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們那個所謂的‘女’王呢?爲何她不親自來面見本王”
看着眼前一羣身穿各級軍裝但顯然沒有一個是‘女’王的自由王國將領,吉爾妹的眉‘毛’幾乎立了起來,毫不顧及對方顏面地斥責道。
要問爲什麼我們這麼確定那個戈塔克‘女’王沒在這羣人中——我只能說,要這幫歪瓜裂棗裡隨便哪個是‘女’王陛下,我的世界觀絕對得崩潰了。
“別理她,”我伸手就把吉爾妹扔到了後面,“她是我們這的保姆——不過她說的沒錯,你們的‘女’王呢?目前爲止從不現身,事到如今都不‘露’面,似乎有點不太誠意吧?”
不怪我們不滿,聯邦軍這一路披荊斬棘浴血奮戰地幫自由王國收復失地驅散海盜救駕‘女’王剛剛還艱難無比地用民兵船擊退瞭如狼似虎的帝國艦隊,那個什麼‘女’王竟然連‘露’個面都不肯,滿足別人一下好奇心你會死啊?
好奇,非常好奇,在這個連通用貨幣上都只印一堆‘花’‘花’草草而看不到一個偉人大頭貼的國度裡,我對那個從不現形的‘女’王真是太好奇了。
剛剛冒出來一個渾身金光閃閃穿着絕對不適合現代戰場的古代鎧甲而且語氣高傲到不像話的貧‘乳’妹子把一干將領一通斥責,又冒出來個一身地攤貨路人甲一般毫無特‘色’的男子將金閃閃妹子扔到十米開外,本來已經打好草稿準備發表官方感謝信的一幫王國將領頓時相顧愕然,紛紛感覺和眼前這幫貨恐怕存在巨大的‘交’流障礙。
反正他們是徹底不知道這幫救了自己的星際部隊裡究竟誰纔是領導人了,大隱隱於節‘操’小隱隱於熱鬧,大部分情況下陌生人初次見面確實‘挺’難確定我們裡哪個管事的。
這時候就看出種族天賦的另類使用方法了,既然一羣人型生物不知道跟誰搭話,那就上來一個球型生物好了……沒錯,球型生物,從剛纔開始我就在好奇地看着這羣滿臉疲憊的王國將領身後,那裡飄着一個非常引人注目的東西,一個大大的圓球。
一開始我以爲它是某種機械設備,但對方很快向我們證明了一件事: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別說沒腦袋的刑天,就連只有腦袋的外星人也是存在的。
通體宛若水銀,擁有似乎全反‘射’的體表,直徑一米左右,全身沒有任何五官突起之類的東西,這就是這個“外星生物”的體貌特徵,“它”飄到我們和戈塔克軍官中間,微微上浮下沉了一下算是鞠躬,然後彷如機械合成的聲音響了起來:“非常感謝您和您的艦隊前來支援,你們拯救了戈塔克,我是王國的大宰相,比伯魯。”
……所以這就是種族優勢,面對一個球,你根本不知道它的正面在哪,丫完全不用考慮對面哪個纔是正主,只要一開口,我們這邊誰都覺得它是跟自己說話呢。
我剛想回答這看上去特有趣的宰相大人,旁邊一道黑影唰地就衝過去了,定睛一看,淺淺正興高采烈地扒拉着這個漂浮在半空的圓球,一邊玩一邊驚異地嚷嚷:“阿俊阿俊這個圓球也是外星人?它怎麼長這樣啊?誒阿俊,它身上用顏料畫着戈塔克的國徽和綬帶的說,外星人你好,這是你的軍裝嗎?你平常怎麼吃飯啊?你穿着衣服嗎?我們家有一個叫主神的傢伙原來跟你長得一樣誒,不過現在它變成葫蘆形了……‘砰砰’”淺淺突然攥起拳頭敲打着那大球的表面,“好硬哦,外星人你是硅基生命嗎?”
事出突然,在場一羣帝王將相沒有一個反應過來的,等我想起來把這個腦子缺根線的瘋丫頭拽回來的時候,面前那個本來銀光閃閃的大圓球已經變成鉛灰‘色’了。
“額,這是一個誤會”我本着雙邊友好的原則趕緊解釋,“這個是她特有的打招呼方式,那啥……你都變‘色’了,沒事吧?”
