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點多時,陸誠旭給我打了電話來。
不用懷疑。滿嘴火車炮的陸誠旭一開口就是問我去了哪裡。急死他了擔心死了他吧啦啦的說了一堆。
雖然我聽着覺得諷刺,但面對他矯揉造作的深情。我還是象徵性的迴應了一下,“我來周氏上班了。突然想起一點兒事兒沒處理完,所以很早就來了。”
“嗯。以後出去的時候跟我說一聲,別讓我乾着急。”聽到我在周氏,陸誠旭舒了一口氣。
“好的。”我爽快愉悅的答應他。“今天早上太早了,我不想打擾你睡覺。所以你沒叫你,你別生氣哈。”
“不生氣。只是有點擔心。”
“嗯嗯!那你今晚會去誠嫣姐的飯局嗎?”畢竟是弟弟,我想他是會去的。
“去。”果然,他是去的。只是,爲什麼他要去陸誠嫣的飯局卻不告訴我?他作爲我的老公。難道不應該帶着我去嗎?或者說,他其實是想帶別人去?
我沉了沉氣,用那種很傻很天真的語氣問他。“原來你也去啊。那太好了,我還正愁飯局結束了之後沒人送我回來呢。這樣我就可以跟你的順風車一起回來啦。”
“嗯。”陸誠旭沒有做明確的表態。只是嗯了一聲,不知道是樂意還是不樂意。
不過沒關係,聽不出情緒沒關係。像我這種死纏爛打不要臉的人可以選擇追問。
於是。“嗯是什麼意思?你不樂意嗎?或者說,你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忙,沒空送我?”
“嗯。”
又是一個嗯字。
但這次的嗯字已經肯定了我的說法,他有事要去忙,沒空送我。
我的暴脾氣一下子又上來了,剛剛還裝很傻很天真,這一刻我直接衝着他吼了出來,“那行!你去忙你的,就讓我一個自生自滅吧!滿嘴火車炮,我還真的沒有說錯。剛剛不是還說什麼擔心死我了嗎?怎麼現在就變卦了?嗯?”
“你冷靜一點,別一點兒小事就上綱上線。”
“你滾蛋吧你。我怎麼上綱上線了?你說。飯局結束肯定到很晚了,那個時候打車難打,別人也要回家也許並不願意送我。而你,我的老公自己就在哪裡,爲什麼就不願意送我?你說,你說個理由啊。”
“我沒說不送你,你吼什麼。”
“你是沒說不送,你就嗯了一聲嘛。神經病,我真是有病纔會在你這裡找氣受。”說完,我啪的把電話掛了,手機丟到一邊,一直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消消氣。
林蘭來上班時正好看到我像個神經病一樣在辦公室裡瘋狂的來回走動,她打開門進來,拉住我,“你怎麼了?一直走來走去,心情不好嗎?”
“嗯。和陸誠旭那個滿嘴火車炮的傢伙吵了一架。”
“又吵架?這次因爲什麼。”
“因爲……沒什麼。”我真的是氣極了,居然都不想跟林蘭吐槽了,“都是些狗血的破事,一言不合就開吵,就是這樣。”
“難怪我見你怎麼今天來的這麼早,原來是吵架來的。你還沒吃早餐嗎?我給你下去食堂裡拿點兒,你別生氣了。”林蘭把包放在我的桌子上,拿着工牌,下去食堂給我拿吃的了。
我癱坐在沙發上,腦袋都因爲生氣還嗡嗡叫。
我不知道陸誠旭怎麼變這樣了,一提到黃清晚就跟我急。別告訴我他又有什麼隱情。
我閉着眼睛躺在沙發裡,腦袋暈暈乎乎的,林蘭給我拿了早餐進來我都不知道。她把我從沙發上拖起來,把牛奶麪包什麼的遞到我嘴邊,“你別這樣。不就是吵個架嘛,夫妻吵架,牀頭吵架牀位和,過會兒就好了。你一直生氣,對腸胃不好。”
“唉,知道了。”我接過她手裡的麪包,咬了兩口之後,我不想吃了,把麪包往垃圾桶裡一丟,“食堂裡還有螺螄粉嗎?不想吃麪包了,乾巴巴的,咽不下去。”
林蘭拿我沒辦法,她只有順着我的意思,“還有螺螄粉,你等等,我再給你去拿。”
“謝啦。”唉,所以說啊,閨蜜就是比老公好。看我現在被陸誠旭氣得要死要活,結果還得靠林蘭來給我端早餐。
不過……我現在不是周氏的副總裁了麼?我是不是可以拿出點領導架子來,比如打個電話給我的秘書,叫她幫我端茶倒水買早餐之類的?
但是如果我真的這樣幹了,是不是又顯得我這人很耍大牌,很欠揍?以後我在周氏的工作會不會都變得不好開展?
