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那個人影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轉眼間又是四個月過去,齊昊看看天色,去年就是這個時候遇到的姬無情吧!那時候他還在爲一個跳不出一個五丈坑而煩惱, 誰能想到, 僅僅一年過去, 他就變成了威震天下的兵馬大元帥兼廣平王。
不過四個月的時間, 他已經將明國丟失的九城盡數收復, 如此,也算是完成了對太后的承諾,駱神醫想來也有了一定的進展。
只是, 他還沒有想好該怎樣去面對姬無情,以姬無情的性子, 若是他貿然去見他, 定是討不了好。齊昊皺眉, 也不知道他派出去打探的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回來。
如今已是秋季,天色微涼, 齊昊既然已經完成了任務,就準備班師回朝。他的整顆心都掛念在姬無情身上,於是當探子來報,說是姬無情藏身在弒神山中的時候,他一刻也沒有停留, 只帶了些隨身的乾糧, 就一陣風似的跑去了弒神山, 因此沒有看見身後小兵一臉古怪。
徐懋聲正在帳中整理軍中雜事, 突然聽到馬蹄陣陣, 他眉眼一豎,這是哪個膽大妄爲的傢伙, 竟然在軍營中策馬而行,出去的時候定情一看,竟然是自己家將軍。怒氣瞬間消失不見,“將軍,咱們明天就要回去了,你這是去哪兒?”
齊昊繮繩一拉,駿馬擡起雙蹄長長的嘶鳴一聲,猛然在徐懋聲面前停下了腳步。齊昊坐在馬上沒動,只是淡淡的向徐懋聲說,“以後軍營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若是皇上太后問起,就說我答應的事情已經做到了,就此別過。”
說完雙腿一夾馬腹,馬兒又是一聲嘶鳴,很快連人帶馬都消失不見了。徐懋聲還沒有反應過來,直愣愣的看着齊昊策馬而去的背影,半晌,纔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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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發現事情大了,他們的將軍竟然跑了,跑了……
因爲這幾個月齊昊一直在打仗,行軍的過程中很快就到了弒神山附近,因此,他們此時紮營的地方離弒神山並不遠。
齊昊座下是匹可以日行千里的良駒,不到半天,他就到了弒神山附近,看着眼前已久鬱鬱蔥蔥的山林,齊昊不由得眨了眨眼睛,想起了當時他和姬無情在山中的歲月,雖然那時候是在逃亡路上,日子過得艱苦,但是,卻是這段時間以來他最開心的時光了。
縱然往事如煙,世事如塵,這片分割了明國和夜國的森林依然如舊。齊昊將馬放了,徒步往山林中走去,當年他在山中待過一些時日,對弒神山有很多瞭解,所以此次前來,他直接奔着可以藏人的地方而去。
可以藏人的地方很多,但是可以住人的地方並不多,齊昊一個個找着,很快就發現了端倪。雖然眼前的這個山洞很隱蔽,但是內裡卻很乾燥,裡面的東西雖然不多,但是有稻草,還有一些草藥,看得出來,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只是,這洞雖然看起來有些住人的痕跡,但是卻並不像還住有人的模樣,齊昊抿了抿嘴,想來是姬無情以前在這兒住過,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已經離開了。
齊昊有些懊惱,要是他再早來一些時日,是不是就能碰到了。
正準備往出走,去下一個目的地找人,卻突然聽到洞內傳來意思若有若無的痛苦的□□聲,此時齊昊的功力是何等的深厚,他師父將近一百多年的內功在那個靈魂甦醒之際已經出現,剛纔之所以沒有發現洞內有人,最主要的就是他沒有想到在這個一眼望去就能看到所有東西的山洞中竟然別有洞天。
齊昊曾經也想過會在什麼地方見到姬無情,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在這種場景中。
面前的姬無情躺在一張用稻草鋪成的牀鋪上,記憶中那張總是冷冰冰的臉上爬滿了痛苦的神色,他看向齊昊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
齊昊見到姬無情,一時沉浸在了喜悅之中,直到姬無情艱難的動了動,他才注意到姬無情那高高聳起的腹部,乍一看嚇人的不得了。
“齊昊,你出去。”注意到齊昊的眼神變得不對勁了,姬無情艱難的開口說道,可就這麼一句話,就已經幾乎讓他筋疲力盡。他再次重重的躺倒在了那個不能稱之爲牀的牀上,眼睛裡裝滿了難堪,曾經的那句“怪物”幾乎又出現在了他的耳邊,他不想聽到這句話從齊昊的嘴裡出現。
齊昊一驚之下已經回過了神,當年初次見到姬無情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姬無情是可以懷孕的,此時再見到,可聽到的第一句話卻是讓他出去,齊昊心中不斷髮酸,酸的他嘴裡直反苦水。沒有想到姬無情竟然和那個夜夢灼已經進展到了這種地步,連孩子都願意爲那個人生嗎?
