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過青翠的竹林帶起一陣沙沙起伏的摩擦聲。林間幽寂的小道明暗曲折着消失在竹林深處。馳蘭冠和風馳踏着潮溼的石板終於在夜晚到來之前到達了唸叨已久的紫竹林。不過現在的兩人都沒有什麼心情欣賞這裡的風景。
一路向北的河水此時已經很小了,小到完全看不出來與早上的激流有什麼聯繫。或者說,已經不能稱之爲河了。馳蘭冠看着那清淺的溪流更加疑惑了。她沒有找到一點河水突然增多的痕跡。現在的情況就是出了不知名小山的河水又變得正常起來了。這麼說來的,河水突然變多就是那片與衆不同的森林的問題了。
得出這個結論的馳蘭冠既高興又疑惑。那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那原本正常的地方變得不正常了呢?馳蘭冠想不明白,她蹲下去用手撥了撥清澈的溪水,看看涓涓細流出神。
上山的路很窄,只容一人通行。一個路人行色匆匆的從拐角的小道上衝了出來,看到擋在小道上撥水出神的馳蘭冠急匆匆的喊道:“借過,借過。”
馳蘭冠聽到聲音下意識的側身讓路,險些跌到溪裡。風馳拉了她一把避開了匆匆往上衝的行人。
看着行人的身影逐漸隱匿在竹林中,馳蘭冠有些疑惑隨口問道:“這人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這山上有什麼嗎?”
風馳搖頭說:“山上有個常年閉關修煉的散修,不過沒人見過就是了。依我看這山上根本就不存在這樣的人,就算有也是早八百年的事了。”
兩人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裡。風馳拉着馳蘭冠的手錯開小路往竹林中走,他道:“山上有沒有仙人洞府我不知道,我倒是知道這林中有個環境不錯的竹樓。天色漸黑,我們今晚可以在那裡休息。”
馳蘭冠有些吃驚,不過她還是跟着風馳往裡面走。沒有打算拒絕的馳蘭冠還是習慣的問了句:“你知道這竹屋的主人是誰嗎?就要借宿,真是一點也不見外。”
風馳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他是知道這個竹屋的主人的。馳蘭冠也見過那人,就是不知道還記不記得。馳蘭冠見風馳沒有說話有些奇怪,她又看了風馳一眼,見他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就沒有說話了,冷靜的收回被風馳牽着的手。
風馳沒讓她掙脫,他稍稍用力握緊了馳蘭冠的手,對她道:“殿下是見過此人的,只是過了這麼久該是忘了吧!”
馳蘭冠被他這句話吸引了注意,但是還是掙扎了下想要抽出手,最終沒有成功就問:“我見過?是誰?”
風馳笑着捏了捏被自己牽着的小手,他道:“殿下還記不記得當年偷偷跟着我去平姜路上遇到的那個以一己之力挫敗敵襲的巫輕?”
馳蘭冠回想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問:“就是那個最後受傷被人拖走的叔叔?”
風馳被馳蘭冠這樣的形容堵得說不出話,雖說這話把巫輕說的有點慘,但想着本來就是這樣,他也無從反駁。
得到肯定馳蘭冠倒是好奇了,她問:“當年他被帶走了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他又是怎麼從生源府出來的?”
怎麼被放出來,原因風馳也猜到了些,他道:“巫輕的身份有些特殊,是上古巫族的子弟也是生源漪子的表兄。他到天源來主要是負責兩界的交流。殿下也知道狐孤剛開始之所以能夠佔據兩界進出的通道就是打着兩界交流的的幌子,誰知道他還有其他的心思。畢竟生創之力分離是兩界默認的事,雖說沒有人明確提出這個概念但也沒有人會特意在這件事上找茬。”當然大多數人對這件事是毫不知情的。就是馳蘭冠也是回到靈宮之後才系統的瞭解了當年的事,纔開始接觸空間聯盟、天道九重以及記條文案的具體情況。
現在的馳蘭冠才知道,她出生的這個叫做生元天的空間,是九重天下第一重天中的一個小空間。據說九重天只有第一重和第四重上有生靈存在。每一重天內都包含着無數個小空間。這樣的小空間多如鴻毛,就算是一個有空間之力的人在沒有星際地圖的情況下也無法找到出路。
空間聯盟就是一個由已知的開化的,有空間穿梭能力的空間組成的一個聯盟。負責空際之間各方面的交流,以及集中力量加強對星際的認識開拓。
通過風馳的話馳蘭冠得到了許多信息。巫輕是上古巫族的子弟,生元天作爲一個很早就加入空間聯盟的空間,巫族在其他空間不可能沒有發展,就算不說那些解不了近渴的遠水,巫族在生源界的地位也不低,若是巫輕在生源府出了事,狐孤也不會好過。
風馳知道馳蘭冠明白過來也就不在多說。畢竟是別人是私事,也不好背後多言。
不過巫輕就是被狐孤放了出來那也是生源府的人,他爲什麼會和常年駐守邊疆的風馳認識?馳蘭冠疑惑也就問了出來。
風馳其實自己也沒有想到他會在次見到巫輕。那個時候的他在平姜還沒有得到大家的認可,雖然有着校尉的名頭,但是肯聽他命令的人沒有幾個。他也沒有直屬的士兵,就是一個光桿司令,孑然一身。
對於軍中的待遇的遭遇他自然是不平的,但是他沒有找人抱怨而是和普通士兵一起同吃同住,一起完成任務。巫輕是他在一次出任務的時候遇到的,那時的他年紀不大,和一隊士兵一起到千姿山日常歷練。可惜他們運氣不好遇到了獸潮,第一次遇到獸潮所有人都很興奮,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不過沒有經驗的他們抵擋住了前面的獸潮卻忘記了獸潮過後都會有兇獸出世,一隊人受到了兇獸的猛烈攻擊,風馳用計將兇獸引走,保住了隊內其他五個人的性命自己卻受了重傷,一路向南就被住在紫竹林的巫輕救了。當時他重傷昏迷,過了一個月才醒,回去覆命的人不見他回去還以爲是被兇獸殺死了。
風馳沒敢將這件事告訴馳蘭冠,他挑挑揀揀,就說了句,在外出任務的時候遇到的。看他那雲淡風輕的樣子,馳蘭冠很是好奇爲什麼一個守邊疆的將領,不好好在陣地待着,還會到處跑。聖湖去過,紫竹林來過,就是不見他好好待在平姜。
風馳說完似乎也察覺到他那幾年的經歷大概是有些不正常,他有心解釋一下,就被林中傳出的撕心裂肺的喊叫聲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