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歡看着馬背上的李連杰,一下就反應了過來,這不是劇情中追出來的君寶嘛。
他這會也沒有時間去和君寶套近乎,眼看着前面的那個元軍稅吏就要逃遠,當即雙腿一夾,駕着胯下坐騎直追。
“啊……啊……,你是什麼人,快放我下來……”
君寶橫趴在馬背上,這馬匹一旦奔跑起來,上下顛簸不停,差一點就直接將他肚子裡的苦膽給搗出來了。
許清歡也覺得這樣有些妨礙他的馬速,所以伸手一託,就將橫趴在馬背上的君寶扶正,讓他整個人也跨坐在了馬背上。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還請放我下去……”
君寶被這麼一折騰,已經有些頭昏腦脹,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了。
許清歡看着還輕稚的君寶,笑道:“哈哈,和尚你真的要下去?你難道不準備追上前面的元軍稅吏,想讓他將你們佛笑樓的事情泄露出去?”
“啊!”
君寶這時總算反應過來,看到前面已經奔出城門的元軍稅吏,頓時驚呼起來,“快,快追上他,不能放他跑掉!”
不過很快,他又有些疑惑,回身看了一下正在策馬揚鞭的許清歡,“對了,施主你又是什麼人?爲什麼知道我要追前面的元軍稅吏,而且還幫着我追?”
許清歡又抽了一記馬鞭,讓胯下的坐騎速度再提一成,然後才瞧着這位絲毫不像傳說中道家高人的君寶,道:“我能是什麼人?自然是見義勇爲之人!”
君寶頓時一頭霧水。
一行兩人追着元軍稅吏,已經馳出城門,一路朝着郊區的元軍大營奔去。
許清歡思忖,那元軍稅吏嚇破了膽子,一味縱馬狂奔,速度本來就快,而他身下的坐騎又載了兩個人,而且還連續奔行了數日,早就疲憊不堪,怎麼也追不上前面的稅吏。
他本來想要直接殺了稅吏滅口,現在看來是行不通了,按照這個世界本來的命運發展,前面的那個稅吏必定還是要被天寶所殺。
想到這裡,他就有了想法,“既然殺不了稅吏,那何不直接殺死以後必然會成爲劉瑾手中最鋒利爪牙的天寶?”
這也不失爲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只是天寶的實力到底如何,他中一時還沒有任何底細。
想着,許清歡就猛地抽了坐騎一鞭子,同時自己翻身下馬,對君寶交待道:“我有事先走,前面的那個稅吏你自己去追吧!”
他這一鞭子可是抽的十分響亮,跟隨他數月的坐騎,立刻就跟受驚了一樣,風一樣地狂飆疾馳出去。
“啊……啊……啊……我不會騎馬……啊……”
看着被坐騎帶着疾馳出去的君寶,許清歡嘿嘿一笑,從空間指環從取出了一套特製的夜行衣,將整個臉也都蒙上,遠遠墜在君寶後面。
不久,他就看見君寶在距離元軍大營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事情果然如這個世界設定好了的命運一樣發展,前面那個逃跑的元軍稅吏,被正在執勤的天寶一刀砍殺。
然後就是天寶和君寶毀屍滅跡,悄悄將稅吏的屍體埋掉。
等到君寶離開之後,本來同樣離開的天寶,卻忽然朝着許清歡藏身的地方看了過來,“哪位朋友躲在那裡?是不是佛笑樓的兄弟?”
許清歡心中一緊,這樣都被他發現,這個天寶的修爲恐怕不會簡單。
不過他也不是怕事的人,既然形藏已經暴露,也不再鬼鬼祟祟,直接從藁草後面走了出來。
“你就是天寶?”許清歡明知故問。
天寶似乎一樣有恃無恐,只是臉上依舊有一絲疑惑,“不錯,閣下不是佛笑樓的人?”
“什麼佛笑樓,仙笑樓,既然你是天寶,那我就沒有找錯了,先吃我一刀!”
許清歡故意改變了嗓音,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沙啞許多,同時他這一出手,也不是最爲熟悉的牛魔大力拳,而是剛剛得到不過三天的破戒刀法。
這刀法正是少林寺的武學,出其不意之下,也讓天寶不由一驚。
“你是少林寺的人?”
看着那熟悉的刀法,以及刀光種毫不收斂的森然殺意,這位少林寺的棄徒,一時間腦中百轉千回,將許清歡誤解成少林寺來找他麻煩的人。
這麼好的誤會,許清歡怎麼會去澄清,他隨機應變,故意哈哈大笑起來,“你還知道少林寺?
我們佛門清淨之地,竟然會出現你這樣的叛徒,不但偷學武藝,現在竟然還投靠蒙古朝廷,爲虎作倀!
今天,就讓我清理門戶,將你這個不忠不義的叛徒,送下十八層地獄!”