他臉色蒼白的看向姬無情,這一眼看過去幾乎讓他肝膽俱裂,“你幹什麼,刀子是隨便能往自己身上扎的嗎?”
齊昊將姬無情手中的刀子搶過去,眼神陰狠的似乎是要吃人一樣。
姬無情扯脣笑了笑,齊昊一愣,看着眼前瘦骨嶙峋的人眼眶一熱,他的笑容淡淡的,就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一樣,齊昊輕輕跪下將人摟在懷裡,“阿情,你怎麼能將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啊?哪兒疼,嗯?”
說完就好像以前無數次那樣將頭埋在姬無情脖子邊蹭了蹭,就好像一直被人遺棄的小狗一樣,企圖用自己的方式來換取主人的關心。
姬無情眨了眨眼睛,他意識似乎已經有些不清楚了,只知道笑,不說疼,也不說哪裡有什麼難受,笑完了之後再也沒有了動作,就那樣講者一張臉看着齊昊。
“齊昊,將我肚子剖開,把孩子拿出來。”他說,語氣是詭異的平靜。
甚至最後看齊昊沒有動手,還鼓勵似的扯了扯脣,“快點。”說完之後他就沒有了動靜,似乎已經被耗盡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軟軟的躺在齊昊懷裡,只是偶爾皺眉抽動一下。
齊昊眼裡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他用袖子擦了擦,顫抖着拿起旁邊的刀子,看向姬無情高高聳起的腹部,他甚至有一種將那個東西刺死的衝動,這樣,他的阿情就不會疼了。
“昊昊,不要——”
突然一聲斷喝傳來,齊昊手中的刀尖堪堪停在了姬無情的皮膚表層,再往下一點,定會是皮開肉綻的下場。
來人一點都不客氣,“快將人放平,你將他的上身壓住,別讓他亂動。”
那人在他隨身帶的包裡翻出來一罈酒,將刀子扔在裡面,又去包裡翻什麼東西,突然他一拍腦袋,“哎呦,我都忘了,那東西沒了,算了,直接上吧。”
“駱神醫,你……”
“你什麼你,將人按住,要是再晚點,說不定大人小孩都得沒。快。”
齊昊機械的抱住姬無情,看着駱神醫將姬無情身上的衣服全部剪開,又拿出一根根銀針扎進他體內,最後將刀子從酒中拿出來,對着齊昊說了句“按住了。”就將刀刺了下去。
身下的姬無情瞬間發出一聲微弱的慘叫聲,又很快沒有了聲息,只是身體不斷的顫抖着,齊昊心疼的好像要碎掉,但是此時能做的,就是更加用力的將姬無情抱住,防止他亂動。
隨着駱神醫的動作,血不斷的流了出來,齊昊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怕紅色,他怕隨着這些血液的流逝,姬無情會跟着消失不見,就好像幾個月前,姬無情生生的將自己拒之門外,轉身去和別人談情說愛,他眼淚不斷的往下掉,就好像沒有盡頭一樣,原來在生死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阿情,阿情,堅持住,堅持住。”齊昊只能祈求上蒼,他不要永遠和姬無情在一起了,不要和姬無情生很多孩子了,只希望姬無情能夠活下去,只希望他能夠挺住。
駱神醫的動作很快,將那團帶着血的東西拿出來之後,隨着一聲響亮的啼哭,姬無情似乎一下子散了全身的力氣,完全昏死過去了,即使是縫針的時候,他也只有無意識的顫抖。
齊昊抖着脣在姬無情消瘦的只剩一層皮的臉上親了一下又一下,“阿情,阿情。”
駱神醫將孩子給齊昊,將姬無情身上的所有傷口都處理好,又將自己身上的外衫脫下來蓋在姬無情身上,回過頭來發現孩子竟然還是光溜溜的,他嘆口氣,走過去將孩子接過來,惡狠狠道,“把你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齊昊順從的脫了,又跪坐在姬無情身邊,源源不斷的內力不斷的輸入姬無情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