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這位仙……先生，此地是何處？”劉邦行了禮數，客客氣氣問道。
這下輪到莊凡有些錯愕了。
面前這人怎麼說起話來怎麼那麼不順耳，感覺跟古人沒什麼兩樣。
入戲太深？
莊凡只能表示，你們兩位老哥也真是夠敬業的！
他回答說道，“別管是哪了，吃飯要緊，嘗一嘗我的大廚級別手藝。”
莊凡有自己的小算盤，讓兩人吃好喝好，到手的三貫五銖錢，就別想拿回去了。
劉邦和樊噲左瞧右看，滿臉狐疑，這裡真的是仙境？
可如果不是，莊凡會什麼如此稀奇古怪的穿着？以及周圍根本看不懂的建築風格。
一時之間，兩人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不過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沒多久，莊凡端上幾碟小菜，辣椒炒臘肉，燒悶茄子，水煮豆腐，最後覺得太寒顫，還端上幾隻白天吃剩下煮熟的地瓜。
他尬笑說道，“不知道今晚有客人，寒酸了點，別介意啊！”
莊凡也想大魚大肉招待，可空蕩蕩的廚房，讓他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他一個人居住，平日裡唯一的肉食，是村民們送的臘肉。
莊園很大，草料豐富，村民們會經常來割草喂牛，送的最多的是紅薯，畢竟這玩意家家都不缺，大多數時間，莊凡就靠幾百斤番薯度日。
“開吃！”
菜品很普通，但莊凡有烹飪專精，味道自然不一般。
哪怕是早就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劉邦，當他吃了一口辣椒炒臘肉以後，整個人也呆滯在原地。
這就是仙人吃的食物嗎？
辣味充斥口腔，五臟六腑都通暢了。
“先生，這紅色是何物？簡直就是世間美味……”劉邦讚不絕口。
“這是辣椒啊，沒吃過？”莊凡困惑道。
“辣椒？不曾聽聞，這絕對是好東西……”劉邦扭頭，就看見樊噲在大快朵頤，他不再說話，開始大口狂吃。
最後吃到地瓜，口感綿軟，還有一股獨特的香味回上來，劉邦忍不住問道，“先生，這是何物？”
“番薯。”
劉邦又迫不及待問道：“先生，這等世間美味畝產幾石？”
看到劉邦誇張的神情，莊凡也學着他的語氣開口說道：“用你們的說法來說，這地瓜大概畝產100到140石吧。”
畝產？
超過了上百石？
劉邦和樊噲愣在原地，嘴角一陣抽搐，差點連筷子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先生，此言當真？真有畝產100到140石？”
“不可思議，這麼高的產量，應該是仙糧吧？”
“我等家鄉，哪怕是最肥沃的土地，最好的農匠培育，一年到頭，一畝地也只能生產10石的糧食，稍微貧瘠的土地，5石都不到。”
“不敢相信，仙界有如此糧物。”
望着兩人一臉沒見識的樣子，莊凡心中不免鄙夷，心想這兩二貨哪來的？
接着兩人又詢問，番薯好不好種？怎麼培養？還說能否帶一些回去。
莊凡很無語，最後指着廚房說道，“角落有四籮筐，不值什麼錢，你們喜歡就拿一些回去吧！”
“多謝先生贈予仙糧！”
兩人拱手行禮，接下來，劉邦一個勁擠眉弄眼，朝樊噲使眼色。
小眼神在瘋狂暗示樊噲，要聽從仙人的話，多搬仙糧回去。
此時的他，沒有天子威嚴，倒像個偷奸耍滑的地痞無賴。
接下來，莊凡真是服了劉邦這兩個二貨，彷彿山裡出來的野人，屁大點事都能問半天。
如何種植培育番薯，更是提了十幾個問題，搞得他不勝其煩。
爲轉移話題，莊凡只得說道，“老哥，看你的服裝演的是劉邦？”他對歷史有一點興趣，他看着那件古代皇帝袍子，感覺這應該是漢朝的。
“朕就是劉邦。”
平常劉邦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十分自傲，但是在莊凡面前卻十分的尷尬。
“我也喜歡漢朝高祖。”
“因爲他，因爲他建立的大漢朝，後代纔有漢族，傳承千年，萬年，以自己爲漢人自豪。”
“尤喜歡他那首大風歌。”
“大風起兮雲飛揚。”
“威加海內兮歸故鄉。”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前兩句直抒胸臆，雄豪自放，充滿一種王霸之氣。”
……
劉邦愣了愣，接着內心狂喜，根本藏不住，他的漢朝將持續千年，萬年？
想想統一六國的秦始皇，何其雄才偉略，卻僅僅二世而終！
劉邦難掩激動，仙人如此高贊。
這是對他當皇帝功績的莫大肯定！
“先生，朕爲漢祖，能否位列千古一帝？”劉邦忍不住問道。
莊凡眼神斜睨，鄙夷說道：“你想多了，始皇帝，祖龍也！千古一帝沒有別人，唯有始皇帝。”
劉邦不甘心追問道，“先生，朕的功績，也能排在第二吧？”
排在始皇帝身後，不丟人。
莊凡說道，“按照所有皇帝的文功武治排名，你擠不進前五，前十都難。”
劉邦臉再次黑了，麪皮抽動，那種地痞無賴的勁又上來了。
莊凡解釋說道：“劉哥，不是我故意貶低你，你的確創建了輝煌一時的大漢朝，可你後面的政績，太過拉胯，否則的話，前十的位置，妥妥的。”
劉邦身姿坐正，帶着敬意問道，“還請先生賜教。”
“你靠蕭何，張良，韓信“漢初三傑”奪取了天下，可是之後呢？你猜忌心太重，引得君臣猜疑，自相殘殺。”
“裂土而分封的八位異性王，只有兩位善終。”
“尤其韓信的死，使得你的皇帝名聲，爲後人所不齒。”
“若有韓信坐鎮，征戰沙場，根本沒有後來被匈奴圍困白登城的巨大恥辱。”
“還有因爲你的軟弱，後宮混亂，你死後，呂后獨掌大權，將劉氏宗親禍害了個遍，要不是上天垂憐，你這大漢朝恐怕要一世而亡。”
……
劉邦越聽越心驚，冷汗直飆，莊凡的每一句話，宛如當頭棒喝，讓他渾身發冷顫。
“呂雉，她當真這般蛇蠍？”劉邦捏緊了拳頭。
莊凡說到激動處，羅列了呂后一樁樁罪事。
捕殺韓信。
戕害彭越。
鴆殺趙王。
製造人彘……
當聽到心愛的戚夫人被做成人彘，慘死在茅廁，劉邦心中悲慼，忍不住落淚。
又聽到兒子劉盈，在茅廁見到成“人彘”的戚夫人慘狀，心裡成疾，僅僅一年抑鬱而終，劉邦心頭大怒。
最後得知呂后險些顛覆了劉氏政權。
劉邦心頭怒火再也忍不住，咆哮喊道：“好你個毒婦人，殺，該殺，該殺！統統該殺！”
這些年，他一直念着情分，對呂后一忍再忍，聽到仙人之言，劉邦心中立刻有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