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我突然拿出的珍貴禮物,澤拉圖眼睛中光芒閃爍不定,但是猶豫了一會,他還是沒能拒絕這意義重大的饋贈:從某種方面來講,幾粒這樣的種子,甚至遠比他們從薩爾納加手上繼承下來的“神器”都要珍貴得多。
珍而重之地將這些小小的種子接過來,澤拉圖將它們無比小心地貼身放好,然後向莉莉娜詢問這些“神聖的種子”應該怎麼使用,如此神奇的造物,總不可能找個花盆放下去就行了吧?
身高兩米的Z叔畢恭畢敬地向一個只有自己一半高的小蘿莉彎腰低頭,尊稱“聖潔的女祭司”,這真是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喜感的說……
莉莉娜也不含糊,立刻揮舞着小手比比劃划起來:“恩,要求不是很多啦,這東西很好活的種下去的時候埋深點,澆不澆水都行,也不用鬆土,複合肥農家肥或者不用肥料都成,保持零下二百度到零上一千度都是萌發最佳溫度,耐酸耐鹼抗旱抗風,旱澇保收一季多產,除了抽葉子的時候動靜太大最好別在它附近蓋房子之外,什麼都不用擔心的啦……恩,就是有一點,雖然它能將蟲族分解爲基本元素,但你們最好在星球上的蟲族數量下降到一定程度之後再把種子種下去,蟲族並不傻,萬一它們發現了種子而大舉進攻的話……植物大戰殭屍也是有限度的……哦,還有,我給它們下的命令是整個星球所有蟲族力量徹底淨化並建立符合當前星球最佳生態條件之後便自動枯萎死亡,所以它死掉的話你們不用驚慌,那是很正常的,在最初種下種子的地方可以回收到新的種子,泡在水裡三十分鐘就可以恢復活力啦”
這些介紹連我都是第一次從莉莉娜嘴裡聽到,以前都只有那些德魯伊對這種神奇的生命之種有興趣的,怎麼說呢……
怪不得是叮噹提供的原始坯胎,好養程度簡直和那個用顆糖豆就能哄得開心半天的小不點女神有一拼了……
假如我還僅僅是有點驚訝加上腦中吐槽的話,澤拉圖的感覺就幾乎可以用驚悚來形容了。
“如此簡單?”Z叔幾乎叫了出來,“這神聖的種子……竟然如此簡單就可以紮根?”
“廢話,”莉莉娜不耐煩地翻了翻白眼,“都世界末日了誰還有功夫進行那蛋疼的齋戒沐浴更衣?所有用來拯救世界的東西都是傻瓜操作的反正這是我女神大人的原話……”
行了,你就別提你那個不靠譜的女神大人了。
當澤拉圖收好種子並迅速恢復了鎮靜之後,我才用不怎麼在意的語氣說道:“種子你可以隨意使用,不過我還有個小小的要求——當然,你要不願意我也沒辦法。”
“當然,接受如此珍貴的饋贈,我必將爲慷慨的朋友獻上自己的力量。”Z叔用十分鄭重的語氣如此說道。
“那什麼,其實就是你帶上來的那個神器……”我稍稍猶豫,說出了自己的目的,“當然,我僅僅是好奇想要看看而已,你已經看到了我們的力量,對我們而言,一件久遠的神秘‘聖物’並沒有值得窺探的地方,自然了,假如這涉及到了你的信仰之類的禁忌那就算了——我能看看它嗎?”
澤拉圖這一次竟然沒有多少猶豫,眼中光芒一閃便點頭道:“當然可以,希靈人的皇帝,請原諒一開始我在這件事上的謹慎,但現在,這件神器已經可以展示在您的面前。”
澤拉圖說着,從身邊取出了一個僅有小臂長,不過雞蛋粗的金色合金圓筒,將它遞到我面前。
我沒有騙澤拉圖,對這件所謂的上古“神器”,我可是相當在意的,姑且不論那些和普羅託斯宗教信仰有關的神神叨叨的背景資料,就光憑一件下級文明的造物竟然能影響到帝國兵的空間傳送定位系統,這就足夠我對它產生巨大興趣了。
金色的合金圓筒發出了十分輕微的“嘶嘶”聲,然後渾然一體的表面便突然浮現出了數條弧線形的明亮痕跡,順着這些痕跡,金屬圓筒漸漸打開,然後一個紫色的六棱柱形的東西便從其中漂浮了上來。
這是什麼材質?
