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紫煙昏睡了一整夜,第二天清晨起牀,只覺得頭疼欲裂。
她艱難的從牀上爬起來,下意識的伸手捶打着發疼的額頭。
“醒了?”頭頂突然響起一道磁性好聽的男聲,她下意識的擡頭看過去,意外的看到了陸逸航英俊的臉,雖然,那張臉上依舊沒有什麼情緒。
“嗯。”於紫煙有些難爲情的應了一聲,抓着頭髮問,“我喝醉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我沒說什麼不該說的吧?”
陸逸航站在桌旁,拿起桌面上的暖水瓶,倒了杯溫水遞給她,平淡如常的回答:“應該沒有。昨晚是李銘送你回來的,他沒說過你有發酒瘋。”
“那你……”於紫煙又問。
“我剛剛過來不久。馬上要去公司,順路過來看看你。”陸逸航如實的回答。
“哦。”於紫煙悶悶的答應。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酒吧那種地方以後還是少去吧,你社會閱歷少,根本不懂得如何保護自己。”陸逸航溫聲的叮囑。
於紫煙乖順的點了點頭,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一口氣喝了多半杯溫水,才感覺好受一些。
陸逸航看着她把水喝完,接過她遞來的空杯子,放回桌面上。
於紫煙穿了鞋子下牀,她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的那一套,滿是褶皺,還有難聞的酒精味兒。“我,我先去洗個澡。”
“嗯。”陸逸航點頭,“去洗澡吧,我該去公司了,早餐在餐桌上,趁熱吃。”
於紫煙的目光看過去,桌上放着大大小小的打包盒,香味兒若有似無的鑽進鼻子裡。
陸逸航一直都是如此的體貼。
“謝謝。”她說,然後,一直把他送到門口的玄關。
陸逸航一隻手拎着外套,換鞋子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麼,對她說道,“昨天和你一起喝酒的那個同事,你以後儘量和她保持距離,她心術不正。”
李銘把於紫煙送回 公寓後,自然會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陸逸航報告。
於紫煙的心思比較單純,任何人在她的眼中都是好人,陸逸航覺得有必要提醒她。
然而,陸逸航的話,卻引起了於紫煙強烈的反感。
她昨晚喝的爛醉,並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她只知道,小沐昨天一直都在幫她,肯定也把林淺得罪的狠了。
於紫煙理所當然的認爲,一定是林淺在陸逸航的面前說了什麼,陸逸航纔會對着她向她的朋友發難。
“逸航,你是不是特別的瞧不起我的朋友,也瞧不起我家人,甚至瞧不起我?我知道,我和你,終究不是同類人。”
“紫煙,我不太懂你的意思。”陸逸航微微皺眉。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你看不起我的朋友,難道不是因爲看不起我嗎!小沐究竟做錯了什麼,才讓你覺得她心術不正?難道就是因爲她和林淺爭執了幾句嗎?”
“管林淺什麼事?”陸逸航不解的問。
“我們昨天在酒吧遇見林淺了。”於紫煙回答。
“然後呢?”陸逸航冷挑起眉梢,俊臉上的神色突然冷峻了幾分。
於紫煙感覺到他的這種變化,心裡忍不住苦笑。原來,他真的只有在涉及到林淺的時候,纔會有情緒。
“你緊張什麼,你的前女友嘴巴厲害,身手也厲害,我們還能把她怎麼樣。小沐只是和她爭執了幾句而已,也沒佔到便宜。陸公子如果因爲這點小事就針對我朋友,那我真的要爲小沐叫委。”
陸逸航耐着性子等她把話說完,斂眸深凝着她。他原本是打算和她解釋一下昨晚的事,但於紫煙的情緒十分的過激,他無論說什麼,她大概都不會聽進去。
而陸逸航一向不喜歡浪費口舌。
“如果你這麼想的話,隨便你吧。”陸逸航帶着幾分無奈的淡聲說道。
陸逸航說完這句後,直接推門離開。
公寓的樓下, 停着一輛黑色的奔馳s600,李銘站在車旁,畢恭畢敬的爲陸逸航拉開了車門。
“去公司。”陸逸航上車後,淡淡的說了一句。
陸逸航一直接受西方教育,很有時間觀念。他這個新任總裁幾乎從不遲到。
頂層的總裁辦公室內,秘書例行的向他報告着當天的行程安排。
“晚上六點後的時間空出來。”他聽完之後,吩咐道。
這幾天顧依雪已經連續到了許多電話催他回家,今晚他打算回家陪父母一起吃頓晚飯。
秘書立即對他的行程表做出了新的安排,然後,又從資料夾裡面取出一份資料袋遞過去。“早上快遞送來一份您的文件,是前臺代爲簽收的。”
陸逸航接過文件,看到發件人那一欄寫着林淺的名字。
他皺眉拆開,文件袋裡面掉出一張銀行卡,卡上貼着一張便利貼,便利貼上是他熟悉的娟秀的字體。
賠償給你的修車費,密碼是六個零。
陸逸航緊握着那張卡,眸色遽然間變得深不見底。
“你先出去。”陸逸航對秘書吩咐道。
秘書也是識趣的,恭敬的點了下頭,立即快步離開辦公室。
沉重的木門重新合起,陸逸航拿起手機,撥通了林淺的號碼。
他們分手之後,林淺連手機號都更換了。在國外的時候,他無數次的撥打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每一次聽到的都是機械冰冷的聲音: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到後來,乾脆變成了:對不起,您撥打的是空號。
而他的手機號,從美國到B市,數年之久,一直都不曾更改過。他一直幻想着,或許有一天,她會打給他。
陸逸航等了整整三年,他終於從電話裡聽到了她的聲音,卻帶着氣沖沖的質問,她低吼着問他怎麼不去死。
而林淺的新手機號,也是那時候,他存進手機裡面的。
其實,根本不用存儲,他看一遍之後,那十一位數字就自動的進入腦海,想忘都忘不掉。關於她的一切,他似乎都無法忘記,陸逸航忍不住自嘲的彎起脣角。
電話響過兩聲後,林淺就接聽了。她認得他的號碼,語氣冷漠而生硬。
“銀行卡收到了吧,我去交通隊瞭解過,追尾的確是我的責任,並且,我當時屬於酒駕。一碼歸一碼,你沒必要替我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