咦,算了,爲了在廣大員工當中樹立起一個完美的領導形象,這種小事,我能自己來做的,還是自己來得了。
沒一會兒,林蘭給我把螺螄粉端了上來,跟她一起上來的還有周沛沛。
周沛沛估計是從林蘭那裡聽說了我跟陸誠旭吵架的事情,她一進來就對我劈頭蓋臉的一頓罵,“沒出息啊你!跟男人吵架了就可以不吃早餐的嗎?你以爲你在這裡自虐,你家男人就會心疼你嗎?”
“沒有,我這不是吃了嗎?”我夾起一筷子粉,吸溜吸溜吃起來,“我只是不想吃麪包而已,吃粉我還是很願意的。”
周沛沛沒好氣的看着我,“夏涼,我跟你說,你別慫。給我拿出點氣勢來。你當初跟我吵的時候,多厲害啊那樣子。所以現在你也一樣可以很厲害。”
“厲害,厲害,很厲害。”我敷衍的回答,專心吃粉。
其實我覺得我不慫。我跟陸誠旭吵架的時候,我的嗓門比他大多了,什麼話我不敢說啊,我都直接罵他滿嘴火車炮了,我這還能叫慫嗎?我這簡直跟李嘉寒對我‘潑婦’的形容一毛一樣。
如此想來,也難怪我這人的異性緣這麼差。這世界上,沒幾個人會喜歡潑婦的。女漢子ok,沒問題,但是潑婦……人一聽就覺得是道德素質有問題,真的很難會喜歡。
因爲晚上要去陸誠嫣的飯局,所以我們四個都早早的把該處理的事情處理完,提前下班回家收拾自己。
我在回家換好晚上穿的衣服後,打算繞去市中心那家深城最大的休閒會所做個頭發。
既然是去飯局,而且都有這麼多人蔘加,我肯定得把自己收拾的好看一點兒,最好達到那種一出場就亮瞎全場的效果。
我到會所後,之前經常給我洗頭髮的那個髮型師馬上就迎了上來,她接過我手裡的包,把我往洗頭室裡帶。
我一躺下,她就問我,“夏小姐今天是不是要去參加什麼活動?”
“也不算是活動,就是和幾個朋友吃個飯。”我答道,“你給我洗完頭髮之後,再看看能不能做個漂亮一點的髮型,雖然是個小飯局,但我還是想要美美噠。”
“好,我一定讓你美美噠。”
髮型師跟我接觸的多了,我是個什麼性格她很瞭解,咱倆都挺聊得來。以前有幾次我來洗頭的時候,陸誠旭會來接我,然後她也知道了我老公是陸誠旭。那會兒這會所裡的髮型師們都可羨慕我了,還花癡了好一陣子。
只是,不知道她們如果知道我和陸誠旭是現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態度,她們還會不會羨慕。
洗完頭髮,髮型師把我從洗頭牀上扶起來,叫我先去外面找個位置坐,她去上個洗手間。我說好,然後轉身開門。
可剛把門打開一條小縫,我突然發現陸誠旭和黃清晚手挽手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正在外面的幾個髮型師非常熱情的迎了上去,一口一個‘陸先生好,黃小姐好’,然後還招呼着他倆坐下,給他倆端茶倒水。
黃清晚挽着陸誠旭的手在沙發上坐下,嬌滴滴的對陸誠旭說,“真是辛苦你了,你工作那麼忙,結果還要陪我來弄頭髮。”
“沒事,反正手頭的工作都忙完了,閒着也是閒着。”陸誠旭帶着寵溺衝着黃清晚笑。
黃清晚不好意思了,把腦袋埋進陸誠旭的肩窩裡,嘴巴里還低聲說着謝謝你。
他倆這架勢,真是羨煞旁人。
不少髮型師被他倆弄得少女心氾濫,一直誇他倆好般配好幸福。有一個髮型師還扯着毛巾說,“黃小姐,真的好羨慕你能找到陸先生這麼好的男人。我要是能找到這麼好的男人,真是要我少活十年我都願意!”
“是啊。陸先生真的是太完美了。之前在網上看到他的那些照片時,我就花癡的不行,現在見到真人,我更加是受不了了。”還有一個髮型師抱着另一個髮型師的手臂,像個小女生一樣晃來晃去,“唉,只可惜啊,我們都只有花癡的份咯。”
“哈哈,你們都太逗了,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呢。”黃清晚窩在陸誠旭的懷裡,捂着嘴笑,兩頰紅紅的,嬌態十足。
如此看來,我和黃清晚真的是兩種人。
她小鳥依人,甜美可人,溫柔待人,是男性最喜歡的類型。而我,就是個潑婦,徹徹底底,純純粹粹的潑婦。
我還記得我讀大學時,我們學院的那些同學們時這樣評價我的:夏涼啊,你要是不說話呢,真的美的像一幅畫。畢竟像你這種顏值高身材高挑的女生還是挺難找的。但你一說話……畫風全都變了。就像美人撕下了畫皮露出裡面的猙獰面孔一樣可怕,讓男生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