我好奇地觀察着,它不是金屬,也沒有水晶的那種通透質感,很顯然是某種不屬於上述兩者的第三種陌生材料,僅有不到二十釐米長,鴿蛋粗細的六棱柱表面佈滿了非常細密的金色花紋,但顯然不具備任何我能理解的意義,它似乎具備對能量的感應能力,在被釋放出來之後,那上面的金色花紋就一直在不斷地遊走着微微光暈,不過它自己倒是不具備任何能量——這一點我完全可以肯定。
“掃描未發現可識別結構,目標爲單一組織形態。”
母艦主機的聲音直接響起在我的腦海中,果然,就和之前透過那根金屬圓筒掃描的結果一樣,這個“神器”壓根不具備任何內部結構,它是一個實心疙瘩,但卻擁有不可思議的……信標作用。
那麼,它是幹什麼的信標呢?
“確實是很有趣的東西,”看了半天,或者說讓母艦掃描了半天都沒有結果,我只能讓母艦先記錄下了這種東西的物質構成,然後把金色圓筒重新交到澤拉圖手上,“物歸原主。”
澤拉圖收好圓筒,向我們微微頷首,說道:“那麼,或許告辭的時間到了,我的旅途還遠遠沒有結束。”
我有些挽留的意思:“這就走?不留下吃個便飯?咱哥倆喝兩盅……”
我這頭還沒說完,後邊莉莉娜已經開始拿小拳頭狠命鑽我腰眼了——話說一個一米出頭的小不點哪來這麼大勁?
“老大,你說話就靠點譜吧”
莉莉娜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切,難道說真話也有錯?
不過澤拉圖最終還是離開了,揹負太多沉重使命讓他無法被什麼東西束縛在一個地方,或許就如他所說的那樣,旅途還遠遠沒有結束,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反正我是不理解他那堆神神叨叨的理論,最後連同自己那幾十名追隨者在內,這位堅強的黑暗聖堂武士再度踏上了自己的征程。
離開前他提起過自己下一步的計劃,首先就是將這些種子帶到沙庫拉斯,交到自己同胞的手上,他們可以用這些東西淨化幾個最近被發現的感染了蟲族的星球,然後他會向宇宙深處進發,尋找“自己命運的啓示”——我覺得他只是需要和林雪通個電話……
“話說那些普羅託斯科學家不會把咱們的穿梭機拆掉吧?”
看着遠方的明亮光點一閃而逝,我突然冒出了這樣的擔憂——因爲來時乘坐的飛船不知什麼時候被蟲子們發現而摧毀掉,澤拉圖離開的時候借用了我們一架反相位穿梭機,這種激活之後可以永遠處於反相位狀態的最安全飛船絕對是普羅託斯人都不理解的高科技玩意——儘管它的操縱實在傻瓜到了極點。
莉莉娜不客氣地甩給我一個白眼:“你以爲外星人都跟你那一大家子一樣沒溜是吧?”