許清歡人隨刀走,一點也不像剛剛修煉這套刀法才三天的人,反而刀勢森然嚴謹,氣勢剛猛霸烈,猶如修煉此刀法十幾年的老手。
這一點更加讓天寶確認自己的猜測,氣勢上不由就先弱了幾分。
面對這殺機凜然的一刀,他竟然不敢硬接,反而藉助身法,一側身體避開了刀刃。
不過他到底也是一個狠人,否則也幹不出在大庭廣衆之下衝撞首座的事情,因此雖然初時被許清歡攝住心神,但一眨眼間就反應了過來。
“什麼少林寺!什麼狗屁忠義!不過都是些假仁假義,虛僞腐朽的老東西而已。
我天寶既然已經投靠了朝廷,就不怕你們來秋後算賬,你們想要我的命,也得有這個本事才行!”
天寶厲聲疾呼,臉上全是猙獰恨意,鞘中朴刀灑出一片亮白寒光,竟然以同樣的破戒刀法斬向許清歡。
許清歡見識過豐縣雙鼠的破戒刀法,當時已經覺得這套刀法殺機凌冽,是世上難得的上等刀法。
但此刻他再見到天寶的破戒刀法,纔對這套武學又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或者說,此時此刻的天寶,纔是真正將這套刀法發揮到了極致,冥冥中吻合了破戒刀法的精神核心。
據傳,破戒刀法乃是阿難尊者闖下靈山時,隨手創立的一套刀法。
只因當時尊者破滅自己尊奉無數年的戒律,不再是佛子身份,而且還要親手殺死阻攔自己的昔年同伴,所以心中悔恨與殺意交織,猶如太極之陰陽渾融,使得這套刀法殺機盈貫天地,恨意四海難收。
天寶當然不是當年的阿難尊者,但這不妨礙他擁有與阿難尊者當年一樣的心境。
所以破戒刀法從他手中使出來,真正是另一番氣象,肆意的殺機縈繞周圍,全然不像是一套佛門功法,反倒是比魔道武學還要狠厲決絕。
殺機侵體,許清歡感覺自己如墜冰窖,暗道不好,體內氣血立刻似沸騰了一般,化爲一股熾熱的焰流,將這股森寒之意驅逐體外。
不過這片刻的耽擱時間,對方的刀光已經好似九天之上奔瀉的瀑布,將自己的前後左右全部封鎖,帶着必殺的決絕意志,毫無憐憫地斬殺下來。
“四大不空,六根難淨!”
面對遍體森寒的殺機和避無可避的刀光,許清歡猛吸一口氣,全身筋肉全都好像牛筋彈簧一樣,在瞬間繃緊。
他的體型,幾乎是在瞬間漲大了一圈,包裹身體的夜行衣幾乎被撐爆,浮現出一塊塊好像鐵疙瘩一樣的肌肉。
上千斤的巨大力量,揮舞着手中的長刀,施展出同樣是破戒刀法中的招法,悍然對上天寶一刀。
破戒刀法與破戒刀法直面碰撞,空氣中隨即迸射出無數猩紅的火星,一股焦枯的臭味隨即在激盪的氣勁下,朝四周擴散出去。
鐺鐺……!
兩道帶着紅芒的銀光,從碰撞的刀光中飛迸出來,啾啾聲劃破長空,射向遠處。
再看兩人,手中的刀刃竟然同時斷裂!
這也正是許清歡早就算計好了的結果!
就破戒刀法而言,他雖然有着系統的幫助,能夠快速學會,但必定不如天寶這樣領悟了刀法的核心精神。
既然刀法上不如對方,那就直接逼迫對方無法使用刀法,所以第一時間,許清歡就準備利用自己的力量優勢,直接砸斷天寶的兵刃。
結果正如他所料,無論天寶的破戒刀法何等精妙,但他手中的兵刃不過是普通的朴刀,完全承受不了兩人如此激烈的碰撞,幾乎是瞬間就雙雙崩斷。
沒有了兵器,許清歡最先反應過來,不顧虎口出的痠麻,直接一聲怪叫,再次從空間指環中抽出豐縣雙鼠使用的熟銅棍。
既然要裝作是少林寺的人,那他自然要裝到底,牛魔大力拳不能使用,也就只有另一套《韋陀棍法》可堪一用!
好在韋陀棍法本來就是以力取勝,正好可以發揮他用牛魔大力拳修煉出來的千斤巨力。
“韋陀獻杵!”
不下百斤的熟銅棍,好像在許清歡手中化爲一根金剛巨杵,擠爆身前空氣,轟地一聲如同攻城巨槌,狠狠撞向天寶。
天寶也是真的狠人,見自己只有半截斷刃,立刻棄刀用掌,全身功力盡數集於雙手,讓他古銅色的雙手立刻漲大一截。
“般若掌!”
棍掌交擊,聲勢比剛纔還要浩大,兩人之間宛如炸響了一道雷霆,轟地一聲煙塵暴起,氣浪排空。
許清歡只覺自己的熟銅棍擊中的不是一雙肉掌,而是一堵數丈厚的橡膠城牆。
他上千斤的力量衝撞過去,被對方几次勁力變化,竟然生生卸掉大半。
而他自己,卻反倒被反震的力量衝進身體,五臟六腑好像瞬間移位了一樣難受。
“不好,走!”
許清歡在雙方實打實地交手瞬間,真實感受到了天寶的真實修爲,知道不是他現在可以對付,當即毫不猶豫地借勢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