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這臭小子,跑到哪裡去了。”老鴇疑惑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間,難道是去哪裡玩去了?可是這都多久了還沒有見他回來。
老鴇臉色一僵, 該不會是那傢伙受到啓發, 所以去找他的小情人試驗去了吧, 不要啊, 你這不是要將我害死嗎?
於是老鴇將臉上的那層□□洗掉, 偷偷摸摸的去了夜夢灼的客棧旁邊,在那兒蹲了幾乎一個晚上,卻也沒有見到齊昊, 她嘆了口氣,又偷偷摸摸的回去, 算了, 是福不是禍, 是禍躲不過,到時候死不承認就行了。
於是老鴇放下了心, 又偷偷摸摸的回去了。
數天後,在齊國和夜國的邊境處出現了一對車隊,車隊的負責人看起來和守城的將士已經很熟了,他們兩個交頭接耳了一會,守城人就大手一揮, “放行。”
車隊緩緩駛進了漫漫黃沙, 而駛進沙漠不久後, 卻突然分出了幾輛車往另一方向駛去。看他們的方向, 卻正是齊昊才逃出來不久的地方, 明國。
此時齊昊整個人蜷縮在一起,被綁成了一個糉子關在一個小木箱子裡, 裡面只留了幾個小孔用來透氣,來保證齊昊不被悶死,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吃東西了,意識已經在崩潰的邊緣開始徘徊。
齊昊模模糊糊聽到有人盤問的聲音,難道自己已經出了夜國了,這是怎麼回事?
他仔細想想,自己好像是畫完了話本之後準備去找那位大嬸的,但是卻突然脖子一痛,就暈過去了,再醒來之後,就已經在箱子裡了。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但是很明顯,最起碼已經有兩天時間了,因爲據他所知,從那個小鎮到連通夜國和明國的明古道的距離並不近,就算是全力趕路,也得一天多。
“速速護送他去見太后娘娘,另外,千萬不能讓他死了。”齊昊朦朧間聽到這句話後,就知道自己得救了,至少他們還要留着他的性命,自然要給他喂些吃的,果不其然。
就在齊昊感覺自己快要被餓死的時候,疾馳的馬車終於停了下來,齊昊掙扎着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眼前所有的東西已經變得開始晃起來,他舔了舔已經乾裂到出血的嘴脣,模糊的想着姬無情此時過的是不是還好。
頭頂的蓋子突然被掀開,齊昊機械的轉頭看向箱子外面,太陽此時正毒辣,他勉強睜了一下,又將眼睛閉上了。
來人將他從箱子里拉出來,用力的搖着他的身體,“喂,你沒事吧。喂。”
齊昊很想張嘴說自己已經快死了,但是卻發現因爲許久不曾開口,他已經沒有辦法,更沒有拉力氣說話了。
“我天哪,這可怎麼辦?”
那名粗獷的大漢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在他看來,齊昊只不過是在箱子裡待了兩天而已,雖然出來可能會餓點,但是也不至於變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啊。
“老大老大,快來看看。”粗獷的大漢朝着另一邊正在啃着乾糧的一個人大吼。
被他叫做老大的人磨磨蹭蹭的走過來,一巴掌拍到了大漢頭上,“叫什麼叫,整天老大老大的叫着,你真當自己是土匪了。邊上去,一點用都沒有。”
大漢萬般委屈,“老大,我們當兵之前可不就是土匪嗎?”
那位老大的巴掌又揚了起來,“信不信我揍你?”看着大漢那副慫樣,他不耐煩的揮揮手,“去拿些水來,你是豬腦子嗎?”
“哦。”
齊昊喝了些水後,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活過來了,自己還真是命大,齊昊扯着移動就疼的要命的脣,擠出一個小小的弧度。
“唉,小兄弟,你還好吧。”先前那位將齊昊放出來的大漢一臉驚悚的看向齊昊,一般人被關在箱子裡將近三天之後,哪裡還能笑得出來,這位小兄弟可真是個怪胎。
“我沒事,就是還有些渴,你能不能再幫我拿些水喝?”齊昊眨着眼睛看向那位大漢。
大漢連聲道好,很快就拿過來一壺水,齊昊喝了兩口,就感覺自己喝不下去了。於是將水壺放在一邊,正兒八經的和大漢瞎扯。
“大哥,你們還會將我關回箱子裡去嗎?”
大漢這時候看齊昊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可憐,只見這時候的齊昊臉色蒼白,嘴脣乾裂,一副楚楚可憐,弱不禁風的模樣,大漢差點一開口就說不會了,但是突然想起來自己老大那張陰測測的臉,他硬生生的將不會兩個字咽回了肚子裡。
“這……這個我也不能做主,不過想來應該是不會了,畢竟將你塞在箱子裡是爲了避開眼線,如今已經到明國了,應該不會再關你了。”大漢不慎確定的說着,但是卻硬生生的將不確定說成了確定。
說完之後,兩人沉默了一會,大漢又回頭,臉上似乎帶着尷尬,“那個,我叫王學,要是你不嫌棄的話,以後就叫我一聲王哥吧。”
齊昊眼神裡閃過詫異,不過白來的便宜自然是要佔的,齊昊扭頭,甜甜的叫了聲王哥。
“哎。”王學高高興興的點頭,又指着他們的頭兒,“他叫徐懋聲,不過我不知道他那個子怎麼寫,聽說很難得樣子。你可別看他一副粗獷的樣子,其實他可聰明瞭,肚子裡全是墨水呢。”
齊昊歪着腦袋聽他說,視線不由自主的跟着王學一起去了,被王學崇拜的徐懋聲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有墨水的人,他身材粗獷,體形高大,滿臉的絡腮鬍子,倒好像是土匪出身的一樣。
徐懋聲似有所感,轉過頭來與齊昊的眼神剛好對上,齊昊甜甜的回給了他一個微笑,徐懋聲皺眉,又將視線轉向王學,眼神裡全是警告,可惜王學那少一根筋的傢伙根本就看不懂徐懋聲眼裡的警告,依舊是該幹嘛幹嘛。
徐懋聲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眼王學,看了看天色,大手一揮,“大家都準備一下,即將啓程。”
沒有人趕過來將齊昊往箱子裡塞,齊昊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他還生怕有人再將他往箱子裡塞。
齊昊就那樣坐着,看所有人忙忙碌碌的收拾東西,大概所有的東西有收拾好,準備啓程的時候,王學突然跑了過來,“對了,小兄弟,前面騰出來一輛馬車,你就先坐那輛馬車吧。”
“還能走嗎?要不然我揹你吧。”王學粗聲粗氣的問,齊昊簡短的回答,“不用了。”
“哦。”王學悶悶的答了一聲,“對了小兄弟,我都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齊昊側頭看他,“我叫齊昊,你可以叫我昊昊。”
“行,昊昊。”
艱難的上了馬車,齊昊歪頭靠在馬車上,怔怔地看着自己的鞋子,眼神空洞,從內心深處傳來的恐慌幾乎要將他擊垮,他想,似乎從見到阿情起,自己的人生就已經完全亂套了,每次都是上路了,纔有機會想自己去的到底是什麼地方。
可是,自己真的要一直這樣嗎?一直沒有辦法掌握自己的人生,一直奔波着,沒有停歇,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