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四山鎮,四面環山。
東面的那座山,山勢巍峨,高聳入雲,四周珠峰環繞,乃是有名的五鎮山之一的中鎮霍山。《周禮.職方氏》載“九州之鎮山,在冀曰霍,名於後世不可移。
西面那座山,山體秀氣,峰體頎長,孤峙一峰,終年雲霧繚繞,宛若九天神劍,故稱爲天劍山。
南北二山,隔鎮向望,山體既沒有霍山之雄峻,也沒有天劍山之陡峭,儼然平地拔起的百丈丘陵,但是山上物種豐富,四山鎮人依山吃山,全賴此二山維繫生機,因此南面的一座成爲“父山”,北面的惡意做成爲“涼山”,取“娘”之意。
而這四山鎮本屬於大宋冀州府九郡之一的常山郡管轄範圍。但是四山鎮正好處在了契丹和大宋的交界處。近年來契丹屢屢南侵,致使大宋朝邊界民不聊生,小小的四山鎮自然也難免遇難。
但是,從四年前開始,四山鎮的百姓的生活卻蒸蒸日上,因爲霍山顯靈了,降了位“九龍寨主”,建立了九龍寨,驅除了契丹異族,維護了一方太平。
而這九龍寨就在這霍山之上。
“爹爹,你說我以後能拜入九龍寨中嗎?”
一個砍柴樵夫肩上挑着擔子,一頭是一捆乾柴,一頭是一個籮筐。籮筐中坐着一個梳着羊角辮的小男孩,他仰着頭,看着巍峨的中鎮霍山,問着父親。 ωwш ⊕тTk дn ⊕C〇
他頭上那對羊角辮隨着樵夫的擔子一顛一顛地,跟着一顫一顫的,黑亮的眼睛中不時流出神往之色。
樵夫挪了挪肩頭的擔子,將它擺正,好讓懷裡的小男孩坐得更舒服一些。
“當然能了。”樵夫朗聲笑道。
“霍山那麼大,你知道九龍寨主住在哪裡嗎?”小男孩奶聲奶氣地問道,臉上充滿了希冀之色。
“當然知道了。不過要等寶兒長大了,才能告訴你哦。”樵夫笑着說道,折了一個木柴放到小男孩手上。
四年的時間,九龍寨主帶領着九龍寨的英豪們四處鋤強扶弱,劫富濟貧,讓往日戰火難耐的四山鎮,成了如今的人間天堂。
就在一個月前,還傳來九龍寨主打敗契丹什麼狼堂的人。這是他聽說書先生說的,當時聽得自己都熱血沸騰,恨不得和九龍寨主一起上陣殺敵啊。
他想到這個,心裡頓時熱血沸騰,情之所起,忍不住高聲唱起了四山鎮最近幾年流傳起來的民謠。
“霍山高高入雲霄,
天降奇人武藝高。
九霄之上……”
他正唱着,轉過一個山頭,正好迎頭撞上了一羣攔在山路上的黑衣持刀人。
那羣黑衣人風塵僕僕的摸樣,聽到歌聲齊刷刷的擡頭看去。
爲首的那人嘴角裂開一抹笑意,輕嘯一聲,宛若狼嚎。
瞬間,身後一衆黑衣人迅速起身,明晃晃的刀光閃耀人眼,向樵夫衝來。
樵夫嚇得拔腿就往來時的山路上跑,擔子上挑着的木柴撞到山石上,散落了一地。
而且,那羣黑衣人個個武藝不凡,健步如飛,哪
是他平凡的樵夫能夠比得上的。
只見爲首一人縱身一躍,越到他身前一丈,手中明晃晃的長刀一揮,攔住了他。
“漢人?你是……九龍寨的人?”爲首那人操着生硬的漢語對着樵夫問道,他身上披着狼皮的搭肩,渾身散發着沖鼻的羶味。
“你……你們是什麼人?”樵夫驚恐地看着這人,四周不多時就圍上了一羣明晃晃的持刀漢子。
“契丹天狼堂,聽過嗎?”爲首的漢子猛地一擡頭,露出了眉頭一個猙獰的狼頭圖騰,眼神桀驁,直勾勾地盯上了這對樵夫父子。
“契……契丹人?”樵夫一聽,小腿忍不住開始打顫了,顫聲道,他很久之前就聽說過契丹人是狼變的,飲毛茹血,吃生人。
那紋着狼圖騰的漢子臉上露出了高傲的神色,看着樵夫害怕的摸樣,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之意,輕叱道:“沒用的漢人。”
“我問你一個問題,認真點回答,不然的話,你知道的。”他晃了晃手中那把散發中血腥味的刀,冷聲對着樵夫說道。
“哼,我們纔不怕你,九龍寨主待會就會從霍山上飛下來,把你們打得落花流水。”坐在籮筐的小男孩站起身,指着那大漢,奶聲奶氣地喝道。
說着,他小手握着一隻木柴,向那個契丹的漢子比劃着,嘴裡還嘟囔着“嗖嗖”,似乎一招一式之間能發出劍氣。
那狼圖騰大漢突然被逗樂了,一羣黑衣人也跟着哈哈大笑,笑得那小男孩莫名其妙,漲紅了小臉,嚷嚷道:“哼,壞人,不許你們笑。阿寶可會九龍寨主的驚天三式。”
他說話着就要往籮筐外爬,伸着小手向大漢刺去。
