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羨意看着某人的一系列迷惑行爲,緊皺着眉。
大半夜的,這孩子莫不是瘋了。
“小呈,沒事吧?”她擡手摸了下他的額頭,也沒發燒啊,“你還好吧。”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磕cp的快樂,你不懂。”
蘇羨意無奈,“今晚爸打電話給我,讓我把你送回去!”
“姐,你可是我親姐,那小老頭上次被我氣得半死,心裡肯定憋着壞,你要是真把我送回去,你就再也見不得這麼可愛的弟弟了。”
蘇羨意笑出聲,“不想見爸爸,你也不想嵐姨?再說,馬上就是端午節,你也該回去看看了。”
“我媽就……”提起母親,蘇呈有些支吾。
“對了,爸說你那個姐姐快放假回來了。”
“那我更不能回去了,姐,要不你直接把我弄死吧。”
“……”
蘇呈再拗,端午回家一事也成了定局。
蘇羨意並非真的想讓他搬回家住,她挺喜歡這個弟弟,有他在,每天歡樂多多,但出來這麼久,至少要回家陪父母吃頓飯吧,結果蘇呈卻總認爲她在忽悠自己。
“你肯定和我爸聯合起來,準備騙我回去,只要我回家,就我爸的脾氣,肯定會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以前高考沒結束,雖然分數對我不重要,他還是會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我,只有高三這一年,我在家當了回小祖宗。”
“如果我現在回去,他絕壁會打斷我的小狗腿。”
蘇羨意好說歹說,他就是不信。
——
終於某天,蘇呈開始收拾行李。
蘇羨意笑道,“你終於想通,準備回家了?”
“是啊,我想通了,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蘇羨意一臉懵,這小子又在渾說什麼?
結果蘇羨意就眼睜睜看着他,拖着行李箱離開,然後……
敲開了隔壁的門。
“你來了?”陸時淵開門,那語氣顯然是早就約好了。
“謝謝二哥。”
蘇呈拖着箱子進去,還不忘衝着蘇羨意做了個鬼臉,差點沒把她氣死,這小子又在玩什麼把戲。
“二哥,你怎麼……”蘇羨意詫異得看向陸時淵。
“他跟我說,你們姐弟鬧矛盾,你要攆他走,問我能不能收留他,我想着,如果我不答應,他可能會去找其他人,倒不如放在眼皮底下。”
陸時淵說得很有道理,畢竟住在熟人身邊,總比讓他去外面安全。
“你別聽他胡扯,我只是答應了父親要帶他回家吃飯。”
“是這樣?”陸時淵點頭,“他向我求助,我也沒想太多。”
……
“二哥,我住哪個房間?”
蘇呈聲音從屋裡傳來,掩飾不住的亢奮。
“我隔壁那間。”陸時淵說着看了眼蘇羨意,“要不要進來坐坐?”
蘇羨意點頭。
她此時只是表面穩如狗,內心慌得一批。
蘇呈知道她對陸時淵的感情,他又是個說話不着調的,可能一興奮,就把自己的老底給撂了。
所以她進屋後,注意力全都在蘇呈身上。
“就這麼不放心他?”陸時淵給她倒了杯水。
“謝謝。”接了水,蘇羨意才笑了笑,“也不是,他搬到你這裡,肯定會給你添麻煩。”
“醫院最近比較忙,連陸小膽都沒空接回來,還繼續麻煩你照顧,小呈即便搬到這裡,我也沒空管他,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多來看看他。”
蘇呈離得不遠,聽到兩人對話,跟着附和:
“姐,你要是真不放心我,你也可以搬過來住啊。”
蘇羨意咬緊腮幫。
恨不能把他那張叭叭的小嘴堵上。
“二哥,你這裡有電腦嗎?能不能玩遊戲?”
“有,在書房。”
蘇呈雖然是第一次來,不過陸時淵的房間格局與蘇羨意的一樣,不用引路,也能找到書房。
“二哥,你這裡怎麼有包煙?你還抽菸啊?”
蘇呈咋舌:
難怪他對煙味那麼敏感。
提起煙,陸時淵和蘇羨意齊齊超書房走去。
蘇呈手中正拿着一包拆開的軟中華,還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味道。
“這不是我的。”
煙是陸時淵上次從包軼航那羣孩子身上搜過來的。
那天回家太晚,他先進書房拿點東西,摸到煙就隨手扔在這裡了,最近醫院太忙,他回家很晚,自然更沒時間收拾書房,煙就一直忘記扔了。
“其實你平時工作壓力蠻大的,抽菸也正常。”蘇呈說道。
“我以前抽,已經戒了。”
蘇羨意晃神,她的確記得陸時淵以前抽菸。
那時候她甚至覺得他煙癮挺大,只要不是工作時間,沒在醫院裡面,他手中經常掐着一根菸,有點痞痞的壞,蘇羨意反正就是這麼一頭栽進去的。
可自從康城再遇,就再沒見他抽過煙。
“戒菸可不容易,我媽一直想讓我爸戒菸,戒了幾次,復吸幾次,還給他買過什麼戒菸糖之類的,根本沒用。”蘇呈聳了聳肩。
陸時淵只笑了笑,“戒菸確實不容易,需要決心和毅力。”
蘇羨意擡眼,詢問他:“那你爲什麼下決心戒菸?”
“我?”陸時淵垂眸看她,鏡片有些反光,隱現她的身影,他眼底隱有笑意,“抽菸本來對身體就不好,家人也一直反對。”
“主要是我發現小孩的模仿能力很強,有樣學樣。”
他的嘴角翹了下:
“戒菸,是擔心我家小孩以後跟了我……會學壞。”
一聲“我家小孩”,聲音低沉嘶啞,帶着笑,寵溺且溫柔。
不知爲何,蘇羨意心臟驟烈而瘋狂地跳了一下。
饒是強裝鎮定,然而她的耳根臉頰卻還是不知不覺得泛紅發熱。
因爲她也曾偷學抽菸被他撞見過,他當時就稱呼她爲小孩,那時她覺得陸時淵把她當孩子,還挺不高興,自己都成年了,有胸有屁股的,怎麼就成小孩了?
可現在這聲小孩,卻聽得她臉紅心熱。
總覺得他似乎是在說自己,又覺得可能真的只是指小朋友,是她太多心。
蘇呈看着兩人,撓了撓頭髮,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氛圍感有些奇怪。
他突然有種感覺:
自己應該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