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一直持續到半夜時間,當這個深潛者嚥下最後一口氣時,許清歡才停下了手中的巫術。
他不但從這隻深潛者口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還親自以它作爲對象,驗證了一邊巫術對這些深潛者的作用。
很顯然,這些深潛者不但擁有遠超一般人的強大力量,而且對各種巫術的抗性也出奇的高,據說它們之中還有祭司存在,能夠施展邪神賜予的邪術。
深潛者是由人類異化而來,就好像寄生在人類身體中的魔鬼,當它們完全轉化的時候,就會由人類變成另一個物種的怪物。
印斯茅斯鎮本來是沒有深潛者的,但幾十年前,有一個富有的海商從海上歸來時,不但帶來了驚人的黃金財富,還帶回來了一隻可以召喚魔鬼的邪物。
當小鎮因爲時代的改變而破敗的時候,這個鎮上的人們在邪物的引誘下,打起了魔鬼的注意。
當然,在他們的眼中,那不是魔鬼,而是能夠給滿足他們願望的神靈。
一個夜晚,一夥被邪物蠱惑的人將邪物投入到了海中,感受到邪物的召喚,於是深潛者們出現了。
深潛者和那些人締結了約定,它們將給予這些人黃金和魚羣,但同時,小鎮的人也必須爲它們生育後代。
這些人的舉動引發了另一部分人的憤怒,然而與恐怖的深海怪物相比,這些人的憤怒是如此的脆弱。
一場席捲整個印斯茅斯鎮的衝突就此展開,那一夜之後,整個鎮子的人口少了一半。
後來,小鎮的居民們誕下的子嗣,在年輕的時候都是正常人類的樣子,但隨着年齡的漸長,他們會漸漸表現出深潛者的種種特質。
當他們完全轉化爲深潛者後,它們會如同那些先輩一樣,回到那冰冷黑暗的海洋中,侍奉它們的神靈。
因爲深潛者血脈的緣故,小鎮的人顯得都十分冷漠,漸漸的與周圍人的關係越來越惡化,導致小鎮幾乎處於完全孤立的狀態。
這或許是鎮民故意爲之,如此才能保證他們的秘密不被發現。
至於祭祀,則是深潛者爲了取悅它們的神靈而舉行的獻祭,這段時間之內,任何進入印斯茅斯鎮的人,都會成爲他們的獵物,變成祭祀神靈的極品。
根據這隻深潛者的交待,真正的獻祭之處尚在漆黑的深海之中,只有完全蛻變的深潛者才能通過魔鬼礁進入,它們這些沒有轉化完全,仍然保留着劣弱的人類軀體的深潛者,並沒有資格進入其中。
“看來我還是要去一趟吉爾曼的旅社了,他那裡剛剛住宿了幾個從外面進來的人,恐怕他們今晚就會被深潛者抓住,到時候跟着他們,也許就能潛伏到深潛者的老巢去!”
許清歡將眼前深潛者的屍體收到空間戒指中,然後悄悄躍出了荒廢的老樓,朝着吉爾曼的旅館移動過去。
不過他才走到一半,就聽見前面的黑暗中響起了槍聲,然後就是大隊人馬四處搜索造成的響聲,似乎有什麼人和它們發生衝突了。
許清歡立刻避開那些白天不見蹤影,晚上全都提着燈到處搜索的深潛者鎮民,悄然躲到了一旁的某個長滿了荒草的院子裡。
他準備等它們離開後,在繼續前往吉爾曼的旅社,畢竟就算有什麼人逃了出來,那也是少數,只要跟着那些可能已經被抓住的人,他一樣能夠繼續他的計劃。
不過意外總是接連出現,現在就是這樣,就在他越過院牆,擠開長草的時候,一道若有若無的呼吸聲,被他的耳朵捕捉。
躲藏在這裡的人雖然十分小心,儘量不讓自己產生太大的聲音,但對許清歡而言,他的呼吸聲就好像耳邊的雷鳴一樣清晰明瞭。
“那個深潛者搜索的人?”他很快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對方很顯然和他處於統一戰線上。
“什麼人?”他試探性地悄悄問了一聲。
壓抑的呼吸聲戛然而止,對方非常謹慎,沒有做出迴應,反而摒住了呼吸,只是那胸腔內的心跳聲,越來越大了。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出來,那就算了!但我還是要提醒你,根據我剛剛從這些深潛者口中得到的情報,如果你想逃出這個小鎮的話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心吧,小鎮被邪惡的力量封閉了,只有破壞了它們的邪惡祭祀,才能終止這股力量!”
許清歡想了想,將自己知道的一些消息告訴了對方,無論如何,對方的存在都能牽扯一部分深潛者的注意力,正好方便他行動。
講完這些,他感覺附近的深潛者已經朝着另一個地方搜索過去,就準備離開。
這個時候,一個可以壓抑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等等,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說他們是深潛者,那邪惡的祭祀又是什麼?你還知道多少東西?”
許清歡停下了腳步,回身往了一眼從枯草中站起來的人影,雖然四周漆黑一片,只有淡淡的月光,但他還是能看清對方的相貌。
讓他意外的是,對方竟然是一個女子,只是她的身材很高,而且一身牛仔衫和長長的馬靴顯得十分中性化,再加上太陽帽遮掩她紮在腦後的馬尾辮,確實不那麼讓人認出她真實的性別。
“你是在拷問嫌犯,還是在詢問同伴?”許清歡瞥了一眼她扣在手心中的警用手槍,如是問道。
“我怎麼知道你和他們不是同夥?”那個女人很緊張,並沒有因爲他的一句話,就放下手中的槍械。
“如果我和它們是同夥,剛纔只要叫一聲就能將它們吸引過來,又何必等它們離開了之後,纔將你點出來?”
許清歡無奈地聳了聳肩,他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好像太敏感了一點。
“算你說得有理!”
出乎意外,對方這一次爽快地收起了手槍,將它插到腰帶的槍套中,然後向前走了幾步,伸出長長的手臂,將帶着牛皮露指手套的右手,送到他的身前。
“我叫吉安娜,是附近威斯敏特鎮的警察,前來調查最近幾次的失蹤案件。”
月光下,吉安娜英姿颯爽的面容第一次清晰地呈現在許清歡的眼前。
“許清歡,一個意外路徑此處的流浪者,功夫和巫術大師!”
他握住了對方的右手,她的皮膚很細嫩,但纖細的手指十分有力,不像是一個女人該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