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神,波塞冬呢?”
剛踏入神殿,塔瑟斯只看見藍髮白袍的波塞冬咻的一下不見了。
“他去找他哥哥玩了。”蓋亞面不改色的說着假話。厄洛斯眼神飄忽的看了看塔瑟斯又看了看蓋亞,果斷的學塔爾塔羅斯一樣的沉默了。塔瑟斯信以爲真,便打起精神和厄洛斯打了聲招呼,“厄洛斯,我哥哥還好嗎?”
希臘神的輩分永遠詭異,但普遍以男神那邊而算。蓋亞的眼神有點微妙,厄洛斯沒覺得稱呼有什麼不對,笑着道:“烏拉最近在學畫畫,下次讓他給你畫一張。”
“好啊。”塔瑟斯點了點頭,神色之中沒有了以往那麼輕快。
他是照着例常過來看望一下兩位父神,見過之後,他沒做多久就回去了。塔爾塔羅斯望着兒子離去的背影,心知他還沒從宙斯的事情裡緩過勁來。
“我不希望他再和宙斯攪合在一起,以後不要再帶他來深淵了。”蓋亞對喜惡的態度不再委婉,塔瑟斯越是受影響大,他就越討厭宙斯,這點塔爾塔羅斯與他是差不多的心情。整個希臘神系多得是才貌雙全的美人,吊死在宙斯一棵樹上簡直沒必要。
厄洛斯爲幼小的宙斯同情一秒,然後毫無反對的答道:“我也心疼塔瑟斯啊,不見就不見吧。”
另一邊的冥府,波塞冬摔在了哈迪斯的牀上。揉了揉發疼的屁股,他把小宙斯護在懷裡,對方沒有受到半點傷害。看見波塞冬本能的保護,宙斯淡下來的笑容又燦爛起來,一點都不怕陌生的爬到旁邊的牀上,“這裡是哪裡?”
波塞冬看了眼四周,說道:“是我哥哥哈迪斯的宮殿。”
貌似哈迪斯不在。
他把宙斯安置在柔軟的牀上,“你先坐這裡等等,我去找哈迪斯過來。”說完,他性子急的推開寢殿的門走了。宙斯小小的個子陷在大牀裡,翻了個身,軟趴趴的抱住了枕頭。他只是看見這張牀的佈置,就能感覺到其主人冷清的性格。
漆黑的牀褥,漆黑的枕頭,寢殿內皆是深沉的色調,好似光都無法照亮。
在主殿裡畫冥府圖紙的哈迪斯擡起頭,疑惑的看向波塞冬。
“哥,宙斯來了!”
這句話威力極大,圖紙直接糊掉了。
哈迪斯面無表情的撕掉這個失敗品,然後等着波塞冬喘口氣的坐下,這才問道:“哪個宙斯?是奧林匹斯山上的那個嗎?”
“那是當然。”波塞冬聳了聳肩,他和哈迪斯都聽說了,那個生了他們的父神宙斯是另一個世界的神王,此時走了就不可能回來。哈迪斯的眉頭皺起一道細線,說道:“我就不明白瑞亞的這個兒子爲什麼要取同樣的名字。”
波塞冬不答,暗道:克洛諾斯還不是爲了噁心塔瑟斯。
對此,奧林匹斯山上的提坦神們心知肚明。把兒子給厄洛斯母神帶出去玩後,瑞亞就看見克洛諾斯笑眯眯的從外面回來。發現小宙斯不在搖籃裡趴着,他訝異的問道:“宙斯到哪裡去了?”
瑞亞無力道:“你每次說這個名字,我就渾身不自在。”
“好吧,我們兒子到哪裡去了?”克洛諾斯攬住了妻子的肩膀,神靈寬闊厚實的胸膛讓瑞亞的臉色微紅,在擁抱間說道:“母神帶他去深淵玩了。”
“去深淵?”克洛諾斯一怔。
“有母神在應該沒事,我記得波塞冬是和她一起走的。”瑞亞回憶着波塞冬抽搐的嘴角,笑意染上溫婉明媚的臉龐,打趣道:“你是不知道波塞冬的表情有多精彩。”
克洛諾斯大笑出聲,其實他更期待塔瑟斯的臉色,畢竟小宙斯長得和‘他’那麼像。
——是啊,那麼像。
終究會有見到的那一天,即使蓋亞再怎麼不悅。
時光在厄洛斯每隔一年就臉色便秘的情況下度過,塔爾塔羅斯對她的訓練絕無手軟。在她神力突飛猛進的同時,烏拉諾斯也遭受到難以想象的壓力。
吐了一口氣,沐浴完的厄洛斯坐到了牀邊,抱怨道:“昨天又是塔爾塔羅斯來揍我,蓋亞哥哥現在越來越不幫我了。”
“這證明着他們感情更好了唄。”烏拉諾斯習以爲常的聽見她和另一個父神鬧脾氣,手指靈巧的解開厄洛斯的腰帶,衣裙褪下,潔白的酮/體猶帶着溼潤的水汽。手剛探上她的雙峰,厄洛斯就斜飛了一個白眼,嗔道:“你等下注意一點,我不想懷孕了。”
在宙斯離去不久,她就誕下了海神陶瑪斯,這事讓她又累趴下幾天。
烏拉諾斯怨念的應道:“好。”
結果,在牀笫之歡上的二代神王又忘了之前的承諾,舒服完了就被厄洛斯尖叫的踢下了牀,“烏拉諾斯!有本事你來懷孕啊,憑什麼是我!”
