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雄彷彿感激一般,嗖的一聲走出去。不爲別的,就是假裝解決一下尿急的問題。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是個可笑到極致的幌子。但楚雄不給對方留下一點把柄,免得說他滋事。所以,哪怕只出去一分鐘,也要表現出真尿急的姿態。
三分鐘之後,楚雄再次回來。此時,四處的大妖氣息越發濃郁,哭喊聲和殺伐聲充斥於耳。沒人相信這種呼叫來自於大妖。很顯然,星魂殿的勢力在外頭吃了大虧。
太甲一個示意,楚雄便老老實實地走了過去。一旁是極端鄙夷和惱怒的弦芝,但楚雄一點也不在乎。後面,兩個八風不動、波瀾不驚的老頭子,也已經睜開了雙眼。他們只等着太甲的一聲令下,要麼出去誅殺大妖,要麼就地解決楚雄。只不過,太甲卻好像跟楚雄相談甚歡。
“我認爲,你昨晚的提議可以再考慮一下。”太甲的聲音很低。
楚雄卻假裝茫然,“什麼提議?”
“九等殺技,兩枚神品丹藥,楚雲。”
太甲有點喜歡楚雄裝瘋賣傻的樣子。他知道,楚雄這是在讓自己率先開價。而在一場討價還價中,先開價的自然會喪失了一些主動權。但是,自己現在確實被楚雄咬了一口。楚雄既然在外面掌握了主動,那麼在和自己的交談中自然不會將這主動去輕易讓出去。太甲說道:“當然,外頭有些不值來路的傢伙,還要楚副宗主幫忙協助,打發一下。”太甲不會貿然說那些大妖是楚雄帶來並安排的,即便說出來楚雄也不會承認。
“加了條件,晚輩就吃虧了。外頭的大妖十好幾個,不是能輕易打發的。再說了,指不定還有幾個更難纏的潛伏着,一不小心晚輩可就翻了船。”
聽到後面這一句,太甲的眼神似乎閃了一下。他相信楚雄這句話不是空洞的威脅,既然能拉出15個大妖,那麼再多出幾個預備的,也全在情理之中。而那樣的話,局勢超乎掌控的態勢,就似乎更加離譜。
“幫星魂殿紓解危難,就是效忠大星神,這是職責。當然,只要盡心盡力爲大星神效力的,星魂殿自然不會忘記。一個尊號祭祀,如何?”
尊號祭祀!這個代價確實不低。楚雄自己都想不到,太甲會玩兒的這麼狠。而太甲的意思是,給了楚雄一個尊號祭祀的稱號,以後楚雄就會在道義上受制於星魂殿。至少,可以暫時緩解一下最近一段時間的局勢。畢竟一下涌現出近二十個八環大妖,而且後續潛伏的東西全都不可知,楚雄的發展也實在太快了。在掌握了楚雄的大部分信息之前,他不能不小心從事。
再說了,不就是一個乾巴巴的尊號祭祀稱號?在星魂殿內部或許代表着權勢,但楚雄註定只是一個掛虛名的,也只能當做一種虛幻的榮耀罷了。而且他既然能任命楚雄爲尊號祭祀,那麼也就那免了他。就像他的父親楚雲,甚至面臨着被殺的結局。
楚雄不這麼想。他已經想透了太甲的打算,但覺得事情終究對自己有利。只要自己掛了個尊號祭祀的頭銜,短時間內星魂殿就不方便對幽月宗動手。幽月宗本來積累薄弱,又經歷了幾次大變故,實在沒有精力和實力馬上開戰。能得到一個寶貴的休養生息的機會,很難得。
於是楚雄看了看太甲,笑道:“多謝天祭祀大人擡愛!楚雄身爲魂武,敢不聽命?大人之命,楚雄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說完,楚雄猛然躍起,御空飛行到了一個足夠的高度,大聲呵斥道:“何方妖孽,敢在星魂殿撒野?都給老子退出去,否則天下魂武必將羣起而誅殺爾等!”
義正詞嚴,大義凜然。
楚雄這一吼,暗自啓動了天犼妖魂,同時又催動了獅吼功。天犼妖魂的威勢,再加上獅吼功那不爲人知的奇效,將全場震懾得混混沌沌,耳朵發麻。地上各大宗派的代表驚恐欲絕地擡頭仰視,看着那個威勢氣魄可怕之極的傢伙。天犼妖魂,相當於上等九環天妖巔峰的妖魂。對於這種強度,很多人沒有見到過,只是知道其中的可怕。而有些見多識廣的,明白這種妖魂的能量,至少是高出尋常天妖和天武的!
