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言在莫肆開車到半路上的時候, 就好轉了很多。她本以爲自己的狀況肯定會變好的,但是她轉頭看向莫肆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自己的眼睛蒙了一層血霧。
她伸手擺了擺, 這種感覺沒有消失。她手伸得遠一點碰到了莫肆的臉時, 發現好像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莫肆覺察到杜言言的不對, 轉頭看向她的時候, 看到她的眼裡滿是淚水。
他在開車, 不能分太多的心思到杜言言身上,所以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是不是還很痛啊?要哭就哭出來吧。”
“我眼睛好像出問題了, 我看到的東西都蒙了一層血。”
她的話把莫肆嚇了一跳,立馬調轉了車頭往醫院開, “你現在把眼睛閉上, 我帶你去醫院。”
杜言言哭着點了點頭, “好。”
等到紅燈的時候,莫肆才轉頭仔細看杜言言。她閉着眼睛坐在那裡, 眼睛下面泛着一層淡淡的青色,估計是很久沒有睡覺了?難道頭痛真得很厲害嗎?她的臉上布着眼淚,估計是因爲剛纔的狀況嚇到她了吧。
他嘆了口氣,繼續開車往醫院去。希望杜言言等會的檢查不會出什麼事情來。
莫肆帶杜言言去醫生朋友的醫院裡檢查。耐心檢查下來,杜言言並沒有生病, 只不過她剛纔在車上說自己的眼睛看到東西時都蒙了一層血色。莫肆皺起了眉頭, “言言不可能騙我吧, 而且她剛纔在車上的時候嚇得哭了。”
杜言言安靜地坐在那裡不發一言, 她很配合地接受醫生的檢查, 可是還是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這種奇怪的症狀來。她本來就會犯這種偶爾會頭痛的毛病,可今天突然之間眼睛也出現問題了。老天爺給她的玩笑是不是開得太大了?
莫肆當然瞧見了她臉上覆雜的申請, 也猜得出爲什麼她的脾氣不穩定了。
“杜小姐的睡眠質量很不好,可能會導致精神恍惚和頭痛。”醫生只好說出一些假設來。“當然,杜小姐說頭痛已經持續一年時間了,而且都是偶發性的,只是現在復發的頻率搞了些……”
莫肆聽到醫生欲言又止的話,咳嗽了一聲之後說道,“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們都能接受得了。”
“杜小姐患了精神衰弱。”
杜言言對於醫生這樣的判斷,並沒有任何的異議。只不過她很淡然地說了句,“我不會接受藥物治療。”
醫生點頭之後,囑咐道,“那杜小姐要減少工作量,不要讓病情更加嚴重。”
杜言言點了點頭,想讓莫肆帶着她離開。可莫肆剛想開門走的時候,莫肆就被醫生朋友叫住了。杜言言以爲他們兩個是朋友,應該有些私密的話要談,所以她提議自己先回到車裡去等他。
莫肆不放心她一個人走回到停車場裡,讓她坐在休息椅上等他。莫肆爲了不讓她擔心,加了句,“放心,我和他會很快說完話的。你在外面耐心等一下。”
杜言言的臉色並不是很好,她好像因爲剛纔的一系列事情,弄得很疲憊了。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準備等莫肆一起走。
莫肆壓根不知道他這個朋友是想神神秘秘地和他說什麼。於是在關上門之後很大方地說了句,“你想要我給你籤幾份海報?”
“莫小弟,你和我開這種玩笑有意義嗎?我們這家醫院也很忙得好嗎?我現在抽時間和你說的話完全是在耽誤我的工作時間!”
莫肆看到他的醫生朋友這麼一本正經地說話,知道這事不會那麼普通了。“一週前我看過一個病人的病例。她已經暫時性失憶幾年的時間了,偶爾會頭痛,有時候痛得厲害起來會去撞牆。”
“你和我說這些有什麼用嗎?”
“她和杜言言長得一模一樣。而且也都是有頭痛。”
莫肆皺起了眉頭,不懂他要說什麼。
醫生這時候挑了下眉毛,笑着說道,“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別人傳得很玄乎的所謂得心有靈犀。”
莫肆因爲疑惑眯起了眼睛,按照他的瞭解,杜言言並沒有說過自己有任何的兄弟姐妹。他朋友說的心有靈犀這種事情,應該指的是雙胞胎吧?“你想說什麼?”
“我覺得她一直說自己沒事,很有可能是因爲這個世界上存在着她的孿生雙胞胎姐妹。”醫生說道這裡的時候看到莫肆驚訝的表情,“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玄乎,你覺得不可能的事情,很可能就發生在你的身邊。”
“我希望今天我們兩個人的談話不要說給別人聽。”
“我當然知道,這關乎到我的工作!”
