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說不出的尷尬，唐笙看了看夜染，低頭看了一下希爾，在心裡微嘆了口氣，唐笙道：“希爾，你先上樓玩吧，我和你漂亮姐姐有事情要說。”
希爾眨了下眸子立刻衝他眨了下眼睛，一副‘瞭解’的樣子轉身跑上了樓。
唐笙在心裡苦笑。
大概希爾覺得自己是在把握時機獨處，所有他是給自己助攻了。實際上，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思再去想那些事情了。
現在，兩個人面對面的時候真的很尷尬。之前他以爲只要再向前跨進一步去，就可以闖入的心房，現在已經隔了一整個海峽，還是世界上最寬的海峽。
這海峽還有個名字，叫——青梅竹馬20年。
人生的不如意真的處處都在，但這卻並不是最不如意的事情才叫人覺得最糟糕。
失戀什麼的，不能追到手什麼的，會叫人不甘心，心痛，悲傷，但卻也不用從心裡割捨掉什麼。
自己對上這個女人的時候，卻是隨時都有可能失去本來他所擁有的東西。
夜染站在那裡還顯得有些緊張，微微欠身道：“對不起，我這麼貿然的過來了。我稍微有些、有些想他。”
唐笙斂了下眸子，心裡卻是清楚這個女人在說謊。不是隻是因爲思念這件事纔來的，而是想看看自己有沒有遷怒希爾吧。
果然就算是做了好事被拼命的感激，在某些事情上他的立場還是奇怪的吧，很容易奇偶會被當成壞人。
不……說不定他就是壞人。
唐笙鬆了下領帶道：“坐吧。”唐笙沒有戳穿夜染，總覺得戳穿的話氣氛就更尷尬了，連之前稍微能說的話也說不了了。
夜染見唐笙沒有馬上生氣或者趕她走稍微鬆了一口氣。這之前她試探了希爾，也沒從那裡得到什麼諸如唐笙對他不好的事情，在心裡夜染也稍微鬆了一口氣。
至少他沒有把鬱悶的心情發泄在孩子身上，這讓她感激不盡。
“我來，是爲上次的事情再次向你道歉的。”夜染攥着手，先表明了來意：“這是道歉的禮物。”
從身後的包裡拿出東西，夜染推到唐笙的面前。
唐笙掃了一眼道：“禮物就算了吧，你沒什麼可道歉的。我在追求你，你不喜歡所以拒絕我，這種事情不需要道歉，也不用拿出禮物來。”
“你、你先打開看看，再決定是否收下吧。”夜染把面前的東西再次向前推了下道。
唐笙遲疑了下，困惑這禮物到底是什麼，最後還是打開了。
盒子裡面，是一個相冊，很漂亮的相冊，唐笙打開，看到裡面的照片，瞳孔微微收縮。
夜染道：“這是，小慕兩歲之前的照片，你沒有這些照片，所以我想說拿來給你，也謝謝你之前給我很多小慕三四歲時的照片。這也可以說是回禮吧。”
唐笙拿到那照片，翻看了幾張。那上面的希爾十分的可愛，這樣的照片作爲禮物，他的確是沒有任何可拒絕的理由。
那是他沒見過的希爾的樣子。
“謝謝。”簡短的說了一句，唐笙收了起來，擡起眸子看了一眼夜染，唐笙問：“要說的，就只有這些嗎？感覺上並不是。”
夜染的手搓了下，鼓起勇氣看向唐笙道：“我來，實際上，是覺得有些事情，必須由我來堂堂正正的說明才行，一直以來都沒有真正的談過的我的想法，我想向你傳達。”
“很好，我也很想聽。”唐笙不易覺察的苦笑着掀了下脣角道：“比起聽那個男人說話，我果然還是更想從你的口中聽點什麼。”
比起那種忽然冒出來，以你的男人的身份來和我談話的討厭傢伙，我還是被你直接拒絕比較好。
在夜染還沒說話的時候，其實唐笙的心裡已經感覺到了絲絲的痛楚。
那是因爲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卻又無可奈何的心情。
一如他對希爾所說的那樣，人生有時候就是會這樣，無可奈何。
“對不起，我不能和你結婚，不能做你的妻子，和小慕的事情沒關係，就算什麼也不牽扯你來追求我，我也會拒絕你，因爲我的心裡一直住着其他人，容不下其他。”
唐笙抿了下脣，雙手交握着身子靠向身後的沙發，問：“我忽然想到，歐陽總裁是不是也像我一樣努力過，最終卻失敗了。”
夜染咬了下脣點點頭道：“可以說，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比作家人的存在。我曾經想放棄心中那個人重新開始生活，那時候都是明宇陪在我身邊，但我最終還是沒能成功，我心有所屬，再也沒辦法看向其他任何人，這份心意到了現在，更是不可動搖。”
“他一直在傷害你吧，這樣的人，喜歡他什麼呢？就算是他隱忍着自己的感情那麼多年，但是做的事情卻一直都是傷害你而已，怎麼能一直喜歡他呢。”
唐笙不懂，真的搞不懂啊。
人難道不是因爲有人對自己好纔會覺得心裡溫暖，從而愛上的嗎？是覺得某個人身上有什麼閃閃發光的地方，所以纔去愛對方的，不對嗎？
就像是他，是因爲第一次見面，她就渾身都閃耀着光輝，自己才愛上的。結果那男人明明在相處中把自己身上的光輝都磨光了，她怎麼還能去愛他呢。
“這很難解釋吧。有時候我也很難想象到底是爲什麼。其實差不多有十多年，我都一直認爲他是討厭我的，他也是如此表現的，就算是一年前重逢後，我也依然不覺得他是愛我的，在我的記憶裡，他就是一直都很討厭我。可是即便這樣，我也沒能逃開，也沒能把那個人徹底拋棄。說來，或許可笑，其實我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想法，那就是那個人他……一定是一旦愛上一個人，就絕對忠貞不二，一生一世不會改變。我覺得他是一旦愛上對方就會傾盡所有，付出一切的人。”
我曾做着那樣的夢，一直到現在仍然未醒，而我也知道這夢，已經不再是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