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氣氛壓抑,陸誠旭的表情也不太好。便主動出聲打破這種壓抑。
“陸誠旭。真抱歉,我沒辦法像其他女人一樣。對所有的事情都不聞不問,不管不顧。我這人呢,說好聽點是有感情潔癖,說穿了就是矯情。所以如果你和你家清晚還有感情啥啥啥的,就別來找我了。雖然我挺喜歡你的。但我還沒到非你活不下去的境地,懂?”
“懂。所以我現在才準備跟你把所有的話都說清楚。”陸誠旭很平靜的看着我。
那眼神。真叫一個坦坦蕩蕩。
坦蕩得我都心虛了。好像至始至終都是我在無理取鬧一樣。
“夏涼,知道爲什麼我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你解釋嗎。”陸誠旭反問。
“因爲喜歡我?”我好笑。這謊話。說一遍我信,說兩遍,我認栽,說三遍……呵呵呵呵呵呵。我不信。
我語氣裡嘲諷的意味挺重的,要是有人這樣問我的話,我肯定受不了摔門走人。可陸誠旭不知道咋回事,不但沒走。還一本正經、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是。我是喜歡你。如果不是因爲喜歡你,像你這種臭脾氣的人。早就在我手裡死了千遍萬遍。”
哎喲喂。還死千遍萬遍呢,嚇死寶寶了。
切,我連被你封殺這種生不如死的事兒的準備都做好了,難道還怕死?
陸誠旭不管我的輕蔑與不屑,他強行擺正我的身子,要我看着他,“夏涼,我現在就跟你把我和清晚之間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你有什麼問題的,就趁現在問。在此之後,我不希望還因爲這些事情鬧不愉快。可以嗎。”
“可以可以,你說。”
“我和清晚,是高中同學。嘉寒、蘇瑾、衛江信,他們也是。那個時候,情竇初開,很容易被很美好的人事吸引,而我,就是在那個時候喜歡上清晚的。”
“嘖嘖,高中的時候就喜歡人家了,你特麼早戀啊。”我鄙視。
他在我沒受傷的後腦勺拍了一下,“話多!還想繼續聽的就憋說話!”
“哦哦。”我委屈的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心裡不停的鄙視他早戀。
“但從一開始,清晚是不喜歡我的,她喜歡帶着藝術家氣質的蘇瑾。蘇瑾會彈鋼琴,會拉小提琴,還會打籃球,成績也不錯,滿足青春少女的所有浪漫夢想。而那個時候的我,只有兩個特長,特會讀書,和特會踢球。這兩個特長,都是不太受女孩子待見的。特會讀書,別人會說我冷漠,特會踢球,別人會說我粗暴。所以,其實我高中時期的異性緣並不好。不過值得安慰的是,嘉寒和衛江信跟我是一夥的,我們的異性緣都不好。”
“啊?你們仨這樣的,異性緣還不好啊。”我不信。
他們仨,雖然五官是沒有蘇瑾那麼精緻,那是很陽剛啊,男人味重。而且可能因爲常年踢球,所以身材很好。我現在還記得我第一次看到陸誠旭腹肌時的蠢樣,睜大着眼睛,張大着嘴巴,差點把口水流到被子上!
“不行不行,我得說兩句。誰說女生不喜歡踢球的男生啊。看我看我,我從十二歲開始看球賽,到今年正好十年。我是十年球迷!”我激動的說,“而且,所有的體育運動裡,我還只喜歡看足球。其他的我都不喜歡。”
“哈哈,所以你喜歡我啊。”陸誠旭開心的笑了,還揉亂了我的劉海。
“我呸!誰喜歡你了,別自戀。”我對他的話表示不服,但紅透了耳根已經出賣了我的心虛。
他捏了捏我的臉,把話題轉回來,“清晚喜歡蘇瑾,蘇瑾對清晚也有好感,久而久之,他倆在一起了。那個時候,他倆還被譽爲我們高中最佳校園情侶。不管什麼時候,他倆都是親密的模樣,羨煞旁人。那會兒,我見他倆感情這樣好,便逼迫自己放棄對清晚的喜歡。我想,喜歡一個人,不正是希望她幸福嗎,那她現在幸福了,我何不笑着退出?只是,我沒想到,好景不長,他倆剛進大學,就被現實擊垮,被迫分手了。”
“哈?”我又驚。
我想到現在蘇瑾和陸誠嫣的夫妻關係,不禁懷疑,是不是家族聯姻逼蘇瑾和清晚分手的。
我剛想問陸誠旭這個問題,他已經先開口告訴了我答案,“蘇家出了點意外,破產了,需要我們陸家注資才能存活。雖然陸蘇兩家關係不錯,但陸家畢竟是生意家族,不可能白白注資,便向他們提出了一個要求……”
“要求蘇瑾和陸誠嫣結婚。”我脫口而出。
