵的說,“陸太太,我們對你這麼客氣,你是不是也應該配合一下?”
“怎麼配合?”顧依雪問。
“給你老公打個電話。”男人回答。
“哦。”顧依雪點頭,“可以啊,把我的手機還我。”
男人立即變了臉色,“陸太太,你當我們是傻子嗎?你的手機只要一開機,你那個無所不能的老公,馬上就會搜索到這個地方來。”
“是嗎?”顧依雪眨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是,你不還我手機,我記不得他的號碼。”
“你老公的電話號碼,你背不下來?”男人有些不信她的話。
“你難道不知道有手機通訊錄這種東西嗎?那麼長的一串數字,我幹嘛要用腦子記。”顧依雪用一種看着白癡的眼神看着他。
其實,顧依雪真是沒撒謊,她對這些生活瑣事一向不太上心,並且,和陸勵陽從認識到結婚的時間也不算長。她記得林菲的號碼,也記得慕邵晨以前的手機號,但真的沒用心記過陸勵陽的。
男人向身後的手下吩咐了一句,沒多久,一隻手機和一串號碼遞到了她的手裡。
顧依雪接過手機,一邊撥號,一邊對他們說,“我勸你們贖金別要的太高,我這個陸太太沒那麼值錢。”
男人聽完,哈哈笑起來,“陸太太還真是謙虛。不過,這個不用你操心,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你的價值究竟有多大了。說不定陸勵陽傾家蕩產也會救你呢。”
顧依雪聽完,只覺得是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你們真是高看我了。”
電話隨後被接聽,電話那邊傳來陸勵陽沉穩磁性的嗓音。
“陸勵陽……”顧依雪剛說了一句,手機立即被男人奪了過去,然後,他拿着手機,走出了房間,碰的一聲,房間的門重重的關閉。
封閉的房間重新恢復了昏暗和死寂。顧依雪除了等待,什麼都做不了。
在過於安靜的空間內,她甚至能聽清自己不安的心跳聲,一下接着一下,好像隨時都能跳出來一樣。
此時,她的內心是忐忑的。她和陸勵陽的婚姻並不穩固,也毫無感情基礎,而最糟糕的是,她被綁架之前,才和他吵過架。萬一陸勵陽一氣之下不想拿錢贖她怎麼辦,她就這麼被撕票,豈不是委屈死了。
她嫁給陸勵陽,選擇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已經委屈的不能再委屈。大好的年華,她不想就這麼狼狽的死去。
顧依雪不知道那個男人在電話中究竟和陸勵陽說了些什麼,當房門再次打開的時候,他竟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彼時,顧依雪又餓又困,意識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恍惚間,她甚至以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陸,陸勵陽?”
陸勵陽俊臉冷峻,快步走到她面前,下一刻,直接抱住了她。他好像抱着失而復得的寶貝,抱得那麼緊,一雙結實的手臂比身上捆綁着的繩子纏得還要緊,甚至勒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他放開她之後,快速的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查看她究竟有沒有受傷。見她安然無恙,才鬆了一口氣。
“今晚就委屈陸少和太太在這裡將就一晚,哦,我還想提醒兩位一下,這屋子裡有監控攝像頭,如果兩位要親熱的話,我們兄弟就要看現場直播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門邊傳來,語氣中夾雜着猥褻的笑,他的臉上帶着口罩,一雙不安分的眼睛,一直盯在顧依雪的身上,明顯不懷好意。
“多謝提醒,麻煩關門。”陸勵陽平淡的聲音,卻冷到極點。
房門在他們身後重重的合起。兩個人被關在了一處。
屋子裡只有一把椅子,顧依雪坐在椅子上,陸勵陽站在她身邊,她很自然的把身體靠在他胸膛裡取暖。
“陸勵陽,他們爲什麼要把你也關起來?”顧依雪問。
“磨磨我的耐性,以爲這樣明天談條件的時候就會好談一些。幼稚。”陸勵陽不溫不火的回答。
顧依雪不懂他們要談的條件是什麼,但直覺不會是好事。“我看到那些人手裡有槍,陸勵陽,他們究竟是什麼人,不是普通的綁匪吧?”
“一羣亡命之徒。”陸勵陽回答。
幾個字,讓顧依雪不受控制的心生寒意。
“我們還能離開這裡嗎?”
“只要我答應他們的條件,自然就能。他們想要的不是我的命,他們也要不起。”陸勵陽墨眸斂的極深,冷冽而犀利。
“那他們的條件是什麼?會違法嗎?”顧依雪有些擔憂的抓住他一片衣角。
“自然不會合理合法,否則也不會綁架,這本身就是重罪。並且,應該會獅子大開口,有可能會把整個鴻宇建築集團拖下水。”陸勵陽平靜的回答,顧依雪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恐慌或不安的情緒,他好像僅僅是在陳述一件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