“啊,沒關係,變‘色’只是正常現象,”完全出乎我的預料,圓滾滾的大宰相根本沒有生氣的樣子,“這也是我們打招呼的方式。”
我:“……”
“因爲沒有你們這些不規則種族獨有的延伸‘性’器官,思維‘波’、體表‘色’和輕微碰撞就是我們Sikiieron族表達善意的常用手段,剛纔的碰撞讓我想起了故鄉……”
我都不敢想象這個依靠碰來碰去‘交’流感情的古怪種族是怎麼個社會形態,跟檯球差不多吧?
再次伸手,一把將就着比伯魯的全反‘射’外殼整理頭髮的淺淺拽到懷裡,我頗有點尷尬地跟對方說道:“我要見你們的‘女’王,她總不至於連救命恩人都不接見吧?”
“哈,搞清楚了,”吉爾妹不鹹不淡地在一旁嘀咕起來,“那個什麼‘女’王,明明是被搭救的一方,現在竟然還擺着架子要讓本王親自去面見嗎?還是說,你們覺得自己那破爛一般的戰船非常可靠,甚至信不過本王的這座天空之皇宮?”
“……這裡啥時候成你家的了?”我一個爆栗鑿在吉爾腦袋上,連對方那長度僅次於Saber的呆‘毛’都給打平了。
金皮卡這張臭嘴三番五次地無禮,就連那些始終很客氣的戈塔克軍官都‘露’出了不忿神‘色’,但比伯魯卻只是從體內發出一陣悅耳的金屬碰撞聲,便讓他們安靜下來。
真不愧是大宰相,還能當風鈴用。
“非常抱歉,陛下也讓我來向你們轉達她無法親自出來向諸位致謝的歉意,”比伯魯圓滾滾的身體向我x攏了一點,似乎總算確定了在這裡應該找誰說話才管事,然後悶聲悶氣地說道,“‘女’王陛下情況特殊,她無法輕易離開自己的王座,假如您信得過我們,前去一看便知——陛下邀請您進入她的殿堂,這也是她親自來此的初衷。”
“好吧,我過去看看。”
根本沒給其他人反應的時間,比伯魯話音剛落,我便痛快地答應了。
“喂這也太掉價了吧?”吉爾妹立刻就滿血復活地衝了過來,“你這個傢伙不在乎,可身爲……身爲僕……僕人的本王威嚴掃地啊”
“保姆的威嚴嗎?”之前差點被這個傻蛋金皮卡拉着掛掉的美杜莎揶揄道,立刻,‘雞’飛狗跳。
沒有再管這幫閒着無聊的時候只能添‘亂’的英靈,讓雷諾看好旗艦,我領着一幫帝國高層就走上了兩座飛船接駁的天橋,沒有人擔心對方在耍什麼‘花’招,深知這一大家子裡連身高一米二的小丫頭都擁有能平推整個星球的實力,雷諾他們根本不怕發生意外。
而我則是對那個‘女’王非常好奇,始終不肯‘露’面的傢伙,難道是個嚴重自閉?還是說,是個如‘花’?
‘女’王旗艦內部並不像它表面看起來那樣恢弘寬廣,倒更像是一個嚴密厚重卻稍顯閉仄的地堡,而且這裡所有的通道四壁都有着整齊的平行紋理,除了主幹道之外,通道口上方都是拱頂,如同植物脈絡一樣的結構貫通了我們經過的每一個連接點,給人的感覺,‘女’王旗艦裡面就好像一個巨大的植物管網一般,或者說……絲瓜?
我怎麼想起這個的。
“和傑塔斯的任何一種科技風格都不同,這裡好像某種巨大植物乾枯之後的內部結構,”被比伯魯大宰相領着前往直通指揮中心的快速通道,姐姐突然湊過來低聲說道,“我已經上傳給塔維爾了,看看帝國資料庫中有沒有這個科技體系的記載。”
“碰碰運氣吧,反正目前爲止上傳的所有資料都找不到對應記錄……”
“這個通道就可以直通‘女’王陛下的王座,”我們的‘交’談被大宰相打斷,銀光閃閃的大圓球懸停在衆人前方走廊的入口處,“站在發出藍光的地板上,一分鐘內便可以完成這段數公里的路程,不必擔心加速——這是我們付出很大代價之後從牧羊人手中‘學’到的技術。”
我竟然從一個球“臉上”看到了自豪的“表情”,對方貌似是在顯擺?
