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打泉州?”黃蓉霍地起了身子,她隨着郭靖義守襄陽,自是對宋有了感情,再說她本也就是宋人,劉志恨對泉州動兵,怎不叫她心驚!劉志恨只是笑,黃蓉怒道:“你的所作所爲靖哥哥已經很傷心了,他老是說如果你是真心爲國,一定可以如幸棄疾那樣成爲一個萬民敬仰的大俠,可是你卻走上了另一條路,現在你越發的過分了,竟然要攻打大宋!”她越說越怒,劉志恨忙道:“小心孩子……”這到底是他的孩子,如何不小心!黃蓉也感到腹中因用力而起了陣陣的**。劉志恨這才道:“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我也是不想的,可是這不是沒錢麼……再者說了,我打泉州可是爲了大宋!”黃蓉冷笑道:“荒謬,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你到我家打劫,我還會爲你遞刀子麼?”劉志恨一手扶着黃蓉,他那最純淨的真氣緩緩送入黃蓉體內,平復着黃蓉的身子,黃蓉雖是氣在頭上,可也感覺出自己的身體卻是一點也沒事地平靜了下來,劉志恨這一手非是對真氣精熟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是做不出來的。劉志恨淡淡道:“你真香,好,不說討便宜的話兒了,你知不知道,泉州雖是大宋的地盤,但是泉州的財賦卻並不是在大宋的手上?”黃蓉一怔,卻是明白了稍許。她到底是丐幫的幫主,這天下間的大事少有不爲她所知的,以她的聰明,又哪能不知道這裡面的緣故。
劉志恨接下來道:“大宋的邵武軍和興化軍都調動了起來,一點點地把泉州外逃的道路封死了,而泉州的炮臺也會在我軍進攻的時候死火,到時,我麾下五百艘戰艦就可以一窩地殺過去,從海上把泉州打下來,然後大索三日,將泉州的財賦按名單拿人取錢,得到的錢財,我與大宋,一人一半!”黃蓉明白了,這是劉志恨與大宋商量好的一個結果。別看泉州的船隻上下有五六千多艘,但可稱得上是戰船的就是另一回事了,而劉志恨派出的大軍其水軍都是此次澎湖嶼大海戰中的精兵,還有一定的大理國強兵,這樣的力量攻打泉州,又是有心算無心,就算是泉州本地人知道了,也是沒用,泉州並沒有多少陸戰之兵,多是水軍,但是這些水軍的戰力也是看人,要是和大宋比自是要高上一籌,但是和窮國水軍比,那就差多了!這一次,是劉志恨爲了弄錢而設下的一個局,但是顯然宋國也有興趣得到這筆錢!於是兩個國家就開展了這一次合作。換成普通說法來,就是劉志恨對大宋說讓我打劫吧,大宋說好吧,但是錢要分我一半!黃蓉也是沒話說了,一個國家會做出這種事,從一個側面也可說明大宋國的無能爲力,這種無力不僅僅是在軍事上,也在對國內事務的處理之上,其實,大宋本身也是想收回海貿稅權的,只是,他們收不回來!這纔有求於大理國,有求於劉志恨。
