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州起牀時已接近十一點,再洗澡收拾,等他到大院接自己,怕是要接近一點,蘇羨意乾脆打了車,直接到他家中。
“妹妹,你來啦。”
許陽州開門,他正拿着冰袋敷臉。
“你怎麼了?”
“牙疼!”許陽州又換了手捂住冰袋,“可能是昨晚吃得燒烤太上火。”
“要不要去看看?”
蘇羨意信以爲真。
“不礙事,你們中午想吃什麼?”
蘇家姐弟對燕京不熟,蘇呈想吃烤鴨,許陽州乾脆把他帶到了常去的會所。
“不是說全聚德的烤鴨最好吃嗎?”蘇呈皺眉。
“名氣高,不代表東西就一定好吃。”許陽州將菜單遞給他,“烤鴨已經點了,你看看還想吃什麼。”
蘇呈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飯量大,他又是肉食動物,點了不少濃油醬赤的東西。
許陽州覺得他倆的口味接近,心下還挺高興。
卻被蘇羨意一句話澆滅了熱情:“你點這些,陽陽沒法吃,他牙疼,給他再點碗粥,搭配點爽口的小菜。”
許陽州:“我的牙,其實還好。”
“臉都腫了,怎麼可能好,你不用遷就我們的。”
蘇羨意覺得他是照顧着蘇呈,捨己爲人。
冰塊消腫,指印已看不清。
蘇羨意能看到的表象就是:許陽州牙疼得臉腫。
那定然是很嚴重,還建議他下午去看牙醫。
許陽州極爲懊惱:
在心裡暗罵自己是個傻逼。
挑什麼理由不好,非要說牙疼。
蘇羨意考慮他照顧自己弟弟,自然格外關心他。
——
這就導致半個小時後……
蘇呈吃着烤鴨,他卻喝着白米粥!
他拿着筷子,蠢蠢欲動想夾個炭燒排骨,卻被蘇羨意給阻止了。
“你的臉都腫成這樣了,這種容易上火的東西最好別吃,忍一下。”
“……”
妹妹,你真的不必如此貼心。
蘇呈心裡越發內疚,全都是因他那巴掌而引起的誤會。
爲了表示歉意,他暗暗下了決定:
一定要多吃點!
將許陽州沒吃到的那份給吃回來。
許陽州只能在心裡暗罵自己簡直是個智障,喝着寡淡無味的白粥,無聊之餘,拿出手機翻了翻,一些羣里正在聊陸時淵的事。
他們這羣人都是知道某人有情況的,倒不詫異,只是驚訝於這姑娘居然也在燕京。
根據推斷,她應該是外地人啊。
“二哥果然是京圈頂流啊。”許陽州感慨。
“什麼意思?”蘇羨意詢問。
“就是和一個小姑娘去看電影,都能搞得衆人議論紛紛,平時沒人討論他,可但凡有點動靜,就能看出影響力了。”
蘇呈吃着鴨腿,偷偷看了眼自家姐姐。
這些人真是少見多怪。
不就是看個電影嘛,他都見過二哥跟人接吻了!
他激動了嗎?
都是羣沒見過世面的……
“二哥和人看電影?”
蘇羨意不混圈子,自然不知發生了什麼,擔心自己暴露,自然一臉詫異。
“嚇到了吧,哈哈,我跟你說,你陸二哥有個特喜歡的女生,就是藏着掖着不讓見。”許陽州壓低聲音,一臉神秘,“我是拿你們當自己人才說的,別說出去,這事兒目前還處於保密階段。”
蘇家姐弟互看一眼,確認了:
許陽州就是一沙雕。
“你怎麼知道的?”蘇羨意清了下嗓子。
“之前他從外地回來,我們一起吃飯,某人跑出去視頻,那表情,都不能用春心蕩漾來形容。”
許陽州咋舌:“我就從未見過他那個樣子,簡直騷氣!”
“後來也不知道那姑娘對他幹了什麼,一副感情受挫的落魄模樣,可把我們笑死了。”
“他、感情受挫?”蘇羨意皺眉,什麼時候的事?