陸誠旭點點頭,沒有否定,“是,我們陸家提出要蘇瑾和我姐結婚的要求。我姐和蘇瑾以前是同班同學,但蘇瑾爲了學樂器耽誤了一年的學習,後來才成爲我的同學。我姐從一開始就很喜歡蘇瑾,但她膽小,除了我以外,誰都不敢說。蘇瑾和清晚在一起時,她難過了好久,整個人都瘦了十來斤。讀大學時,她聽到我爸說要給蘇家注資的事情,她馬上就跑去跟我爸提出聯姻的事情。我爸很疼她,滿口答應了下來。並且真的用這個條件脅迫蘇瑾跟我姐訂了婚,幾年後又結了婚。只是……”
“只是這不是幸福的婚姻。”我小聲嘀咕。
按理來說,陸誠旭告訴我這個事情,我應該要討厭陸誠嫣的,畢竟是她強行拆散了蘇瑾和清晚,但不知道爲啥,我現在卻異常同情陸誠嫣,相反,我有點嫌棄清晚。
“清晚和蘇瑾分手後也頹喪了一陣子,我很心疼,不想看到她那麼難過,再加上我也確實還喜歡着她,便開始對她展開攻勢。我本來只是抱着安慰她的心去追她的,沒想到兩個月後我追到了,我很開心。”陸誠旭繼續說,“我們感情很好,很親密,甚至吵架都沒有過。我一直以爲我們會走到最後。以爲我們會這樣過一生,所以我在大學畢業時向她求婚,她也滿心歡喜的答應了下來。只是……”
“挫折又來了。”我忍不住插話。
他點頭,眼神有些失落,又有些恨意,“畢業的時候,我爸把周沛沛介紹給我認識,並且表達了希望我們喜結連理的願望。周沛沛是樂意的,她當場就害羞的答應了下來。可我不樂意。我還要跟清晚結婚,我爲什麼答應。於是我馬上就拒絕了。我的拒絕讓我爸非常難堪,他開始不斷給我施壓,強迫我答應。我頂住了各方壓力,堅決不從。我甚至還放棄了我爸公司的繼承權。你現在所在的cj,就是我在那個時候,爲了跟我爸抗爭,和蘇瑾、衛江信他們合夥辦起來的。我爸他們見我態度堅決,他們壓迫不住,便調轉槍頭,對清晚下手。”
說到這裡,陸誠旭梗了梗。
我能想象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他們家,和周沛沛家,一定用了非常手段。不然,他現在也不會一提到周沛沛,一提到自家爸媽,就那樣惱火。
我見他說了這麼多話,尋思着肯定有些口乾舌燥,於是我忍着身上的痛,轉身去給他倒水。
他察覺了我的意圖,馬上把我摁回牀上,自己去倒水,還給我也倒了一杯。倒水的時候,他還吐槽了我這間病房的環境太差,並嚷嚷着給李嘉寒打了電話,叫他務必儘快給我換到vip病房。
我在心裡感嘆財大氣粗就是好。
陸誠旭和李嘉寒通完電話後,重新坐回我牀邊,但似乎並不打算說接下來的事情。
遇到現在這種情況,但凡通情達理的孩子,肯定都會說,‘唉沒事沒事,你不想說就不說了,反正我也已經知道的夠多了’之類的話。只可惜啊,我從來都不是通情達理的孩子。所以,我只讓陸誠旭沉默了十秒鐘,便催促他,“我們說到你家和周沛沛家對清晚下手了,接下來是啥,你繼續說唄。”
陸誠旭有些無語的白了我一眼,估計在心裡吐槽我是個大極品,不識趣的極品。
“因爲事情已經過去太久了,具體細節我早已記不清楚。不過,我覺得事到如今,細節是怎樣的已經不再重要,因爲……”
“因爲?”
“因爲清晚已經結婚了,就在我們分手的那年。”
因爲清晚已經結婚了,就在我們分手的那年。
陸誠旭只用了極其簡單的一句話,就概括了那年他和清晚分手時可能發生的所有事情。
他的語氣裡帶着無奈、痛惜,還有絲絲恨意。按照他的話說,即使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具體的細節他也已經記不清楚了,但和清晚分手的這件事,仍舊是他心裡的一塊疤。無論時間怎樣沖刷,都消磨不掉的疤。
也是,他從高中開始喜歡清晚,一直到大學時,清晚和蘇瑾分手了,他才最終有機會跟清晚在一起。他說他跟清晚的感情很好,一度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結果卻因爲家庭的阻撓,而不得不分手。他一定一定,是非常捨不得的。而且,他還說,他爲了跟清晚在一起,不惜放棄家裡公司的繼承權。
放棄繼承權……這種事情,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氣纔敢做。他當時,到底愛清晚到了什麼地步,纔敢與自己至親的人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