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忒彌斯的聲音如同來自神廟的審判之聲,厄洛斯腳像是在地上生了根,動彈不得。厄洛斯僵硬的轉過身,目光落在阿爾忒彌斯身後跟來的雅典娜和珀耳塞福涅身上。
珀耳塞福涅的美麗與阿芙洛狄忒的截然不同,帶着生機和春意,如同春天一樣讓人感覺到舒適。
“厄洛斯,你跟奧多拉打什麼主意?”阿爾忒彌斯厭惡的看着厄洛斯。
“這只是一個誤會,我們是偶然闖進這裡。”厄洛斯不想惹上阿爾忒彌斯,只好解釋。
“是嗎?厄洛斯,說謊可是要受到懲罰的。”雅典娜的威脅和阿波羅的威脅如出一轍,不愧是姐弟倆。
“阿爾忒彌斯,這只是誤會。”
“阿波羅真是走眼,纔會和你在一起,還爲你頂撞宙斯。”阿爾忒彌斯的話讓厄洛斯皺眉,張了張口,終究沒說什麼。
阿爾忒彌斯還真是討厭自己到了極點。
一旁的奧多拉讓阿爾忒彌斯嚇住,一臉侷促。
奧多拉的偷窺行爲被人捉了現行,見阿爾忒彌斯要計較這件事,連忙爲自己開脫,“阿爾忒彌斯女神,是厄洛斯拉着我來這裡的,我保證,一切都是厄洛斯的主意。”
被人潑髒水,厄洛斯驚訝的看着奧多拉,見奧多拉躲閃的眼神,沉默不語。
三位女神中一直沒開口的珀耳塞福涅忽然出聲,“阿爾忒彌斯,算了,他們還只是小孩。”
“奧多拉,你會下地獄的,你不怕嗎?”
厄洛斯的話讓阿爾忒彌斯三人紛紛愣住——這是厄洛斯?
奧多拉也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厄洛斯,厄洛斯不語,眼神犀利,逼視着奧多拉,繼續說,“阿波羅說過,說了謊,要下地獄,在科庫特斯河中承受世間所有的苦痛,不得再回奧林匹斯山。”
“不,你在說謊!”
“你知道,我不說謊,因爲……”厄洛斯湊上前,貼近奧多拉的耳邊,“我怕下地獄。”
奧多拉往後退了一步,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驚恐的尖叫着,“厄洛斯、你、你不是厄洛斯!”
雅典娜蹙眉望着厄洛斯,厄洛斯見到雅典娜的表情,暗叫不好,知道自己過分了。
收斂自己的唬人本事,對着奧多拉露出一個笑容,臉上的神情變得輕鬆,“嘿,奧多拉,我只是嚇嚇你,你真是膽小”,說完,衝着奧多拉伸出手,“起來吧。”
盯着厄洛斯,奧多拉見鬼一樣,揮手打掉厄洛斯的手,爬起來,轉身跑開,“厄洛斯,以後我和你再也不是朋友了。”
看着奧多拉落荒而逃的背影,厄洛斯撇嘴——真是無趣。
雅典娜看了一眼厄洛斯,再看看阿爾忒彌斯,“珀耳塞福涅,你來收拾這小傢伙,我和阿爾忒彌斯在那邊等你。”
“恩。”珀耳塞福涅點點頭,掃了一眼已經離開的兩人,友好的對厄洛斯笑,“阿爾忒彌斯就是這樣,厄洛斯,沒嚇到你吧?”
“當然沒有。”
“勇敢的小傢伙,你快離開吧,我要過去找她們了。”
“謝謝你。”
轉身離開山谷,厄洛斯鬆了一口氣。步伐輕鬆,哼着小調回到自己的住處,卻見阿芙洛狄忒和阿瑞斯站在自己房間門口,“媽媽?”阿瑞斯怎麼也來了?
“厄洛斯,你去哪了?”
“剛纔我和奧多拉出去玩了,怎麼了?”厄洛斯不解的問。
阿芙洛狄忒見到厄洛斯平安無事的樣子,放了心,溫柔的摸着厄洛斯的臉頰,“幸好你沒事,不過,你這幾日,可別到處亂跑。”
“發生什麼事了嗎?”
“噢,不,沒有,我只是擔心你受傷。”阿芙洛狄忒的話,厄洛斯不相信,但還是點點頭。
阿瑞斯掃了一眼厄洛斯,摟着阿芙洛狄忒,“他沒事,你可以放心了,和我一起回去吧。”
“恩。”阿芙洛狄忒深情的望着阿瑞斯,想到還有厄洛斯在場,臉上一紅,“厄洛斯,好好照顧自己,我明天就回來了。”
“我知道了,媽媽。”
回到自己的房間,厄洛斯坐着,腦中忽然閃現前天地獄之門前的事情,赫卡忒以及哈迪斯。
地獄中,究竟隱藏着什麼秘密,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事情。
地獄。
哈迪斯站在克洛諾斯面前,一身黑色的袍子,還有手中的雙叉戟末端落在地上,腳邊趴着一條三頭犬。
“哈迪斯。”
“克洛諾斯,不,或許該稱呼你一句父親。”
“宙斯真是能耐,你們兄弟可真是有本事,不愧身上流淌着的是我的血。”克洛諾斯擡起眼,看着哈迪斯。
渾身上下被十根鐵鏈拴住,雙膝着地,雙手被懸掛在半空。
“你在這裡待了數十年,難道還不清楚我們嗎?我可覺得這地獄比天界美麗多了,血的味道和那些犯人的哭喊聲,如同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
“哈迪斯,瑞亞生下的第一個孩子,我以你爲豪。”
哈迪斯望着眼前的克洛諾斯,忽然想到什麼,眼神一凜,瞪着眼,像是不相信。
“哈迪斯,你與波塞冬,早已不是宙斯的對手。”
“哼。”
“如果你不知道這一點,如今天界的王斷不會是宙斯,見鬼的抽籤,只是一個好聽的藉口。”
沉默不語,變相的默認。
“你想做什麼?”
克洛諾斯笑了,看着哈迪斯的眼神彷彿穿透他的身體,看向地獄之外的世界,“十年提坦之戰,宙斯休息了五年,你說,如今的他,還能再一次統領奧林匹斯山嗎?”
“你想說什麼?”
“哈迪斯,我只是想說,宙斯或許會因爲你們的能力爲忌憚你們,你說……會不會出現……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測。”
“克洛諾斯,你將會一輩子呆在這裡。”
“希望如此。”
哈迪斯拂袖離開,腳邊的三頭犬察覺了主人的心情,聳拉着腦袋,跟着哈迪斯身後離開。
披頭散髮的克洛諾斯望着遠去的哈迪斯,脣邊漫上一抹詭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