又被這個惡劣的傢伙吐槽了,而且更糟糕的是,我竟然完全無法反駁
將在疙瘩星上採集到的各種數據傳送給塔維爾的研究中心之後,我們返回了位於黑蛋星的主基地,來自其他世界的施法者部隊已經差不多集結完畢了。
傳送到地面降落點之後,我一眼就看到了正領着一大隊法師,列隊迎接我們的法師穆羅。
自從上次維迪斯帝國一別,我們可有將近一年都沒見面了,沒想到和這個異界法師的第二次見面竟然會是在外星球的帝國基地中,這……可真是令人蛋疼的劇情展開的說。
“呦好久不見了,穆羅。”
從傳送光束中走出來之後,我遠遠地就對穆羅打招呼道。
“好吧,強大的皇帝陛下,我承認,這次我是真的被嚇到了……”
被從沉思中驚醒,穆羅先是嚇了一跳,然後臉上露出微笑,毫不作假地對我說道。
“‘於此見證自身的渺小與人類的淺薄’,說實話,那位名叫吉安娜的女法師告訴我的簡直就是真理,假如不是來到你的帝國前線,恐怕現在我還沉浸在人類那狹小的世界中,知道的越多,越是感覺昔日的自己是那麼短淺吶……”
穆羅臉上帶着微笑,不過話說到一半就被從旁邊飛掠過來的一隻纖細卻有力的拳頭給打斷了:“感嘆夠了就歸隊你想在各世界的聯合軍團面前丟維迪斯帝國的人麼?”
呃……話說似乎上次見面的時候諾維亞就當着我的面給了穆羅一腳把?
“好久不見,”我照樣和麪前穿着紅色騎士鎧甲的長髮魔劍士打着招呼,然後不由想起了當初他們“超人三人組”的另外一名成員,“話說沐在不?要說施法者的話,他應該也被派來了纔對。”
“他……好吧,”諾維亞表情微妙地微微扭曲一下,“血精靈……那個艾澤拉斯世界的白精靈應該是這麼稱呼自己種族的,一個血精靈女魔導師成功把我們的祭司長大人迷倒了,很抱歉,皇帝陛下,不過精靈族的自由精神和他們的頑固一旦融合在一起,即使是魔騎士也不可能把他給抽回來的……”
我:“……”
好吧,這算是個好消息,至少來自不同世界的法師們是可以和平相處的,不過話說這種跨越時空的戀愛也太狗血了點吧?
另外,要說到生命女神的祭司長,不知道莉莉娜和沐兩個人誰更正宗一點——突然之間,我就冒出了這樣不着邊的想法。
“你們說沐和那個血精靈女孩打算在哪邊買房子?最近銀月城的房價倒是不高,可是血精靈那邊的其他物價可不便宜……你們維迪斯那邊能按揭嗎?假如夫妻中有個異世界人口的話至少得有點福利補助之類……”
不用說,能用如此特立獨行的方式來進行思考,除了淺淺別無他人。
“你們是昨天過來的?對這裡習慣速度還真快。”
我想起之前珊多拉通知我其他世界施法者已就位時還是昨天上午,不知道是不是維迪斯來的法師們心理素質都超強,穆羅身後大羣法師組成的方陣看上去相當秩序井然,能用一天時間就適應將軍城中的神秘景象,他們的適應力還真不錯。
諾維亞回身看了看依然站地筆直,如同新兵蛋子接受檢閱一樣的大魔法師團,然後微微湊近,低聲說道:“驚訝和好奇當然還是有的,不過我們現在代表的可是一個世界,在其他世界應召而來的戰士面前,可不能丟了自己世界的面子——另外,我和那些來自艾澤拉斯的戰士們聊過天,你們……簡直是我無法想象的存在,我們一直以爲自己曾經歷的戰爭足以被載入史詩,沒想到對你們而言竟然屬於常規戰鬥,在這樣的軍隊中作戰,不論是誰都應該明白自己的位置。”
諾維亞說的沒錯,站在這裡,每個人都應該知道自己的位置。
事實上,或許是因爲沒經歷過艾澤拉斯世界那種規模的救世戰爭,也沒有組織過“救世軍”這樣規模的各族聯合組織,在昨天剛來到這帝國前線的時候,那些維迪斯帝國的人類魔導師們還真的很有些“人類頂級強者”的驕傲,並非他們意識不到這裡是什麼地方,而是之前一直以來養成的習慣讓他們不適應身份突然從英雄到士兵的轉變,這些人原本都是叱吒風雲,甚至能讓本國的統治者都低頭的頂級存在,現在你讓他們到帝國兵營裡學正步走……自然會有一兩個脾氣比較暴躁的傢伙跳出來挑戰教官的權威,也是爲了在其他世界的法師們面前展示自己的強大:這算某種意義上的愛國主義?