而且這個從“牧羊人”手中學到的技術——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希靈戰艦超高速彈‘射’通道常用的,讓彈‘射’體無時差無慣‘性’加速到三分之一光速的矢量抵消場?那這玩意可算天大的山寨了。
帶着這樣的吐槽,我們站到了山寨版的希靈彈‘射’通道上,頓時一溜藍光,直奔司令室。
最終,停在一個懸浮在空曠的無重力場中央,僅有我們腳下這條通道與之相連並將其固定的六棱柱前。
圓球狀的宰相大人安靜地懸停在棱柱前,沒見他如何‘操’作,棱柱上便憑空出現了一個寬敞的大‘門’,裡面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見,我一瞬間就想到了個“宅”字。
“請進吧,‘女’王陛下已等待多時。”
步入這古怪的“王座”或者說控制中心之後,我們重新感覺到了重力,顯然這個棱柱體擁有獨立的人工重力裝置,雖然我覺得這種設計有點蛋疼,但或許是出於安保考量吧。
身後入口關閉的同時,輕微的電流聲在黑暗的空間中逐漸響起,漆黑一片的“王座”瞬間明亮了起來,這個神神叨叨的地方終於呈現在我們面前。
地面,是如同黑曜石一般光潔,全無縫隙和突起的光滑平面,這種光滑的風格在整個‘女’王艦隊每一艘飛船上都隨處可見,而其下似乎有很多能量管線,螢火蟲般的光點在黑曜石般的地面下飛快地遊動着,形成了好似電路板一樣的光景,房間非常寬大,而且高不見頂,看樣子整個棱柱體除了外殼之外,就是這個邊長百米的巨大房間了,在這裡,我們沒有看到預想中的豪華皇家裝飾,也沒有荷槍實彈列隊整齊的皇家近衛兵,甚至沒有任何傢俱,空‘蕩’‘蕩’的房間中,只有中央的巨大“王座”。
一個黑‘色’的鋼鐵王座,被數不盡的管線包圍着,固定在地面上,之前地上那些遊動的光點全部匯聚在這個王座基部,並沿着能量管線向上流動,而王座的靠椅向上延伸,逐漸分裂,變形,最終形成了令人驚異的,龐大無比的管線系統,就好像從根部突然分出無數枝杈的某種植物一般,巨量的讓人眩暈的管線延展出去,最終消失在這房間一眼望不到頂的上空,隱隱約約地,我能看到那上面有着很多移動的光點,再遠就看不清楚了。
就在這龐大詭異,令人驚歎的王座上,端坐着一個衣着樸素的少‘女’。
稻黃‘色’的長髮,輕柔地垂在‘胸’前,灰藍‘色’的瞳孔,倒映着進入房間的衆人,微微抿起的嘴‘脣’,彷彿是爲了隱藏一切感情而刻意冰凍起來,姿容端正秀麗,卻毫無生氣,這是一個用少‘女’來形容都稍顯過分,甚至只能說是個孩子的‘女’孩,卻就是那個無比神秘,讓人百般猜測的‘女’王陛下。
由於剛纔我們都在觀察這個奇怪的房間,沒有人顧得上和“‘女’王陛下”搭話,對方就這麼靜靜地看了這邊將近一分鐘,中間表情從未‘波’動,我甚至懷疑她連眼睛都沒眨過,這個穿着普通的灰白長裙,就好像坐在王座上的灰姑娘一樣古怪的‘女’王,整個人有着雕塑一般的氣質,讓人禁不住產生“這是活人嗎?”這樣的錯覺。
看着這詭異的,一言不發的‘女’王陛下,又低頭看了看某個一米二,我突然撇撇嘴,彎腰把潘多拉推到前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淺淺趴在地上追那些光點,姐姐大人在打哈欠,維斯卡在從我兜裡翻找糖果,我在幫着潘多拉掐表,潘多拉似乎有點莫名其妙,不過沒有命令的情況下,她自然而然地進入了待機狀態,無口地跟‘女’王陛下對視着。
“你們,在幹什麼?”