莫肆從醫生的辦公室裡出來之後,就牽着杜言言的手往醫院的停車場裡走。
杜言言因爲頭痛和眼部的不適導致現在整個人都很虛弱。莫肆的腳步快,她跟不上。莫肆是當紅的明星,要是在公衆場合被人拍到了他們兩個人的照片,肯定會在網上被瘋傳的。所以莫肆這麼急着走,她是可以理解的。
杜言言小跑步跟在他身後,可沒多久就喘得厲害。
兩個人準備進電梯的時候,莫肆給杜言言和自己帶上了墨鏡。
等出了電梯的時候,莫肆一把抱起了杜言言。杜言言被莫肆突如其來的公主抱嚇了一跳,她想尖聲大叫的時候,立馬反應迅速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最後事實發出了幾個低音。
莫肆一邊抱着她走,一邊從容地說道,“你最好別發出能吸引人注意的聲音來,不然把人引過來,明天上了頭條,別來找我哭。”
兩人都帶着墨鏡,都不能看到對方的眼神。杜言言安靜地任由她抱着最近車裡。
莫肆走到停車場的時候,連口氣都不喘一下就坐進車裡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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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肆就住在杜言言家樓上,所以開車帶她回去完全就是順路的。
只不過杜言言剛到公寓門口的時候,發現公寓的門並沒有關上,裡面還隱隱約約地傳出來嘈雜地吵鬧聲。
她驚慌地開門進入公寓內,本以爲是家裡進了小偷了。可當她看到客廳裡的情形時,她覺得比進了小偷更讓她震驚。
她回頭看向走進來的莫肆,問道,“你知道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嗎?”
方楚人光着腳踩在沙發上,手裡拿着一把水果刀。她失態地站在沙發上喊着,“憑什麼騙我那麼多次!憑什麼!”
而站在客廳裡一臉擔心地看着方楚人的人是郭純安。他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襯衫,下身是一條西服褲子。
杜言言看着兩個人在自己家裡對峙的樣子,皺着眉頭說道,“楚人在家裡,我不奇怪。可郭前輩,你現在應該在劇組裡吧?怎麼和楚人在這裡?你們兩個不用那麼拼命地在我們宿舍裡對戲吧?”
郭純安這時候蔡注意到這裡進來了兩個人。他臉上的神情完全就是在說明現在客廳裡發生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在演戲!
莫肆覺察到方楚人和郭純安之間的不對勁,警惕地問道,“純安哥,你能簡單的解釋下嗎?”
可莫肆的話好心暗示刺激到了方楚人一樣。方楚人拿着水果刀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動作迅速地要用水果刀傷害郭純安,“郭純安,我恨你,你這個大騙子,給我滾出去,我不要再見到你了!”
可她雖然嘴硬,可還是不敢真的有什麼動作。
杜言言不想管兩個人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直接嚴厲地大聲呵斥道,“方楚人,你在外人面前耍任性,不怕失了分寸嗎?我不管你和郭前輩之間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現在把你手裡的水果刀給我!”杜言言說完將手伸向方楚人。
她滿臉的期待,她沒有任何的擔心和害怕,她說話的聲音很柔和,帶着讓人安心的音調,“有事可以坐下來談,我一定會給你出注意的。”
方楚人看到杜言言站在那裡說話,最後哭着扔掉了手裡的水果刀,整個人癱軟地坐在沙發裡。她掩面嚎啕大哭着,她的那副樣子,杜言言從來沒有見過。
杜言言見危險解除了,裡面去撿了水果刀放到廚房裡。
莫肆這時候才走到郭純安身邊,他伸手拍了拍郭純安的肩膀,輕聲說道,“到我公寓裡去坐一會兒吧。”
杜言言正在廚房裡準備茶水,看到莫肆帶着郭純安準備走了,立馬飛快地移步到莫肆身邊,想知道他們兩個要去做什麼。
莫肆也不想隱瞞,直接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我帶純安哥去我家裡做做,你先安撫一下楚人的情緒。”
杜言言皺了皺眉,要解決問題的話,應該兩個人都在場,不然怎麼可能找到解決的方法。“我帶楚人去房間裡,你帶純安哥在客廳裡坐着吧。”她說完就轉身走到方楚人身邊去。
方楚人哭得很絕望,壓根就沒聽到他們莫肆和杜言言的對話。郭純安一直擔憂地看着方楚人。
杜言言在方楚人耳邊說了些話之後,帶着方楚人進臥室裡去了。在關上門前,她看到了莫肆帶着郭純安坐在了沙發裡。
她關上門之後,覺得讓兩個男人就這麼坐在客廳裡不好,又開門去廚房裡準備了茶水。
莫肆和郭純安說話的音量好像是故意壓低的一樣,她聽不清楚。她也不想聽清楚兩個人在說些什麼,將茶水端到兩個人面前之後就去臥室裡了。
她關上門後看到方楚人倒在牀上哭着。她看不下去方楚人頹廢的樣子,皺着眉頭先開了口,“什麼時候和郭純安談戀愛的?”
“半年前。”
杜言言輕哼了一聲之後,帶着點自嘲地說道,“你和郭純安隱瞞得真好!”她說到這裡的時候,又輕笑了幾聲。
“只不過你要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難道不知道他和安安姐在一起嗎?”
方楚人抽泣了起來,“他和我說他們兩個只是公衆情人罷了。他和我說等戀愛合約到期了,他就和我在一起。可我現在懷孕了,他讓我把孩子打掉……”方楚人說到這裡的時候絕望地哭了起來。
杜言言聽到懷孕這兩個字的時候,嚇了一跳,她完全沒有想象到這兩個人的關係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你想怎麼做?”
“我真的很想和純安結婚。可他說要結婚也要等到合約結束之後。”方楚人說到這裡,止不住地哭了起來。
杜言言煩躁地撓了撓頭髮,深呼吸了幾口氣,“你想和他結婚,然後把孩子生下來嗎?”
方楚人在那裡嗚嗚地哭着,杜言言其實不用她回答,也能很明確地猜到她的意思了。
她越看方楚人的那樣子,越是生氣起來。她開了門走出臥室,跑到坐在客廳裡的郭純安面前,很痛快地給了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