假如說艾澤拉斯救世軍屬於訓練有素的正規軍的話,這些維迪斯的法師團就應該算江湖上召集起來的豪傑之類,實力是有了,就是不怎麼服管。
反正兩三個出來當出頭鳥的傢伙只用了一秒鐘就被他們的渡鴉教官給幹翻了……然後他們明白了這地方絕對通用的真理:在一個剛入伍的新兵蛋子都得魔導師起的終極軍隊中,沒有法神以上的實力,最好是把尾巴夾緊點。
珊多拉這時候從不遠處的傳送光束中走了出來,先是照例傻笑着在我身上蹭了蹭,然後轉過身一臉肅然地對來自維迪斯的新兵蛋子們下令:“明天這個時候跟各自的渡鴉教官去領新的動力裝甲——另外,牢記教官們告訴你們的宇宙環境有多麼危險,別以爲自己的魔法護盾能讓你們在真空和輻射中生存太久,解散”
“他們還真夠聽話的。”
看着乖乖解散的魔法師們,我微微偏頭,在珊多拉耳邊說道,後者親暱地蹭着我的臉頰,嘴裡嘀嘀咕咕:“有幾個不聽話的,讓渡鴉狠狠操練了一番,相比起來,這些臨時湊起來的雜牌軍還真比不上艾澤拉斯那些經歷了嚴苛訓練的救世軍……對了,英國清教的魔法師部隊剛纔已經就位了,經過檢測,他們使用的魔法雖然形式特殊,但魔力的本質是一樣的,對蟲族的殺傷性一樣驚人,不過他們的數量比較少,而且看着也沒什麼血氣,畢竟不是戰火紛飛的末日世界,我對羅拉派來的士兵們並不怎麼放心呢。”
“放心吧,魔禁世界暗地裡的血雨腥風絕對不比真正的戰場溫柔多少,不過說到在太空戰爭中和蟲族作戰……得了,我還是去看看吧,他們誰帶隊?”
“史提爾,神裂,呃……還有羅拉。”
羅拉也過來了?
我心中微微驚訝,要說史提爾和神裂過來那還可以接受,不過羅拉那個狐狸女……作爲英國清教的領導者,她這麼擅離職守真的沒問題嗎?
英國清教的臨時駐地就在艾澤拉斯方面軍旁邊,據這裡倒是不遠,泡泡在這裡建立了規模龐大的教堂區,讓這些遠離家鄉的戰士能有一點歸屬感,自然,在附近的幾個駐紮區中也有類似的東西,精靈樹屋,人類房舍,獸人石窟,還有兩個大水池子……
幾個安然乘坐在特製型單兵機甲裡的人魚奧術師從我面前強勢路過……
也不知道羅拉他們有沒有被這地方亂七八糟的“妖魔鬼怪”給嚇到。
一進入教堂區的大門,首先映入我眼簾的就是宛若人形招牌一般站在噴水池前,身高足有兩英尺的紅髮不良神父,史提爾。
“呦史提爾,好久不見”
我從後面猛一拍史提爾的肩膀,然後出其不意地大聲叫道。
對方悶聲悶氣地低聲說道:“我說,至少身爲‘神’的你也給我做出點適合自己身份的舉動好不好?”
“切,原來早就暴露了。”
我不在意地聳聳肩,然後順手把史提爾嘴上的香菸掐滅:“這裡的每一絲空氣都屬於帝國所有,也就是我的所有物,再吸菸就給你實行配給制了啊。”
“……你個暴君”史提爾額頭上青筋一閃而過,然後肩膀垮下來,“話說我現在究竟應該怎麼稱呼你?神大人?神使大人?救世主先生?人間王?還是皇帝陛下……老天,你究竟還有多少秘密剛纔我們看着一羣傳說中的精靈在外面的大廣場上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