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章 進宮
冷熙胡思亂想之間已然將北澈規劃進了自己日後的行程。以前總想着保持距離,不想和皇室之人有太多瓜葛的心,就在北澈“就是用我的命,也會換你沒事的。”這話的堅定承諾下,消失殆盡。
這對冷熙來說應該是可喜的變化,失去了所有感覺,反倒靜下了心,以前不以爲意的事,也像是被放大了數倍。北澈的好,就那麼清晰,那麼明瞭的塞滿了冷熙整顆的心。
在性命攸關之際肯奮不顧身的救你,你受傷,你難過的時候他會比你還心疼,這樣的人難道還不值得託付終生?
冷熙想着想着許是毒性又發作了幾分,漸漸的腦袋也昏昏然起來,後來連外界的聲音也聽不到了。
北澈進了宮後,就直奔皇上所在的御書房。
再次見到那個人,北澈因爲見過了舅舅,又想起了太多關於母親和姐姐事,心裡第一次對那個人生出不滿,上次見面的時候要彙報的事情太多,所以也沒有太留意,現在看來他果然自私的要命,要是換了別人,那麼多兒子死了,白髮人從黑髮人,早就該一病不起了吧!
北澈心裡想着,動作卻一點不慢,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道:“兒臣給父皇請安。”
上面的那個人見了北澈,竟破天荒的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走道北澈面前,扶了北澈道:“快讓父皇看看,傷好了沒有。聽殘影說一個月前你們遇到了刺客,你受了劍傷。”
聽皇上這麼問,還伸手要往自己受傷的地方摸,北澈本能的後退,然後躬身回答道:“讓父皇掛心了,現在已經都好了。”
見北澈避開了自己的手,北魁面沉如水,轉了身子又向龍椅走去,邊走邊道:“都是父皇疏忽了。上次送你們三個出宮也是隱秘的不能在隱秘之事,不想還是被賊人知道了。這次給你安排的住處,也是隱秘之極。可不想還是讓你出了事……”
“父皇……”北澈正待要向皇上暗示一下,他的身邊可能有內鬼。
北魁像是知道北澈要說什麼似得,擡了擡手,制止住了北澈道:“你不用說,父皇都知道,有人在父皇身邊埋了暗棋,這事已經讓曹總管暗中調查了,只是一時之間還無法揪出暗中的那個人。你放心。從今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父皇沒事。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聽父皇親口對自己說了這句話,北澈怎麼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選他爲接班人之意已再明顯不過,北澈不覺得自己是因爲能力出衆。才被寄予了這樣的重任,只是他的運氣好了一些,在這場奪嫡之戰中因爲冷熙的搭救活到了現在,如果說以前的北澈心裡嚮往過那個座位,可自從在冷家住了一段時間後,且愛上冷熙後,就對皇位之念已經淡的不能再淡了。
可是現在還有求於父皇,聽了皇上給了這麼明確的暗示,還是當即跪下道。誠惶誠恐的道:“兒臣謝過父皇。吾皇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北魁心裡有些許的不耐煩,到底每一個兒子都惦記着這個位置,還有就是那句“吾皇萬歲萬萬歲”,就像刺似的橫在他的心裡,因爲北魁明顯感覺到了自己的衰老。就連普通的牀笫之事,都有些力不從心。只是那長生不老的藥,一時還沒有制好……
北魁想着自己的心思,北澈也並沒有起身,而是又俯身拜了下去道:“兒臣有一事相求,還望父皇能夠答應。如果父皇不能答應,那兒臣……”
聽北澈的話,威脅之意甚重,北魁不由有些惱怒,當年的昕妃這樣,當年的安平這樣,現在的北澈也這樣,真不愧是母子,除了他們還從來沒人敢威脅朕。
其實派給北澈的幾個侍衛中就有他的眼線,北澈人雖然在宮外,但北澈的一舉一動其實都在皇上的掌控中。所以北澈一開口北魁就已經知道他要求什麼,但聽到他帶了威脅的語氣,尤是再想忍下來,還是掩不住眉眼中的不悅:“什麼事情你先說來聽聽。”
“兒臣能活着回宮,全因爲我的救命恩人。上次面見父皇的時候,兒臣已經將事情經過都稟告了父皇。這次兒臣遇到了刺客,還連累她中了毒,她中的毒性太過奇特,需要特別強大的內力才能逼出來。思來想去,普天之下也就只有父皇身邊的七大侍衛有那樣的內功,所以孩兒懇請父皇,能看在冷熙救過孩兒一命的份上,讓七大侍衛聯手救救她。”
