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被騙入坑

早上起來,尚歆想在湖邊搞野炊,就安排星辰和她一組,去附近的山上找野菜和可食用菌。正日和楚帆則負責撿木枝,搭架子生火。

野菜倒是很容易見,山丘裡、土坡上到處都是,不一會兒就挖了小半籃子。就是可食用菌難找,找了那麼些地方,一個都沒看到。兩人失望的往回走,尚歆的眼睛在四處打量,一刻都沒停止尋找。忽然,她的眼睛落在一個雜草叢中,那裡有一個看得見的小蘑菇,地上還有溼滑的苔蘚,有一定的坡度,下面還連着一個小窪地。尚歆心思來了,她想教訓一下星辰,教訓這個囂張蠻橫無知又自以爲是的無禮女人。

“星辰,你看,那裡有蘑菇。”尚歆指給星辰看,隨即又說了一句。“唉,還是算了吧,那裡看起來不**全,我們還是直接回去吧。”

“不就一個土山坡能有什麼危險,你在這裡等着我去採。”星辰放下籃子就要上去,被尚歆一把拉住攔下。

“還是別去了,萬一你有危險我怎麼跟你哥交代。”

“我的事不用跟任何人交代”

“我是不會讓你去的,你就別爲難了我了好不好?就算你哥喜歡吃蘑菇我也不能讓你去冒險。”

我哥他喜歡吃蘑菇,自己怎麼不知道,我做人還真是失敗。他知道我所有的一切,我過去和他生活那麼多年,對於他的喜好都知之甚微。唯一僅有的瞭解也還都是從別人那裡聽說,怪不得他喜歡別人不喜歡我。星辰想到這裡便開始在尚歆面前捂着肚子裝難受,她一定要幫哥哥採到那朵蘑菇。

“我有些不舒服想坐下歇會兒,要不你先帶這些野菜回去,等我好了我自己回。”

“好吧,我先把這些菜給他們帶回去,你自己小心。”

待尚歆走遠,星辰欣喜地從地上跳起來,自以爲聰明得勝。殊不知尚歆根本就沒有離開,她在拐角處停下隱藏,一直在不遠處密切觀察着星辰。她看着星辰上了那個溼滑的山坡,看着星辰因採到蘑菇後太過興奮而忘了注意腳下,看着星辰一不小心滑落山窪。尚歆一直看着,看到星辰腳部受傷,看到她慌亂大叫着“哥·····尚歆····正日···”的名字,看到她無助**。尚歆卻一直無動於衷,甚至還在嘴角掛上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一種得逞後的快感。

尚歆平靜整理好神情,提着小籃子,心情愉悅地一步一步緩緩走向他們的駐紮地。直接屏蔽掉腦後來自星辰的求救聲,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朝前走,朝她的目的地前進。

尚歆回到湖邊,火已經生起來了。正日懷裡抱着撿來的樹枝,看到尚歆身後沒有星辰,立馬擔心起來。“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了,我家星辰呢?”正日的“我家”說的那叫一個自然,完全不顧及旁邊楚帆瞟過來的不滿眼神。

“她走累了想在後面休息,估計一會兒就該回來了。”尚歆不愧是表演出身,表情自然到再正常不過。“我們先把菜洗了煮上吧,免得星辰回來叫肚子餓。”

菜湯都煮好了,星辰還沒有回來,圍在食物面前的兩個男人開始着急了。正日率先起身,不顧尚歆的安慰建議。“不如我們先吃吧,她肯定是在哪裡貪玩呢,等會兒肚子餓了自然就會回來。”

“你先吃,我去看看。”楚帆也跟了出去,留下不悅的尚歆一人在湖邊。

正日和楚帆在那片土地上到處找,附近都找遍了也沒看到星辰。此時,楚帆開始焦慮,他安慰自己星辰一定會沒事的,只是在那裡貪玩而已,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他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把自己想象成星辰,根據星辰的喜好來重新尋找,猜她會對什麼感興趣又會走往哪個方向。一圈找下來還是一無所獲,楚帆的焦慮情緒更重了,心中不停重複,不會有事的,她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爲什麼要帶她出來,爲什麼不陪她一起去,爲什麼不看好她。明知道她那麼喜歡到處亂跑,爲什麼沒有提前交代好尚歆,讓尚歆照顧好她。她現在在哪裡?出了什麼事情?是不是真的有危險?萬一她真的有了意外,那自己該怎麼辦?都是自己不好,沒有跟着照顧好她,出現這樣的事情,楚帆開始責怪自己。腦中有各種不好的聯想,他神經繃直,越來越心神不寧。

楚帆無意中看到倒伏貼地的雜草,那應是被坐過的痕跡,順着那個方向往回找。楚帆發現了土坡上那個不甚明顯的腳印,撥開茂盛的雜草叢,他看到地坑裡的星辰。星辰此刻正虔誠坐在地上,擡頭朝向天空雙手合十,一心一意做祈禱。楚帆放下心來,正準備下來施救。星辰突然喊出聲來。”各位天神,若你們能聽到我的禱告,可不可以給些指引?“楚帆被星辰的自救精神逗樂了,忍不住想聽完下句。

“我喜歡我的哥哥,可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你們能不能幫幫忙告訴我?若他也喜歡我,你們今天就讓他第一個找到我,那樣我就會繼續追愛直到得到。若他不喜歡我,你就不要讓他出現找到我,這樣我就會徹底死心,再也不去糾纏他的生活。”星辰的聲音那麼大,攜滿了感情,每一句都是來自心底最真摯的吶喊,也是對靈魂深處的拷問。

楚帆定格在那裡,足足愣了有一分鐘,內心世界也轉換了幾個世紀。最終,他收回擡起往下的腳,轉了個身,回到原來的路上。強行按制住內心的疾風猛雨,快步向正日的方向跑去。

正日在楚帆的一再提示和反覆指引下,終於找到星辰的跌落地。星辰是那麼期盼,期盼上天的答案和楚帆的到來。但跟她揮手,興奮叫她名字的人卻是江正日。天知道,星辰回頭那一刻是該多失望,內心有多荒涼無奈和悲楚。找到她的人竟然是江正日,這難道就是上天給的答案?無奈不甘也罷,是該認命了,真的就要這樣徹底放棄了?爲什麼找到她的人不是哥哥?他楚帆到底在幹什麼?不知道她出事了嗎?爲什麼不來找她?爲什麼不能第一個就出現?

星辰的腳踝處受傷了,她被正日攙扶着一瘸一拐走回駐紮地。遠遠的她就看見,楚帆正在給尚歆盛湯。原來楚帆根本就不擔心自己,他不來找自己,還在這種時候一心一意照顧着別的女人。自己真的就像個笑話,從頭至尾都不知道自己是笑話的那種笑話。那一刻,星辰僅存的一點粉末心也徹底幻滅了。

“要不要我帶你去醫院?”楚帆起身,過來查看星辰的傷口。

“不用了,你們玩的開心,正日會帶我去的。”星辰趴在正日背上,整個人真的很累。剛被正日找到的時候星辰還在堅決要求自己走,此刻,她同意了正日的背起請求。

星辰坐在車上,汽車啓動,楚帆沒有過來送。星辰一直看向後面,想通過後窗玻璃看到一個身影或是一個眼神,可惜什麼都沒有。他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更沒有追上來,甚至沒有一個側身,他真的真的是不再在意自己,一切真的是該結束了,所有有關於不可能的幻想都該徹底幻滅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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