“不要再亂想了,你也知道,海上稅權不收回來,就一直是大宋的軟傷,這個傷口一直在流血,泉州的財富大定在二十億,可這麼一大筆錢,有多少是在大宋的手裡?一年只有三到五千萬貫,換了誰都不甘心吧!現在好了,我替他們除了這個毒草,這件事情我也會寫文書給義兄看的……”劉志恨勸說着。黃蓉冷聲道:“怎麼你還記得你有一個義兄麼?”劉志恨和氣道:“我稱帝在即,但是就算是稱了帝,也不會不認從前的兄弟,你們對我的好我是不會忘的!”劉志恨一語雙關,說着這話,眼睛自是看着黃蓉的肚子,是呀,義兄的義嬸都懷了他劉志恨的孩子,這份好,可不是誰都能有的。黃蓉是何等機靈的人,但是偏偏她遇上的是劉志恨,當年的黃蓉計耍歐陽父子,可是那不同於劉志恨,劉志恨的心計比歐陽克要深,武功也比歐陽鋒要高,哪裡是她能對付的,可說是黃蓉天生的剋星!想到了這兒,黃蓉也不打算再行計較了,和這個賤人計較,算到後來,還是她吃虧。讓劉志恨幫她打理一下丐幫,劉志恨拿着丐幫建國了,到了後來,她黃蓉本人還給劉志恨踢出了丐幫,真是什麼都沒了。不過還好的是黃蓉一向會給自己留後手,但這一點怕也是劉志恨意料之中的,不過劉志恨不會和她算這種小帳罷了。當下黃蓉掙開劉志恨的手道:“好了,你怎麼安置我,我想下去休息了,你這種人我已經一點也不想再見了。”
劉志恨灑然一笑,道:“好妹子,別生氣……”黃蓉恨恨道:“當我不知麼,你這賤人最喜的就是看人生氣了!”劉志恨還真叫黃蓉說中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罷了,不多說了,你休息可以,不過今天也是你師妹大婚,這杯喜酒你是要吃的,不多,一杯就可以了,總要是給個面子的!”黃蓉一聽師妹,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過了片刻,卻是明白了,道:“程英師妹要嫁人了?誰?”卻是一個退步,道:“不會是你吧!”劉志恨也是驚訝了,道:“她這樣的女孩子要嫁人,除了我,誰敢娶!”想他劉志恨都快要做皇帝了,皇帝的特權之一就是美女都是我的,而這程英不僅美麗,且溫文爾雅,落落大方,聰明內秀,更是可以幫劉志恨處理一些他不願管的國事,劉志恨現在大搞後宮政治,自是要娶能助他霸業的女子,要是放過了程英,那當真是怪!劉志恨笑着道:“妹子說得什麼話,這世上,論武功,論身家,除了我,還有第二個配得上你們桃花島出來的麼?”黃蓉可是氣壞了,抓着劉志恨的衣服道:“你……你……你這瘋子……有沒有逼她?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歲了,就年齡,芙兒都是叫你叔叔的人,英兒師妹和芙兒一般大小,當初不得以下讓你娶了芙兒,可是現在你的算盤竟然又打到了我那個小師妹的頭上,告訴你,給我取消!”她這一發力,一扯,劉志恨的衣服可是沒劉志恨那麼好的武功,竟是給扯開了,這湖絲薄綢本就是輕薄之物,哪裡能堪上大力。劉志恨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衣服一下子給撕得破開,心中不由得大怒,怒一起,氣應運而生,黃蓉只覺得手指如遭千萬鋼針猛刺了一下,不由鬆了開手,她這時才發現劉志恨身上無風自動,一股氣壓就這麼逼了過來。
劉志恨要動手?不,劉志恨收了怒氣,他到底還是想到了黃蓉的身體內的那個小孩是他的,方纔劉志恨以罡氣震開了黃蓉的手,下一步就是要引發氣機,氣機這東西是劉志恨這種極數的高手纔有的,郭靖也有,但是,黃蓉可是沒有,一旦叫劉志恨的氣機侵了體,那便是心傷神傷意傷,可不同於內傷,算起來當爲內內傷,有些人身體明明好好的,可就是心之如死,最後自然就死了,這並不是說他的身體不好,也不是說他就得了什麼病,更不是傷了身子,而是自亂了體內的氣機,如何動到氣機?除了把武功修到劉志恨的這個地步,就只有傷心傷意傷神以動,這是最最高深的東西,便是黃蓉也不明白,方纔,劉志恨在她身上一旦種下了氣機,黃蓉日後必然或傷心,或亂想,動心浮氣,最後而死。不過,劉志恨到底收回了這氣機,到底是不能出手,但就算是這樣,劉志恨的臉色也是難看。