此時,楚雄忽然抽出一柄戰刀,沒有什麼星魂力和妖力,全憑肉身之力全力施展出一刀“龍翔玄守”。頓時,天空中黑雲壓城。一條百丈青龍刀氣豁然噴出,直奔最近距離的經閣。因爲楚雄已經察覺到,負責攻擊經閣的狍鴞等大妖,已經提前撤離。隨後,天空中的陰雲轟然凝聚,成爲了一頭猙獰的玄武巨獸,死死擋在了楚雄的面前。
那青龍刀氣衝向經閣,竟然將那數千年的建築摧垮了近半!轟然巨響之後,一片濃濃的煙塵彌天極地。而凝聚成型的玄武神獸再次衝出,徹底將那經閣的殘餘部分徹底摧垮!
心疼?包括太甲在內的星魂殿之人確實心疼。而楚雄不在乎,自己可是替星魂殿紓解危難,絕對的光明正大。至於說戰鬥中不慎摧垮一些死物,那是任誰都不可避免的。
不過,大多數人沒有在意什麼經閣,而且寧心聚神地看着這一招“龍翔玄守”。九等殺技?總之絕對超越了八等!但是,催動可怕之極的九等殺技的話,需要何等的力道?而楚雄這個變態,竟然連星魂力和妖力都沒有動用。僅憑肉身之力的話,也能催動這樣的殺技?
外界傳言楚雄實力直逼太甲,超越九幽,莫非還真的如此!特別是地面上那個星隱窟的代表,眼皮陡然一跳。這個重大的信息,必須馬上向宗主九幽彙報。以前不能確定的事情,今天似乎可以確定了。
而隨着楚雄那一吼,以及那驚世駭俗的九等殺技,外面的大妖果然真的消停下來,頓時間逃匿地無影無蹤。本來正在苦苦抵禦的星魂殿魂武以及戰士,感到事情來的突兀,走得更突兀。當然,剛纔楚雄那句話,正是昨夜他和一羣大妖商定好的暗號。聽到楚雄這邊發出暗號,大妖們知道事情差不多了,於是按計劃迅速撤離。而星魂殿的人既然打不過他們,就更不要提追上他們,只能眼睜睜看着大妖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幸不辱命!”楚雄落到地面,一臉恭敬的對太甲施禮。
“都是你自導自演,辱了命纔是怪事。”太甲心中不免腹誹,但還是假裝贊同的點頭,順便釋放出一股淡淡的威壓,於是全場再次鎮定下來。他看了看一臉茫然的諸位,說道——“幽月宗副宗主楚雄刀破羣妖,維護大星神的神威,勇猛可嘉。現經長老團同意,任命楚雄爲星魂殿風祭祀。原風祭祀曲無憂接任地祭祀之職!”
這是個荒誕而滑稽的結果,當場眼珠子跌落一地。楚雄猛則猛矣,但就是剛纔的一吼加一刀,就換來了一個尊號祭祀的稱號,而且不是末席的尊號祭祀?打破了任何人的腦袋,都不會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哪怕有人想到那些大妖是楚雄的手下,這一切是楚雄自導自演,也不會弄清魂武界第一人的太甲爲何會如此的配合。或者說,假如他們都能看清楚,那麼老辣的太甲更不會迷糊。越是如此,大家對楚雄便越有了一種不可測的感覺。
當然,在雲祭祀弦芝看來,這個結局不僅僅是荒誕滑稽,甚至堪稱悲壯了。自己處心積慮上躥下跳,沒來由還被一個敢於當衆大喊“尿急”的毛頭小子壓在了頭上。或者說,她寧肯讓楚雄在沒人的時候壓在自己肚皮上,也不願讓他當衆壓在自己頭上。按照原來的估計,哪怕自己掙不到地祭祀的位置,而是讓曲無憂順勢上移,那麼自己也該平行的接任第三位的風祭祀。可是今天這一切,似乎有點眼花繚亂。
但是隨後,太甲當接着說:“尊號祭祀責任重大,往風祭祀楚雄今後心存謙恭,遵從長老團及天祭祀之命令……”
加了個尊號,又上了道禁錮。楚雄忽然覺得,太甲任命自己當什麼尊號祭祀,是賠是賺還真的一時之間不好說。比如那長老團或者太甲,真的當衆下了命令,讓自己去做什麼事情?
於是,楚雄覺得自己也沒賺到太多的東西。故而在下一步的時候,也便長了個心眼,讓星魂殿先完成承諾,自己再交出條件。他一邊貌似感恩戴德的道謝,一邊悄聲說道:“天祭祀大人,該說林雲的事情了吧?”
“九等殺技和兩枚神品丹藥呢?”
剛纔楚雄那一刀,技驚四座。而以太甲的眼力,也清楚知道那招“龍翔玄守”的威力。
“當面交接無異於當中行賄,您老人家也不好接手。再說,咱現在也是尊號祭祀了,凡事不得不注意些影響。再說了,在您老人家面前,還有後面兩位前輩在場,我還能翻出什麼Lang花來不成?”
你翻出的Lang,已經夠大了!不過這句話,太甲卻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