火大了的厄洛斯裹起衣袍就往殿外跑去,烏拉諾斯渾身赤/裸,耽誤了幾分鐘才跑出了神殿去追趕妻子。
深淵神殿又多了兩個不速之客,不過是厄洛斯站在殿內用殿門壓住外面,烏拉諾斯想推門又不敢用太大的力,神王夫妻倆尷尬的僵持在這裡。這個場景看得從後殿出來的塔爾塔羅斯無語,自從兒子和厄洛斯結婚,感覺隔一陣子就雞飛狗跳一次。
塔爾塔羅斯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蓋亞在哪裡。”厄洛斯抹了把委屈的眼淚,赤腳就往裡面走去。殿門沒了壓制,外面的烏拉諾斯恰巧猛的用了力,身體就撲了進來。塔爾塔羅斯及時接住了兒子,沒讓他摔在自己的神殿裡。
“啊?是父神啊。”烏拉諾斯一擡頭,臉露失望。
於是塔爾塔羅斯就放開了手,“嘭”的一下,敢嫌棄他不是厄洛斯的烏拉諾斯就趴在了地上。優雅的站在他身邊,塔爾塔羅斯問道:“你和她在鬧什麼脾氣?大半夜的衣衫不整就算了,你自己瞧瞧——”
隨着他的手指望去,烏拉諾斯的臉皮爆紅,看見光滑的地面沾着一些濁液。
“我——”
“你什麼你,給我站起來去見蓋亞。”
塔爾塔羅斯的袍角從烏拉諾斯眼前劃過,一身漆黑裝束的深淵之神往後殿方向走去。烏拉諾斯趕緊爬起來,一邊蹲下來清潔地面的痕跡、一邊跟上父神的腳步。等他進入溫暖的寢殿時,就眼巴巴的看見妻子縮在蓋亞父神的懷裡嚶嚶哭泣。
蓋亞被她哭得無可奈何,用乾淨的被子遮住了她溼了的衣襬。
“烏拉諾斯,你又讓厄洛斯懷孕了?”
“嗯。”
頭低下,烏拉諾斯難掩愧疚的看着妻子,但尷尬的感覺令他想找個洞鑽進去。
“厄洛斯說這幾天不想看見你,你先回去吧。”蓋亞拍了拍妹妹的背部,對烏拉諾斯打了個眼色,隨後說道:“下次注意一點。”沒辦法,女神的懷孕機會本來就高,要神靈注重防孕措施簡直不可能——
烏拉諾斯走後,塔爾塔羅斯也坐到了牀邊看她。
厄洛斯哭得哽咽的說道:“我不要懷孕,我不要生孩子,嗚嗚。”
蓋亞感到棘手的看向塔爾塔羅斯,塔爾塔羅斯也拿不出辦法來,愛慾之神首要的任務就是傳播愛慾,再者她兼任了神後的神格,爲神王開枝散葉的事情在法則眼裡天經地義。厄洛斯自然想到了這一點,抹了抹眼裡就說道:“哥哥,我想讓烏拉諾斯退下神王位。”
此話一出,蓋亞的動作僵住。
這矛盾要繼續往上升級了嗎——
“我當初不要神王位是覺得這樣可以不用懷孕,現在好了,身爲神後的我還是逃不過懷孕的下場,與其這樣還不如誰都別當神王,我和烏拉一起來深淵居住。”
厄洛斯的鼻尖通紅,想通了辦法就說得十分興奮。可是蓋亞瞭解他兒子,神王神格不比其他東西,烏拉諾斯拿到手後哪裡會輕易的吐出來,“我再勸勸烏拉諾斯,你思考幾天,不要那麼早下定決心。”
“你也不幫我了嗎?”聽出語氣遲疑,厄洛斯淚眼汪汪。
蓋亞只好先把厄洛斯哄去偏殿睡,一切事情等早上再起來商量。厄洛斯走了,塔爾塔羅斯才靠在了情人身上,爲他揉了揉額角,“蓋亞,這可真沒什麼好辦法解決了。”
蓋亞道:“我覺得烏拉諾斯不會捨棄神王位。”
男神和女神的區別極大,厄洛斯認爲烏拉諾斯會和往常一樣的事事寵着她,然而神王神格牽扯着地位和權利,烏拉諾斯要是會輕易捨棄,那纔是沒主見的草包一個。
第二天,厄洛斯迫不及待的找到蓋亞,蓋亞依舊無法給予他幫忙的答覆。
直到烏拉諾斯過來,聽到厄洛斯提出的美好意見和對未來的暢想後,這對恩愛的夫妻第一次出現了感情危機。烏拉諾斯看着在場的父神和妻子,一時間心底說不出的煩躁,“親愛的,我們商量一下其他辦法吧。”
厄洛斯睜大雙眸,怒道:“你怎麼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