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生時代,學生每次考試之後,最好要根據考試的成績和內容進行一下階段性的總結與反思。武者也是一樣,一直悶頭苦練和始終保持戰鬥,都不會有什麼好的效果。從長城之外歸來以後,如果沒有什麼傷病,都會選擇去進行修行和總結。
狀態休整過來的楊逍,接下來的幾天,白天的大部分時光都用在了修煉室裡。那本《噬星槍殘篇》被他重新裝裱了一下,昏黃的紙張一共也沒有幾頁,但是他每次翻閱都隱隱有所得,所有文字都儘可能地深入淺出,背後的武學境界的高度,楊逍到現在也沒能看清楚。
楊逍手裡的《噬星槍殘篇》是前半本,內容包括槍法的基礎習練方法,對抗人形和非人型生物的兩種槍法思路。噬星槍並沒有任何固定的招式套路,只有被詳細**過的各種細節化的戰技。楊逍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套路招式都在他沒有的後半本里,如果沒有的話,楊逍總覺得這半本書沒有看上去那麼老舊。
目前人類的武學也是除了基礎的萬金油招式,沒有任何比較成型的套路和定式,因爲人類的武學已經進入了一個極端個體化的時代,每名武者的一生都在爲專研出能將自己的力量最大化的武學。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自第二代人皇時代以來,人類的基礎武學就已經臻化,一切武學招式戰技,都被去除了神秘化的外衣,**優化成了最本質的動作。
上個人類時代的傳統武學的路子已經走到盡頭了,歷史的車輪不斷向前滾動,武學大師開宗立派的時代就這樣徹底結束了。現在人類的武館,已經不再代表某一種流派的武學,而是代表着一個武者的羣體,和羣體所擁有的資源與權力,就像是自己擁有着非軍隊武力的正當,
進入武者圈子以後,楊逍新增的權限中就有一項,可以用貢獻點來兌換的一些人類頂級強者撰寫的武學秘籍的查閱權,那些武學秘籍本質上更接近於,強者們的武學修行過程中的心得與感悟。作者通常都詳細地寫下了,從一些小小的想法開始,逐漸變成一些驚世駭俗的招式的路程。那些招式本身是對其他人沒有什麼用的,人類個體力量越強,個體異化程度就越高,一個人自己鑽研出的精妙招式,換在另一個人身上,多半時候都是一坨屎,剩下的時候也只是差強人意。
雖然《噬星槍》的價值楊逍並沒有完全利用,但是似乎也應該爲自己研究出一些威力比較強大的殺招了,畢竟噬星槍的武學境界本身是很高,但是楊逍手上的半本中並沒有真正屬於那個境界的招式。研究出屬於自己的武學,這種事情最好還是不要一摸黑地自己去探索,若是走了前人走過的彎路,後果不是所有時候都是簡簡單單地浪費了時間。於是,楊逍覺得自己應該考慮去找本秘籍看了。
既然想到了,楊逍就去直接做,雖然隨着肉體的不斷強大,擁有了比普通人更長的壽命,武者的時間仍舊是很寶貴的。從修煉室裡出來,回到臥室,楊逍拿起了虛擬網絡頭盔,戴了上去。這是人類最新的一代網絡設備,因爲還不能完全確保對普通人類沒有任何影響,所以目前只允許武者使用,普通人戴上去是沒有辦法通過身份認證的。
虛擬網絡的操作界面和流程,與傳統網絡沒什麼區別,只是將2D的平面畫面,轉換成了和人眼直接看到的畫面極爲相近的3D畫面,楊逍第一次用這個東西,也沒有感覺到什麼操作障礙。楊逍在主界面上找到了一個選項,“第一武館”,直接點了下去。其他地方楊逍並沒有想去的興趣,也不好奇,比如什麼武者論壇之類的東西。像是這些地方出來的消息,如果經過確認的話,是會定期整理成供武者內部傳閱的刊物的,楊逍自己沒有消息要發佈,就沒有去那種地方的必要。
眼前的畫面開始轉變,一比一復刻的第一武館的三維浮現在眼前,看着很真實,不過倒也沒有什麼真正的質感,因爲除了視覺以外,也沒有其他什麼信息回饋。現實世界中的武館侍者都是普通人類,而這裡的侍者則都換成了AI。這裡的人類的科技研究,並沒有投入多少精力在人工智能方面,所以虛擬侍者的功能也就相當於一個人形的菜單列表,這和侍者逼真的形象產生一些落差感,讓楊逍有一點點的失望。
