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緩緩悠揚的聲音,深沉而富有磁性,讓楚雄、青黛、雨綺和妖妲同時感覺到了一種溫暖。
特別是楚雄、雨綺和妖妲,幾乎要感動的流出淚來!
“我的孩子們,你們四人站在一樓接引臺上,到我這邊來。”
那聲音如此的熟悉,以至於楚雄等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楚雄的第一反應就是——母親!
而雨綺和妖妲幾乎脫口而出——師尊!
難道,她們兩個竟然師出同門?而且她們的師尊,竟然是楚雄的母親?!
這是純粹的巧合,還是天意使然?
難怪當時雨綺就說,她選擇做幽月宗的護法,就是因爲在這裡能感覺到師尊的氣息!
不過,他們四個尚未說些什麼,那聲音又道:“快點,我不能支撐太久。”
於是,楚雄四人當即下樓,緊緊站在了那個被稱作“接引臺”的平臺上。當時那輔助塔魂的妖力,正是從這裡發出。頓時一道青鬱的妖力出現,將他們包裹了起來。這妖力,和一開始協助塔魂的妖力,是相同的感覺。
所有人都大爲震驚,不知楚雄等人在做什麼。幽月宗的魂武和護法們看着四人,個個目瞪口呆。而在七樓的扶欄上,虛月等人也在緊密的注視着。
而在那團妖力之外,大家已經什麼也看不見,因爲那妖力越來越濃重,如同迷霧。
突然,那團妖力青光一閃,將整個房間照耀得亮如白晝,以至於亦涵她們都不能睜開眼睛。而僅僅持續了半秒鐘,閃光消退。那團妖力已經不在,楚雄等人也已不見了蹤跡。
……
此時的楚雄四人,似乎陷入了一種奇妙的半沉睡狀態,意識有些模糊。以楚雄前世的話來形容,就彷彿是在做一種星際旅行。沒有目的,只是漫無邊際的飄蕩。
不知多久,眼前閃現出了一些微暗的光芒。四人睜開了雙眼,卻見此處乃是一個奇異的空間。天之高,似乎御空就能飛到頂部;地面大小,似乎能夠看到邊際。而在那邊際,是一團團無法透視的混沌狀態。
腳下,是一座小小的山峰,只有百丈高。山的根部,直接通向遠處的混沌所在。山峰上綠樹紅花開遍,甚至還有一些飛鳥、走獸。只不過這些動物似乎都很弱小,沒有一個實力強勁的大妖。
楚雄等人,就在半山腰上,距離山頂不到百米。而在那山峰頂部,一個白衣女子笑盈盈的坐在一張木椅上。但是她的眼中,似乎有有些淚光。那女子雖然似乎有了點年紀,但依舊風姿卓越。饒是容顏極其出衆的三女,同樣都有所不及。
楚雄、雨綺和妖妲幾乎同時失聲喊了出來:“母親\師尊!”
此言一出,三人都是對視。特別是楚雄和雨綺,兩人相處這麼久,竟然不知道還有這層關係!
其實,楚雄出生沒多久,母親就因爲星魂殿和幽月宗的聯合圍剿,而不見了蹤跡。若是平常的嬰兒,自然不可能記住母親的音容笑貌。但楚雄帶着記憶轉世,當時的思維已於成年人一樣。甚至多少次的夢中,母親的容貌還會出現,他又怎能記錯!
當然,對於妖妲和自己是同門師姐妹這層關係,雨綺也覺得很玄奇。妖妲的感受,則和雨綺一樣。總之,三個人都覺得有種造化弄人的味道。
四人本要跑到山頂,卻見楚雄母親的身影忽然一閃。似乎不用御空,便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這是什麼實力?似乎有點超乎想象。但四人沒有時間考慮這些,均當即跪下。
“都起來吧,呵呵!”母親的笑聲,宛如天籟。“讓我瞧瞧我的雄兒,長大了呢!”
