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城市一院
爲了不辜負姐姐的愛心早餐，蘇呈硬着頭皮把小菜吃完，待到醫生查房時，通知他們可以辦理出院。
“終於可以走了。”蘇呈樂得不行。
“馬上高考了，你的准考證和書都在學校，抽空我帶你回去一趟。”蘇羨意這話說完，蘇呈就沉默了。
聰明人，一點就透。
難怪家裡一直不找他，原來是早就通了氣兒？
“生氣了？”蘇羨意詢問。
蘇呈抿了抿嘴，“沒有，我挺開心的。”
“……”
“你不告訴我，肯定是怕我不高興，說明你在乎我的感受。”蘇呈衝她咧嘴一笑，“姐，你是不是很喜歡我？”
蘇羨意原本還擔心他會生氣，沒想到他自我調節能力如此強。
出院前，兩人想和陸時淵、肖冬憶打聲招呼，得知兩人在開會，可能一時半會兒無法結束，託人捎了話就先收拾東西回家。
**
爲了不影響其他同學複習備考，蘇羨意特意選了晚自習前帶他回學校。
市四中位於中心地段，加之許多學生出來吃晚飯，門口人流多。
蘇羨意送他到門口，因爲校園裡禁止攜帶手機，蘇呈把手機給她時，門口值班的保安大叔還笑着和他打了招呼。
“這不是蘇呈嗎？”
“叔叔好。”
蘇呈進學校後，保安還衝着蘇羨意笑了笑，“這孩子聰明。”
“您和他很熟？”
“熟啊，天天吹着小口哨，優哉遊哉得踩點來上課，不過每天放學，第一批推着電動車跑出來的學生裡也準有他，一點都不像個高三生。”
提起蘇呈，保安似乎有一肚子的話：
“還偷摸去網吧，他爸來學校調過監控。”
“對了，忘記是哪年了，好像還爲女生打過架。”
蘇羨意愣了下，滿臉懷疑。
“你別不信，當時要不是我們發現及時，那晚準得出事。”
蘇羨意笑着點頭，餘光瞥見學校附近有幾家眼鏡店，想着昨晚陸時淵那隻折了腿兒的眼鏡，“我去附近轉轉，如果蘇呈出來，麻煩您讓他在這裡等我。”
——
另一邊
當蘇呈抱着一摞書到校門口時，保安大叔告訴他要等，只是他這性子待不住，抱着書在校門口溜達。
學校門口的肉夾饃是一絕，蘇呈想買點給蘇羨意嚐嚐。
剛要了兩份，他才發現自己身上一沒手機，二沒現金，老闆認識他，看他一臉窘迫，就猜到了沒有錢，“免費給你吃。”
“我有錢，等我姐過來就給您……”
話音未落，忽然有人將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蘇呈還沒扭頭，就聽那人笑嘻嘻地說道，“咱們保送生來學校了？”
“怎麼是你們？”蘇呈皺眉。
“上回跟你一起的漂亮姐姐呢？”另一個人笑道。
這夥人，一行五個，渾身散發着流氓氣。
“之前見面也沒好好說話，走吧，請你喝奶茶。”
蘇呈手裡抱着厚重的書，行動不便，一時也掙不開，被強行帶着往不遠處的巷子裡走。
周圍不少同學都瞧見了，大部分都不願給自己惹麻煩，不敢上去幫忙。
——
夕陽昏沉，巷子裡光線暗，通道略窄，幾人按着他，七拐八繞，尋到了最裡面的隱秘處。
地面有垃圾和乾涸的污水，顯得又髒又亂。
“包軼航，你想幹嘛！”蘇呈皺着眉。
叫包軼航的男生笑了笑，“上次吃小龍蝦，跟你在一起那小姐姐蠻好看的，聽說是你親姐啊？”
“你想問什麼？”
“我想認識一下。”
蘇呈沒作聲。
“反正又不是你親姐，你也沒必要護着她。”
這羣人是什麼貨色，蘇呈一清二楚，他只是好奇，他們爲什麼會突然盯上姐姐？
“說真的，你姐的手段，你可一點都不瞭解。”
“你知道她這次回來是幹嘛的嗎？”
蘇呈抿了抿嘴，“你們知道？”
“我可是聽說了，她剛回來就搶了別人男朋友，還讓敏姐吃了虧，現在和你套近乎，就是爲了圖謀你們蘇家的公司和財產，你可別被她給忽悠了。”
這圈子就這麼大，他提起敏姐，蘇呈就知道是誰了。
蔡蕙敏唄。
上次吃小龍蝦的時候見面，她和蘇羨意說話的語氣，就看得出來有過交集，只是蘇呈沒問。
“蘇呈，其實你只要幫我們把你姐約出來就行，這樣做，對你也沒有壞處，你說呢？”包軼航攬着他的肩膀。
蘇呈看了他一眼，“是蔡蕙敏讓你們來的？”
“你扯她幹嘛！我們是路見不平，怎麼樣，給你姐姐打個電話？”
蘇呈笑了笑，看着他們：
“我看起來就這麼像傻逼嗎？”
幾人愣住，“你什麼意思？”
“只有傻逼才容易被人忽悠。”
“……”
“聽了三言兩語，就替人家出頭？說真的，每次看到你們，都會讓我懷疑，國家九年義務教育是不是沒有普及到位。”
不然怎麼有這麼智障沒腦子的人。
包軼航似乎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了兩秒。
蘇呈卻笑了笑，“也可能你們缺的不是九年義務教育，而是……缺腦子！”
？！
“臥槽，蘇呈，你特麼說什麼！”
幾個人瞬間被惹怒，捋起袖管就要羣毆他。
“怎麼着？5對1？現在都這麼有出息了？”
包軼航一笑，攔住蠢蠢欲動的幾人，“那我們單挑，兩年前那次約架沒打成，這次剛好做個了結。”
“行啊，你們讓開，我把書放下。”
原本按着他肩膀的人也鬆開了手，蘇呈尋了個乾淨的地方放下書，擰了擰脖子，活動了一下四肢。
“你丫能不能快點！”包軼航有些不耐煩。
“體育老師說過，運動前要做熱身，不然容易拉傷。”
“……”
幾人咬牙：
打架不積極，嗶嗶第一名。
**
另一邊
蘇羨意選好了眼鏡，給陸時淵發信息詢問近視度數，卻一直沒等到回覆，思量着時間，擔心蘇呈等急了，匆忙折回校門口。
保安說蘇呈去買肉夾饃了，可她又聽周圍學生說他被不良學生帶走了。
蘇羨意臉色微變，有幾個同學給她指了路。
此時的巷子裡，五個人耐着性子等蘇呈。
已經逐漸有些焦躁，蘇呈咳嗽一聲，“我準備好了。”
包軼航早已脫掉外套，邊上幾人也興致勃勃，就等着虐一下這個好學生，結果蘇呈一扭頭……
特麼跑了！
幾人懵逼了。
這孫子不講武德啊！
蘇羨意此時已經進了巷子裡。
不過裡面並非直來直往的，七拐八繞，她又是第一次來，正想着蘇呈會被帶到哪裡，就聽到一陣疾跑的嘈雜聲……
還有人在高呼：
“蘇呈，你特麼是個男人嘛。”
“我還沒成年，算什麼男人，我就是個孩子！”
“你給我站住！”
“我又不是傻逼，你有本事追上來打我啊，你個小短腿兒。”
那語氣，囂張又欠揍。
蘇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