七分鐘過去,四面八方突然同時響起了機械合成的單調聲音,那端坐在王座上的‘女’王陛下仍然雕塑一般紋絲不動,似乎已經和王座融爲一體,但顯然,四周的聲音是她在說話。
“潘多拉,你贏了”
在仍然一頭霧水的自家小妹腦袋上‘揉’了‘揉’,並塞給後者一根‘棒’‘棒’糖,我高興地宣佈道。
姐姐大人又一個哈欠還沒出口,便差點閃了腰:“我當你幹啥呢,阿俊你還敢再無聊點嗎?”
“滴滴,嗶嗶。”潘多拉繼續一頭霧水,肚子裡滴滴作響。
“無法理解的行爲,”那位‘女’王陛下端坐不動,聲音卻充滿整個房間,“抱歉,用這種姿態與你們相見,但我必須坐在這裡,否則整個艦隊都將失控。”
“失控?”我愣了一下,“‘女’王艦隊(那個厲害哄哄的原名叫啥?讓它隨風而去吧)不全部都是無人艦嗎……難道,只是個增強士氣用的幌子?”
“人工智能,本身並非多麼遙不可及的技術,”空氣中的聲音聽不出感情,就好像一個應答機器,點一下小箭頭便會彈出一堆文本那種,“但,依靠人工智能控制整個軍隊,甚至讓它們與牧羊人對抗,難度巨大,奇特的Sikiieron一族(就是那位宰相大人)雖然形態古怪,卻可以依靠自己的‘精’神力量以及對電磁的控制力製造出非常先進的人工智能系統,但無數次慘敗證明,這些系統在面對牧羊人的時候不堪一擊,‘女’王艦隊,是處於我絕對控制之下,自從它誕生之初,便是如此,你的說法不錯,依靠人工智能便足夠和牧羊人抗衡的‘女’王艦隊,從一開始就是個幌子。”
我列個去,這得多高的微‘操’技術?‘女’王陛下跟泡泡簡直是一樣恐怖的生物啊你APM上十萬了吧?
對方當然不知道我臉上各種表情滾屏播出是因爲什麼,‘女’王陛下還沒說完:“很多事實證明,牧羊人具備的人工智能已經達到,甚至遠遠超出了人類指揮官的水平,‘女’王艦隊在此方面必須做出足以鼓動人心的表率,否則,自由王國將在士氣上土崩瓦解。”
那是,牧羊……帝國的人工智能那個厲害,孩子她媽在互聯網上化身億萬,平常一上線全國的服務器都得跟着哆嗦一下,上次那丫頭還差點讓百度服務器得出全球網民數量已經超過兩百億的結論,她上貼吧屠了一回版就幾乎顛覆人類互聯網啊。
不過‘女’王艦隊竟然還有這樣的秘密,真是讓人始料未及,而對面王座上的少‘女’言語中流‘露’的信息更讓人在意,牧羊人,自由王國,戰火紛飛的全宇宙,這一切的一切關係都是那麼撲朔‘迷’離,而突破口,似乎就在面前的小小‘女’王身上。
“吶,看來今天我們有很多話要聊了,你似乎非常樂於,甚至急於告訴我們很多秘密,”我隨手從隨身空間中掏出了自己永恆的神器,圍觀專用道具,星際合金打造的居家旅行殺人放火通用版馬紮,一屁股坐下的同時也拉着其他幾個大小美‘女’圍成圍觀團,“別奇怪,這就是我們那的風俗——不介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吧,‘女’王陛下?權當作表示誠意了。”
王座上的少‘女’平靜地看着前方,空氣中傳來了對方緩慢而有點遲疑的聲音:“名字……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用過,記憶中度過了多少年,我的名字都只是‘女’王陛下……但是假如你們真的需要一個這樣的代號才習慣,那麼請用這個發音吧……安度瓦因?菲娜?奧維加?‘波’普魯斯?薩多恩凡尼迪?馬薩維爾?蘭羅蘭拉?米奧爾嘉實?圖倫索……”
我……我是不是應該先去喝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