母親的手輕輕撫着楚雄的頭髮,眼神之中有種晶瑩。
楚雄則一把將母親抱在懷中,臉頰緊緊貼在一起。十四年了,沒想到會在這裡突兀的重逢。
“還是個男子漢呢,怎麼跟個女孩子一樣,呵呵!”母親輕輕拿開楚雄的臂膀,笑道,“妲,綺,你們怎會和雄兒在一起的?真是上天的撥弄麼。”
妖妲和雨綺也已經香淚滿面,卻不知從何說起。看楚雄讓出了“空位”,兩女哇的一聲撲到了師尊的懷裡。
楚雄卻笑道:“母親,我能認出您,倒也罷了。您是如何認出我來的?當時您離開的時候,我才幾個月呢。”
母親一邊輕撫着雨綺和妖妲的背,一邊笑道:“你身上有我的血脈氣息,有你父親的血脈氣息,這點怎會有錯?再說了,身體內還有我親自灌輸的星魂符籙。”
什麼?星魂符籙竟然在自己體內?!對於這件事,似乎連父親也沒有說過。
母親抿嘴笑道:“奇怪?當初灌輸到你體內的時候,連你父親都不知道呢,呵呵。”似乎這個風情萬種的女人,也不失少女那種頑皮。
母親說,當初楚雄一出生,她就發現這孩童星魂之根天然斷絕。於是她毅然將自己那枚星魂符籙貼在了自己的背上,然後以強大的妖力灌輸。於是,那星魂符籙就如印記一般滲透到了楚雄的體內。至於星魂符籙能否治好星魂之根天然斷絕,其實母親心中也沒數,只不過是病急亂投醫。
“我背上的那個印記,就是您說的星魂符籙吧?”楚雄笑道,“記得當時,您在給我洗澡的時候,在我背上按了好長時間呢。”當時,楚雄還以爲母親在給自己用特殊手法推拿,卻也沒有在意,想不到竟是這件事。
雨綺抹了抹眼淚,吃驚地說道:“你纔是不折不扣的妖怪!幾個月大的事情,竟然記得這麼清楚!”
母親卻笑道:“雄兒這孩子,從小就記憶力超羣,遠遠超過一般的孩童。我的兒子,自然是最優秀的了,呵呵。”知子莫若父,同理,知子莫若母。
楚雄訕訕笑着,母親又說道:“你是我兒子,我有什麼不知道的。妲、綺你們不知道,雄兒小時候,甚至連尿牀都沒有過。什麼時候抱起他,他纔會……呵呵!”
楚雄老臉一紅,雨綺和妖妲同樣面色微紅,不過還是有些戲謔的看着楚雄。這個爲老不尊的風姿老母,還真的是啥都敢說,當着幾個年輕女人呢!
不過話說回來,當初楚雄雖然只是嬰兒,但畢竟是大人的思維。若說他也會尿牀,確實有點不可能。
當然,一旁的青黛卻明白一切原因,只不過不會說出來,只是捂着嘴偷笑。而母親看到了她,又問:“你這小丫頭,就是當年那個小小的青狐?記得雄兒一出生,你就出現在我的院子裡,也是剛出生的模樣,渾身哆嗦。看你可憐,還是我把你抱回去養的呢,呵呵。不過你的天賦不錯啊!”
若非母親,青黛即便轉世成功,或許也難以生存下來。
青黛收斂了笑容,恭敬的說道:“多謝伯母的救命恩情。”
“還說啥‘伯母’呢,別以爲我看不出,你和綺都跟了雄兒了!以後,綺也不要喊我師尊了,你們都喊我母親。雄兒,你這孩子和你父親一樣,怎麼就偏偏喜歡我們狐族呢!”母親似乎啥話都不在乎,直讓青黛和雨綺擡不起頭來。當然,隨後一句話更雷人,“母親做主,準了你們了。還有妲,一併跟着雄兒便是。”
啊……妖妲本來情緒複雜,時而激動,時而幸福,時而又因爲感慨往昔而有些淡然悲傷。但她哪裡會想到,師尊竟然會突然蹦出這麼一句。
“師尊,我……”妖妲面色微紅,輕咬着下脣。哪像一個幾百年的大妖,完全是一副小女子的神態。師命不可違,當然楚雄這男子似乎也很不錯。但是如此倉促說出來,讓人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實在是過於突然了。妖妲想着想着,不由得偷偷看了看楚雄。沒想到這廝也在偷偷看自己,於是兩人均不由得一陣尷尬,紛紛轉過頭去。
母親則笑道:“跟你那賊父親一樣,心裡明明想的,卻又抹不開面皮!”
父親很豪爽的一條漢子啊,難道還有這毛病?這倒是新鮮事了。楚雄乾咳了兩聲,掩飾了自己和妖妲的尷尬,道,“母親,我還沒說父親的事呢。”
“提他做什麼,那個負心薄倖漢!”母親似乎有些不高興。“這麼多年,也不見他前來救我,反倒是……哼!”
“不是的!”楚雄不知母親爲何是這種態度。記得十幾年前離散那一夜,自己一家不還好好的麼?怎麼又出來了“負心薄倖”這個詞彙?楚雄心道,莫非有什麼誤會不成?於是急忙解釋:“不是您想的那樣!十幾年來,父親一直在苦苦追尋您的下落,也帶着孩兒輾轉了好多地方。只不過沒有確切的線索,找不到您而已。”
“他還真的記得我?”母親似乎有些恍然,卻又恨恨說道,“那也不能饒了他,竟然騙我!”
“我們一家失散十幾年,哪怕他想騙您,也要有機會不是。”楚雄有些摸不着頭腦。
不過母親卻冷哼一聲,道,“通天塔內那個少宗主虛月,是瀾月的女兒?”
“是,不過您提她做什麼?”楚雄問道。
“她的身體裡,有你父親一半的血脈!”
哦?楚雄冷汗直流。哪怕是青黛、雨綺和妖妲,也有種說不出的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