“你也不信對吧,我之前也不信,這姑娘得多牛逼啊,那可是陸時淵,我當時就想,改天遇到,一定要拜拜她。”
蘇羨意低咳兩聲,“拜她?我覺得大可不必。”
“那是你不懂,陸時淵這人很驕傲的,學習好,長得帥,我們什麼時候見過他那個表情啊。”
……
許陽州越說越嗨,絲毫沒注意蘇家姐弟的表情,越發一言難盡。
尤其是蘇呈:
跟這種沙雕待在一起,還不如與謝馭相處。
他雖然嚇人,但好歹是個正常人。
蘇羨意好奇:
許州州究竟是如何混進陸時淵朋友圈裡的,靠的是沙雕?
而且她都沒問,許陽州自己是個話癆,就把陶詩謠與陸時淵的事給抖了出來,畢竟上次要說,卻被肖冬憶捂了嘴,他也是憋了很久。
“這個消息若是被謠謠綠看到了,肯定坐不住,會立刻衝到陸家。”
“謠謠綠是誰?”蘇呈好奇。
他聽過搖搖樂,搖搖椅,搖搖杯……
就是沒聽過謠謠綠。
“叫陶詩謠,那就是個小綠茶,我就給她起了個外號叫謠謠綠。”
蘇羨意差點噎死:
許陽州!你果然是個沙雕。
取個外號都如此清新脫俗。
“反應這麼大?”許陽州笑着看她,“你該不會見過她吧?”
“今早在陸家見過。”
“我就知道這小綠茶坐不住,之前說和二哥即將訂婚的就是她。”
“訂婚!”蘇呈皺眉,他第一次聽說,自然詫異。
許陽州提起她,似有說不完的話。
“陸家本以爲事情是假的,想着過段時間就沒人信了,主動澄清擔心對陶詩謠造成不好的印象,結果謠言愈演愈烈,搞得不少人都信以爲真。”
“這件事最後還是陸姐下場處理的,這陶家反而委屈上了,覺得無辜被下了面子,還和別人說陸家有些不近人情。”
許陽州一臉憤懣:
“陶家在這件事裡撈了多少好處,他們心知肚明,裝什麼絕世大白蓮啊。”
瞭解完前因後果,蘇羨意點頭,“難怪陸爺爺對她不假辭色。”
“這家人都是當演員的好材料,背地說陸家壞話,這逢年過節去大院,巴結討好,不比誰家都殷勤啊。”
許陽州輕哼着,顯然是極瞧不上這家的。
“大家也不傻,就是沒徹底撕破臉。”
“陶家這小綠茶,還敢惦記二哥,爺爺沒把她打出去已經很給面兒了。”
許陽州說了半天,見蘇羨意沒給迴應,衝她一笑,“你是不是不喜歡聽八卦?”
蘇羨意搖頭,“不是,就覺得你牙疼到臉腫,說話倒是挺利落,口齒也清晰,我之前有次牙疼,說話都費勁。”
“……”
**
會所內可玩的東西很多,吃完飯,許陽州就帶着姐弟倆在裡面到處轉了轉。
蘇羨意以前來過,倒不覺得驚奇。
只是蘇呈對什麼都有興趣。
康城也有一些會所,規模陳設服務,都不能和這裡比,而且蘇永誠去談生意,也不會帶着他,更不會讓他到這種地方消費,他自然覺得新奇。
“要不你們先到處轉轉,我有點事去處理一下,很快就回來。”許陽州說道。
“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們。”
蘇羨意覺得如此麻煩他也不合適。
“你們先玩,消費的東西最後掛我賬上就行。”
許陽州說完,很快就離開。
對於蘇呈來說,這裡的鬼屋、娃娃機、遊戲機……他都興致缺缺,倒是對這裡的劇院、舞廳、酒吧等感興趣,這都是他尋常鮮少能接觸的地方。
“你還想去酒吧?之前的事你忘了?”蘇羨意皺眉。
“現在是大白天,我又不喝酒,就是去看看,感受一下氛圍。”
蘇羨意被他纏得沒辦法,只能陪他去看了看。
到了酒吧門口才發現這裡傍晚5點纔開始營業,搞得蘇呈唉聲嘆氣,正當兩人準備離開時,蘇羨意聽到有人叫她。
“意意?”
蘇羨意聞聲回頭,看到穿着宮廷風長裙的女人朝她走來。
“好巧啊,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你。”
蘇羨意悻悻笑着,“陶小姐,是挺巧。”
真是應了那句話:
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要不然怎麼就剛巧遇到了呢。
不過她叫自己意意?
她們好像並沒這麼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