“我不想傷和氣,我還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要……再做這種……錯事……”劉志恨冰冷地道着。黃蓉也是吃驚,劉志恨的隱忍她是知道的,怎也是想不到劉志恨差點就對她動了手,眼前這個男人一臉的平靜,面目似水,這讓黃蓉一下子明白了,劉志恨雖是劉志恨,卻不再是江湖上的劉志恨了,而是一國之主,一國之君,一國之王,並且將要成爲一國之帝!帝王天家最無情,無情最是帝王家。劉志恨雖看起來有情有義,但他本來就是一個過於自私的人,這一點在他離帝位皇權越來越近時也越發地明顯了起來。看着黃蓉驚得似個兔子,劉志恨搖搖頭,道:“你聽話,不要再多事,在這裡住下來,好好養胎,把孩子生下來之後,你想回襄陽去襄陽,想去桃花島去桃花島!但是這一會兒不行!來人,都死了麼!”門外奔出了兩個瘊甲衛,劉志恨的聲音又平緩了下來,道:“送黃幫主去左二的偏殿!”瘊甲衛道:“是!”一左一右的站開,對着黃蓉道:“請!”黃蓉氣得跺了一下足,跟着兩個士兵出去了。
出了正殿,黃蓉在兩個瘊甲衛的帶路下緩慢行着,忽然道:“知道你們大王要納的新妃子麼?”兩個小兵左右看看,不敢說話,黃蓉道:“不知道我是誰麼?”瘊甲衛道:“我們送夫人到左二殿,夫人有事到左一殿看看也就是了!”黃蓉何等精明,立時就聽明白了。到了左二殿,兩名瘊甲衛告退下去。這左二殿也算得上是不錯,宮室也是不小,進入之後,還很清涼,她足下兩轉,卻是到了隔壁的左一殿。殿中一片平靜,時不時還有鳥鳴聲響起,在那窗邊,一個素衣少女坐在几案邊上,她連首飾也不佩戴,只用一條白絲巾將大把的烏絲系在腦後,手上一支筆,寫畫個不休,卻是一封封,一本本的文摺奏章,東西挺多的,但女孩一點也不心急。在她的几案之前,是一隻只托盤,盤子上大紅大紫,有珠玉,有珍寶,有首飾,有頭杈,有種種絲繡的綢服,還有各式的花繡鞋。“誰?進來!”那少女看也不看,一推出一沓奏章道:“把這個發出去,知道去哪兒吧,快!”
黃蓉微微一笑,和聲悅氣道:“師妹……”只是兩個字,程英卻是怔住了,她提筆的手頓了一下,在書下的奏本上滴出了一個墨點,忙將筆置回筆架上,一下子起了身,但見眼前的婦人雖然挺出了一個大大的肚了,但是她一雙眼睛晶瑩澄澈,甚是靈動,睫毛甚長,膚色更是白膩如脂,肌光勝雪,白玉般的臉上透出珊瑚之色,輕輕地,秀雅的長眉一揚,靈氣逼人,神采飛揚,嬌媚不可方物。如此容顏,如此風貌,除了東邪黃藥師的獨女黃蓉,哪裡還有別人。本來程英與黃蓉之間也非是太熟,可是這一回卻是不一樣了,程英站着,一雙眼睛珠光閃動,幾欲就滴下了淚來:“師姐……”黃蓉過去道:“師妹……”程英“呀”了一聲道:“師姐您別亂動,快快坐下……”卻是不要緊,劉志恨的內功豈是小可,在他的內功養護了一下,黃蓉的身子大好,這便就坐了下來道:“我沒事兒……”程英再到自己的桌邊,取過了茶水道:“天熱,這是涼茶,喝一點!”黃蓉輕抿了一口,讚道:“不俗!”程英強笑了一下,道:“師姐怎麼來了……”黃蓉笑道:“再不來,你就躲進深宮裡了……”