聽北澈說完,北魁眼中兇光幾不可見的一閃而過,北澈這個逆子竟爲了一個女人,要用他的命威脅自己。但現在局勢不比以前,隨即口氣帶了些許的慈愛道:“什麼大不了的事,快起來說話。你的救命恩人,整個大梁皇室都應該銘記。爲你救命恩人逼毒療傷的事,父皇這就讓曹總管去安排,安排好了父皇自會派人去通知你。”
沒想到父皇能這麼爽快的答應,北澈做好的死相脅的準備全然沒用不上,不禁有一瞬間的晃神。最後還是隱在皇上身後的曹總管出來道:“七殿下還不跪安謝過皇上。”
北澈又忙跪在地上道:“謝父皇恩典。”
北澈出了御書房,就忙讓殘影放了暗號,召九牛他們火速護送冷熙進宮。
北魁見北澈滿臉欣喜的走了出去,才緩緩的對身邊那個被叫做曹總管的太監道:“一個人最怕的就是有軟肋,那個叫冷熙的女子就是澈兒的軟肋。現在看來李侍衛稟報過的,澈兒爲了替那個女子擋劍,連命都不要了之事果然所言非虛。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曹公這事還得你去安排一下,讓彌煙他們七個去紫陽殿等候,傳朕口諭,讓他們七個蒙了面,知會彌煙他們一聲只說讓他們假意用內力替冷熙逼毒,實則用內力震斷冷熙的經脈,讓她當場斃命。一會兒由你帶澈兒他們去紫陽殿。 冷熙死了,只怕澈兒要鬧的,你讓彌煙他們做的高明些。”
曹總管答應着去了。
因爲大梁國都依權利而建,皇宮四周住的全是當朝權貴之家,所以大將軍府離皇宮很近,不到一個時辰冷熙就已經被送進了宮。
北澈自從御書房出來,就直奔了皇宮的入口朝陽門,此刻見流星他們騎着馬護着一輛馬車,駛了過來,當即激動的迎了上去。
平時在一起的時候,北澈基本都免了流星他們的禮數,但現在身在皇宮,守門的士兵都能看到,流星他們便急忙下馬行禮道:“參加七皇子殿下。”
“免禮。”北澈走完了這些過場,便迫不及待的掀了車簾。
冷熙腦袋朝着車廂的裡面,依舊的面色蒼白嘴脣發紫,小玉就坐在旁邊,不停的替冷熙搓着沒有溫度的手。
北澈見了,心裡又不免一陣難過,但想着七大侍衛出手,冷熙馬上就能好了,心下寬慰了許多,對小玉道:“告訴你家小姐,沒事的,她馬上就會好了。”
小玉不確定小姐能不能聽到,但見北澈說的那麼堅定,當即心裡輕鬆了很多,狠狠的點了點頭。
就在北澈站在馬車前和小玉說話的功夫,從遠處走來一個和守門人穿着一樣的人,同樣的胸口的補子上寫着一個‘守’字,但那人帽子的顏色有些不同,一看便知是守門士兵的頭領。那人看到北澈不由心裡一驚,再看到北澈的四個侍衛每個都完好無損,心裡更是吃驚不已。見那些侍衛像是護着馬車,北澈還親自上前和馬車裡的人說話,心裡更加驚訝。
當即便帶了守門士兵走了上去,對着北澈滿臉堆笑的行禮道:“七殿下安然回宮卑職有失遠迎,該死,該死。”隨即臉上神色一變,近與諂媚的道:“宮裡規矩殿下知道的,所有人入宮,都要例行檢查,還請殿下配合。”
北澈怎麼能不知道宮裡的規矩,但是冷熙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能夠見人,當即沉了臉,拿出了皇子的架子道:“車中之人得了重病,見不得光,見不得風,父皇下令召我們進宮,你要敢掀車簾,我現在就垛了你的手。”
那守門頭領呵呵的笑着道:“殿下何苦和我們這些奴才爲難,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
雙方正僵持着,就見曹總管走了過來,對那個守門頭領道:“囉嗦什麼,還不趕快放行,七殿下的都說了車裡有病人,瞎了你們的狗眼。”
本來映像中的太監都應該是身音尖細,舉手投足之間還會帶出很孃的女子之姿,可是這位曹總管卻是聲如洪鐘,說起話來不由的讓人感到一陣威壓。
那守門頭領聽曹總管這麼說了,忙磕頭如搗蒜似得,一連磕了好幾個響頭,口裡道:“請七殿下恕罪。”
北澈見守門首領如此害怕曹總管,心裡很是納罕,不過本來的秉公行事,因爲自己不願讓人看到冷熙中毒後的樣子,而受到處罰,心裡又有些不忍,便替那頭領,解圍道:“你秉公行事何罪之有,只是車裡之人病重,事宜從權,不方便檢查而已,你起來吧!”
曹總管見北澈如此,對北澈點了點頭道:“殿下請隨我來,皇上已經安排好了。”
一進宮門,馬匹就由專門管馬的宮人接了過去,馬車裡因爲躺着冷熙,不便再折騰,就一直跟了北澈的身後,一直行駛到紫陽殿門面。
看着北澈走遠了,那個守門的士兵頭領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身後的士兵交代了幾句,就向着鏡湖宮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