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強自一笑,道:“我是什麼人,我不就是一個爾石星人麼。至於實力,我或許有一些,但比起言曼你,還是不夠看的,你也不必有什麼懷疑了。”
言曼哪裡肯信,她已經對他產生了深深的懷疑,當即沉着臉,突然伸出手去,抓住他身上的衣服,猛然一撕,只聽得“嗤——”的一聲響起,江平的衣服被撕下一大片,裡面紫色的紫藤戰甲赫然裸露出來,在對方的面前暴露無疑。
看到對方身上穿的這副深紫色的機甲,言曼愣了一愣,隨即靈機一觸,想起什麼,臉色頓時爲之一變,失聲道:“原來,原來你就是那個紫甲人!”
當初那個擅闖上林苑,打傷青銅部士的紫甲人,雖然一直沒有被抓到,但是在獨角人心中,依舊是一根刺,念念不忘的,言曼自然也不例外。
她心中本已經有所懷疑,在見識到對方剛纔那樣高深可以匹敵自己的實力,現在又看到對方身上裡面穿的這套紫色機甲,自然而然,就把對方跟當初的那個紫甲人給聯繫起來了。
看到對方道破自己的紫甲人身份,江平也不禁爲之臉色一變,隨即強自鎮定道:“你胡說什麼,我哪裡是什麼紫甲人了,這不過是一副普通的生物機甲,你知道的,現在的機甲很多都是模仿紫甲人的那副機甲……”
言曼哪裡肯信,恨恨的道:“事到臨頭,你還在這裡騙我麼,簡直豈有此理!”
說着正要站起身來,這時突然覺得雙臂一緊。已然被對方給抱住,隨即被猛然掀倒在了地上。
她吃了一驚,下意識想要掙脫起來,但卻發現,對方按住自己的雙臂。重若千鈞,如山嶽般不可撼動,自己在對方的壓制下,竟然不能動彈分毫。
她臉色劇變,扭頭看向對方的俏目中射出森寒殺機,帶着驚慌呵斥道:“放肆。大膽,你想幹什麼,還不放開我!”
江平這時突然冷笑幾聲,笑聲中充滿着一種森寒冷厲的意味,聽在言曼的耳中,情不自禁的生起一種不寒而慄之感。
她堂堂一個青銅部士。在一個卑微低賤的爾石星人面前,竟然生出了害怕膽寒之心,這說出去只怕十分荒唐可笑,但是現在她的心底,確實是抖顫害怕了。
她突然覺得,眼前的人,一時之間變得是這般的陌生。可怕,渾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她感受到了從對方身上迸射出來的森寒殺機,以及那強橫不可抵擋的力量,眼前的人,哪裡還是一個卑微低賤,可以任由她生殺予奪的可憐螻蟻了,分明就是一個可以隨時要了她性命的惡魔!
眼眸中情不自禁的浮上了幾絲懼意,聲音帶上了幾絲抖顫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你想幹什麼……”
江平哈哈一笑,隨即目光一冷,神色浮起幾絲猙獰,寒聲道:“言曼。怪不得我,我本不想這樣的,但你既然已經識破了我的身份,我必然留你不得!”
聽出對方話中隱含的殺機,言曼臉色再變,變得一片蒼白,全無一絲血色。
“你,你要殺我?”她聲音顫抖道。
江平道:“不錯,實話告訴你,我確實就是你們要找的紫甲人,現在你知道了,我自然留你不得,自然要殺了你。”
“沒想到,那個紫甲人原來就是你!想不到你竟然隱藏的這麼深,我和侍將大人都被你騙了!”言曼咬牙切齒恨恨道。
想起當初被對方騙得團團轉的情形,言曼就羞慚惱怒不已。難怪那個紫甲人一直沒有音訊,原來這個紫甲人正主就在自己面前,就是這個軍情處統領,可笑自己卻一心還想着讓對方去找紫甲人,能找得到纔怪了,現在想來,還真是滑稽可笑了。
江平哈哈一笑,道:“你說的不錯,只是你明白的太晚了,這隻能怪你們自高自大,目空一切,不把人放在眼裡。好了,廢話少說,現在我就送你上路吧!”