索性直接換成菜單模式,楊逍連續點了兩三下,開始調閱第一武館內儲存的典籍。各個武館的典籍都不是共享的,典籍本身就是一個武館實力的表現,甚至有時候比武者本身更重要。武者的成長越到後段比拼的,就越來越靠向武者對武學的悟性,比拼的是各自武學的境界。
人類武學發展到了現在的狀態,單純靠某個人,去觀看羣星,觀察大地水流,來感悟出具有突破性的武學境界,已經是完全不可能的了。羣星畢竟是羣星,大地也只是大地,水流還是那個水流,它們都不是人,即使能從中感悟到天地運轉的法則,對人類來說也是近乎空中樓閣鏡花水月,有些過於虛無飄渺了。武學的境界再深奧幽遠,也還是屬於人類本身的境界。
人類的歷史是不斷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前進的,武學也是一樣。招式雖然繼承不了,但是某些境界的傳承,卻是完全可以讓人類增加一兩位頂尖實力的強者。這倒不是說每個人都可以去查看最高境界的武學典籍,去看自己境界無法達到的東西,最終沒有任何好處,只有害處。
一番搜索過後,楊逍最後鎖定了兩套槍法《龍膽》《滅世》,都是由初代人皇時代的槍術武者寫下的。這個時代的典籍後附的各代強者所留的筆記與詮註是最多的,對於新人武者的借鑑意義也是最大。因爲槍術武者在武者中,只是很小的一支,所以兌換價格並不是很高。典籍價格上,最高的是歷史流派衆多的劍術,其次是所有武者都會用得到的身法。
通過武館的資料庫,倒是如楊逍所料的,沒有找到任何與《噬星槍》有關的資料。埋葬在歷史長河裡,沒有真正傳承下來的武學,《噬星槍》也不是頭一份。
即使都只買初始的幾冊,楊逍也沒有錢把兩本一起買下來,當然即使買得起,買下兩本也是一個愚蠢的行爲,博採衆家之長這種事,不是楊逍現在的實力能做得到的。楊逍開始仔細研讀兩本典籍的總綱,和前人對兩本典籍的概括性描述,這些免費查閱的內容,對武者挑選典籍有很大的影響。
兩本典籍中,《龍膽》是有歷史淵源的,早期雛形形成於鐵器時代的諸侯戰爭中,主要的思路就是在千軍萬馬的戰陣之中,首先要保存自己,然後遊刃有餘地靈活殺敵,不追求大面積的屠殺效率,只追求來去自如而且能夠對敵方主將產生足夠的威脅。《龍膽》演變到現在則是變成了一套專門對付體形和人類差距沒有過大的黑暗生物的槍法,最大的特點是完全不懼怕數量巨大的黑暗生物,即使它們擁有足夠的智慧,研究出各種低級高級的戰陣。
《滅世》則是應該說還是處於雛形的一種槍法,因爲這種槍法本質上,現在其實只有一招,就是“滅世”。這是種非常年輕的槍法,它沒有借鑑到任何前人的武學,而是在第一次黑暗浪潮來襲的時候,面對黑暗生物海洋一般的襲擊時,臨戰頓悟的。《滅世》所代表的,就是人類在生死存亡之時,面對滅世之力的時候,以同樣滅世的力量來進行對抗的一種武者之心。《滅世》的本身發展很久之前就徹底陷入了停滯,長城建成以後,老一輩的武者皆已入土,武者中就再沒有人真正面對過那種滅世之力了,沒有相同的感悟加入,這種停滯也就必不可免了。即使如此,《滅世》也幾乎成爲了每名天空武者都會選擇查閱的典籍,它的意義早已超越了武器的分界。
楊逍仔細地思索了一陣,最後還是選擇了《龍膽》,畢竟單純地提高殺傷力,對於現在的他也沒有什麼意義。下了決定就不再猶豫,楊逍點下了支付按鈕,能買幾本買幾本。武者的成長初期,貢獻點是不能留的,都要在最短的時間裡轉化成自己的真實戰力。
“叮——”,郵箱傳來了提示音,楊逍的私人虛擬空間裡,書架上多了一本賣相十分古樸的書籍,文字的排版也是古式的豎排。楊逍還是嘆了口氣,因爲他看到注意事項上,着重標註了,這些典籍都是隻能在虛擬空間裡查看,連打印出來自己看都是不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