程英不自然地笑了笑,伸手輕輕掠起額前垂下的絲髮,道:“師姐知道了……”黃蓉張了張嘴,她本想說話,可縱是以她之智,這一時之間可也是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程英笑了,道:“師姐,我沒事的……”黃蓉嘆道:“傻丫頭,你說這話,就是說明你不想嫁,一個想要嫁的姑娘會是這麼樣的麼?其實……你要是真不想嫁,直說,算起來,他也未必敢強逼於你……我的面子他不給,但是我爹也就是你師父的面子他說不得還是要給的……”這樣一說,程英不由頓住了,淡淡道:“師父遠在天邊,怎麼可能飛到這裡來,再說,就算師父真的來了,又能怎麼樣?他就一定能勸住他?你難道就沒發現麼?這個人已經如同一股洪流,他想做的事情,又有什麼是他做不來的?現在,天下大勢都在了他的手上,我想,要是可以,我也許可以利用他的力量,做多一點對人有益的事情……”黃蓉再度一驚,心中明白,這個師妹想來是要把自己的幸福拋在了腦後,而將一切力量放在政務上,這也是,居如此的高位,以程英的才學,當可發揮更大的作用,這樣一來,的確是一件造福萬民的事。
一個青衣小吏進來了,見到兩人相依而坐,不由一怔,程英起身道:“把這些拿去發下,特別是都城工地一塊,糧草一定要撥足!要吏處快一點!”小吏躬身道:“是!”接過文書,提步飛奔而去。洪凌波這時帶着一隊侍女而到,一進入,笑了,道:“幫主也在……”程英道:“什麼事情?”洪凌波微微一頓,嘆道:“王上有令,要我帶人給新娘娘更衣……”黃蓉看着程英,她原本單薄的身子不由又是一顫,道:“好!”洪凌波下了令,不一會兒,門菲掩上,外圍的侍女張開了布緯,一個十三歲的小侍女甜甜地道:“請娘娘張開手,婢子們給您除舊衣!”程英心如死灰,張開了手臂,裙角絲帶解開了,原本身上青白的絲衣一一除下,漸漸將她原本冰清玉潔的身子露了出來,黃蓉不由偏開了頭去,不忍再看,一時間,她覺得鼻酸眼迷,幾欲滴下了淚來。新的湖絲着上了身,內裡的白衣繫上了帶子,大紅的外繡花鳳袍也披在了她的身上,白色的絲巾給取下,小侍女精細地用香木篦子把程英的頭女過梳一遍又一遍,直到絲絲縷縷都順無可順直無可直,再取過珠杈將個頭發纏起,固定,打上了一根根的鋪杈,最後一根鳳頭杈插上,巍巍顫顫,自上垂下的一顆冰珠打在她的額頭上,帶出了絲絲的冰意。再有小女將大理國特有的粉霜撲在了她的臉上,玉面越發的莊秀典雅,胭紅的脣紙一抿,程英再不是程英了,她是劉志恨新納的英妃。小侍女捧過一雙新新的繡花鞋,道:“請娘娘擡腳……”程英左右擡起腳,由小侍女替她穿上新軟的繡鞋。
洪凌波道:“大禮還有一會兒,王上辦事你大可放心,不會張揚的,一會兒我們帶你入房,一切就算完了,不過這是要載入王上的起居注的,所以王妃的身份是確定的,請王妃在此稍待……”程英微一頜首。洪凌波再嘆一聲,帶着侍女下去了。黃蓉到了程英的身邊,程英卻是不動聲色,只是靜靜地站着,黃蓉不忍,道:“師妹……”程英強笑了一下,道:“師姐,沒什麼的,你看,人生就如天上的浮雲,聚了又聚,散了又散,人生離合,亦復如斯。你又何必煩惱?我現在只是嫁了人,雖然這個人不是我所愛,也不是我鍾情,但是他卻會給我一席之地,人之一生,也不算枉過了……我唯一的擔心……只是我的表妹……”
(表姊先行一步嫁了自己的心上人,那表妹陸無雙當會做何想呢?請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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