樵夫見狀連忙將小男孩從籮筐中抱住,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抱在懷裡,顫聲道:“小……小孩子不懂事,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他把小男孩護在懷裡,跪倒在地慌忙不迭地磕頭謝罪,頭搗如蒜,磕在山石上咚咚作響。
倒是小男孩先前還是支支吾吾地掙扎着,似乎還心有不甘,但是看到爹爹這般摸樣,突然心裡一慌,小嘴一癟,就哭了。
那狼圖騰大漢似乎聽得有些心煩了,眼神一冷,沉聲喝道:“沒用的廢物,連小孩子都不如。”
“本狼主問你,霍山在什麼地方?九龍寨又在什麼地方?”他不容置喙地喝道,說話之間,渾身血氣震盪,衝向那樵夫。
他堂堂契丹天狼堂灰狼狼主,帶着一衆契丹的精英們在這座山中搜了一天一夜,連個人影都沒看到,更別說什麼九龍寨,九龍寨主了。
就在他氣得大罵那羣兔崽子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連對方什麼來頭,在什麼地方都說不清。
一個個像是傻了一樣,支支吾吾地重複着“九龍寨主,九龍寨主”。
這次,等他教訓完了什麼九龍寨主之後,回去好好再好好教訓這羣沒用的兔崽子,讓他們知道這麼折騰他灰狼狼主的下場。
他說罷,眼睛一瞪,目光灼灼地看向樵夫,一羣黑衣人也磨刀霍霍,似乎沒聽到什麼有用的
信息,就手起刀落。
樵夫心裡一驚,沒想到這羣人是來找九龍寨主,臉色一苦地說道:“各位大人,小人也……也不知道九龍寨主的下落,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小人……小人也不清楚。”
九龍寨在四山鎮百姓心中宛若神靈一般的存在,他們維護了一方的天平,樵夫怎麼能將九龍寨的信息透露給這羣狼種呢。
他心中只盼能找個藉口,將他們糊弄過去。
“爹爹,你剛纔不是說你知道九龍寨的位置嗎?”阿寶仰起沾滿淚水的小臉看着樵夫,帶着哭聲問道。
“你小孩子知道什麼?”樵夫臉色一板,捂住了阿寶的嘴,輕聲斥道。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一聲慘叫,手臂上血如泉涌,地上多了一個左臂。
“哼,沒用的廢物還敢騙你家狼主大人。”灰狼狼主冷聲喝道,刀上一股血水順着血槽往下流,他殘忍地將刀刃放到嘴邊舔了舔上面的血水,嘴裡發出哧溜哧溜的吸吮聲。
頓時他看起來宛然是茹毛飲血的魔鬼,嚇得阿寶直往樵夫懷抱裡鑽,哭泣着說道:“爹爹,阿寶怕,阿寶怕。”
樵夫臉色一陣慘白,顯然是因爲失血引起的,但是他反倒是被激起了年輕人的血性,咬着牙站起身,抱緊了懷中的阿寶,說道:“阿寶不怕,爹爹在這。”
他眼神恨恨地看着灰狼狼主,咬着牙齒不說話,此時他是一個父親,一個可以爲孩子頂天立地的男人。
“哼,”灰狼狼主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往日那羣漢人看到他們一個像是軟骨頭一樣,不要說不敢擡頭看一眼,就是他們說話稍微大一點聲,那羣漢人也嚇得屁滾尿流。
但是今天這個樵夫似乎有些反常了。
“漢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灰狼狼主的稱呼不知不覺地改變了,他冷聲喝道,“你最好認真地回答你家狼主的問題,到底九龍寨在哪?否則,我第一個殺死他。”
他一招手,一個黑袍人一把扯過他懷裡的阿寶,將孩子提在手上,明晃晃的鋼刀架在孩子的脖子上,面露猙獰之色。
“如果你說了,本狼主還有賞賜。”他從懷中摸出一塊黃金,他知道漢人就喜歡這東西,爲了這東西都能自相殘殺,更何況眼下,樵夫說了更是一舉兩得。
“不要。”樵夫眼神一顫,看到阿寶被黑衣人抓在手中,小臉上一副想哭但是又不敢哭的模樣,大概剛纔嚇到了。
“你……你不要傷害阿寶,我……我告訴你。”樵夫低下了頭,臉上一副灰暗之色。
“哼,你最好不要騙你家狼主大人,不然的話,這小孩子先死。”灰狼狼主冷聲笑道,他知道漢人的狡猾,感覺抓住了漢人的軟肋了。
這時,突然有個黑衣人一擡頭,不知道什麼時候,不遠處的一處山石上站了一個人影,白衣勝雪,手中一柄古香古色的長劍……
PS:書生的地理不是很好,沒有嚴格按照實際的來,希望看官見諒,以後一定好好學習地理,爭取不這樣亂來。(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