說罷就用動手。
言曼神色再變。若是以前,一個卑微低賤的爾石星人在她面前說,要殺了她,她自然是嗤之以鼻,只當作一個笑話的,但是現在,她卻沒有了半點這樣的心思,她知道,眼前的人說的是真的,而對方也真的有這份實力。
眼中終於露出不可遏制的恐懼,使勁掙扎起來,但卻發現自己原本強橫一時的力量,在對方的壓制下,變得孱弱無比,根本動彈不得,她這時才發現,自己還遠遠低估了對方的實力,對方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了她身爲青銅部士的實力,只怕已經可以比肩黑鐵校尉了。
“住手!你不能殺我!”
在對方的大掌就要落下之前,她陡然張口大呼道。
江平的大掌一時停在半途,喝問道:“怎麼,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言曼惶急喊道:“你不能殺我,你若殺了我,身在附近的柳炎侍將大人必然會有所感應,必然會趕來爲我報仇,她趕到此地,只是瞬息之間的事,你雖然力量強大,但絕不是柳炎侍將大人的對手,必然也逃不過一死!”
江平聽得一怔,喝道:“你在威脅我?!”
言曼道:“我不是威脅,我說的都是真的。”
江平心念電轉,略一思忖之下,發現對方說的還真大有道理,可能就是事實。
想到這裡,他面色一陣變幻不定。
這時言曼又使勁掙扎了幾下,道:“你,你還不快放開我!”
江平冷哼一聲,又把對方給緊緊按在地上,揚起大掌,道:“我若不殺你,你一定會去向那柳炎告密,那柳炎也必然不會放過我,而我現在就殺了你,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言曼聽了,嚇得臉色蒼白,連忙呼喊道:“不,你只要放了我,我保證不會向柳炎侍將大人告密!”
江平聽了,感覺可笑之極,道:“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話麼。”
言曼道:“你一定要相信我,以前我不是放過了你,讓你逃走了,否則你怎麼能逃過柳炎侍將大人的懲罰。”
江平冷笑道:“那是以前,現在你還會有這般好心麼,剛纔的事情不就是一個明證,若不是我躲得快,此刻早就被你一掌殺了。”
言曼神色閃過一抹尷尬,道:“剛纔的事,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但我保證,以後不會對你不利了。”
江平冷笑起來道:“你以爲你這樣的鬼話,我會相信麼。”
言曼急聲道:“你一定要相信我,其實剛纔我要向柳炎侍將大人求救,早就求救了,你又能阻止得了麼。”
江平聽得一怔,仔細的盯了對方几眼,發覺對方似乎並不是在說謊,而仔細一想,對方說的也大有道理,那柳炎就近在咫尺,以他們獨角人的手段,相互之間肯定有密切的聯絡,她若要向柳炎發出求救信號,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但是她顯然又沒有這樣做,否則此刻這裡,肯定已經是獨角人云集了。
他不禁漸漸相信了對方的話了,但依舊感覺到幾絲不解,問道:“你爲什麼不發出求救信號?”
言曼掃了他一眼,帶着幾絲嬌嗔的道:“我若發出了求救信號,你今天還能活得了麼。”
江平怒喝道:“我活不了,不正是你所願麼,剛纔你不正是要一心殺了我麼!”
言曼道:“那是剛纔,但是現在,我已經改變主意了。”
江平質問道:“爲什麼,爲什麼又改變了主意!”
言曼道:“還能是爲什麼,當然是見到你實力不凡,讓我大出了意料之外了。你這麼大有實力的人,就這麼死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江平怒哼了一聲,喝道:“難道你就不怕我跟你們獨角人作對!你知道的,你們獨角人和我們人類之間,仇深似海,勢不兩立!”
言曼道:“或許在以前,你說的不假,但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而現在,我們和你們之間,就有一個共同的敵人,所以我們之間,還可以成爲朋友,你說是不是。”
江平怔了一怔,他明白,對方說的那個共同的敵人,就是蟲族,原來那蟲族果真沒有被完全剿滅。
但他又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對方對待自己的態度,總覺得有一些古怪。
但是不管怎麼說,他確實感覺不到對方身上的敵意了,在沒有別的辦法可想的情況下,他只有選擇相信對方一途了,除此之外,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殺了對方?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反而會引來大禍。
想到這裡,他手上一鬆,放開了對方。
感覺到壓制身上的力道散去,言曼心下一鬆,一個魚躍翻身,站了起來,在對方面前站定,一雙俏目望向對方,透出幾絲複雜的神色。
這個人,分明是個卑微低賤的爾石星人,卻爲何有這般強橫超出我青銅部士的實力,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若不是事實擺在面前,打死她言曼也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