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啓帆估計也不會想到，自己搶了點金號後，會連鎖反應的導致兩大走私商人的死嗑，此刻他正在一間倉庫裡察看，思索怎麼把它改成鮮肉培育工廠。
鮮肉培育工廠這個設想早就有人提過，所需的技術也完全成熟，甚至在培育的過程中還可以加入電擊，藥物，激素等刺激，讓肉質更細膩，口感更好。
唯一的問題，就是成本太高了。培育出來的鮮肉一斤的成本至少需要一萬信用點，夠買幾百斤養殖肉了。
唯一對鮮肉培育有需求的，是遠航開拓艦隊，沒錯，就是張遠山所率領的那種開拓艦隊，他們遠離人類世界，深入荒蠻宇宙，沒有補給，沒有後援，往返一趟常常需要二三十年的時間。
在這種情況下，肉類和蔬菜已經不再是單純的食物了，而是影響士氣和心理健康的戰略物資。你能想像進入危機四伏的宇宙深處，面對無窮無盡，無法想像的危險，卻天天啃營養劑，連口肉都吃不上的日子，是多麼的悲慘嗎？
不知道？去連吃一個月泡麪你就能體會得到了。
所以，儘管成本高昂，鮮肉培育設備還是遠航艦隊的標配。
也因爲這種高昂的成本，人類對進食人造肉沒有太多的抗拒心理，幾萬信用點一斤的人造肉啊，就算是從培育池裡撈出來的又怎麼樣？
地球時代，就是因爲貴和香，人類把貓屎咖啡喝得津津有味，喝得高端大氣。連這種從貓科動物的排泄物裡挑揀出來的東西都能喝下去，區區培育池裡的肉有什麼不敢吃？
以現在的人造肉技術，高端的和牛肉，雪花肉，寸筋肉等等都能加工得出來，只要配上合適的宣傳，說不定還能引起一股吃人造肉的潮流呢。
查看了一遍，張啓帆已經有大概的思路，現在他需要兩個巨大的培育池，可以自動加註營養劑，自動恆溫，最好還能自動切割包裝，那就不需要人去值守了。
這種大培育池需要專門訂做的，張啓帆量好了尺寸，和李莉馨坐上了車子，通過自動導航駕駛，直接往距離最近的一個機械加工廠駛去。
前進要塞的經濟不活躍，工業萎縮，機械加工廠的生意很差，門口一副破敗蕭條的跡像，倒是因爲前進要塞的地皮不值錢，加工廠的面積倒是挺大的。
一聽到有生意上門來，加工廠的大個子老闆簡直是用百米衝刺的速度飛奔到張啓帆的面前，搓手問到：“兩位老闆，有什麼需要的嗎？我們這裡的業務非常廣泛，來料加工，按圖訂做，維修維護，引擎檢修，戰艦翻新，噴漆打臘……。”
張啓帆面無表情的看着口若懸河的老闆，一言不發。老闆吹噓了一半，看到張啓帆不爲所動，很快就說不下去了，搓着手尷尬的笑着。
等老闆停嘴了，張啓帆才說到：“我需要兩個培育池，長二十米，寬十米，深五米，防水，恆溫，耐鹼性，帶自動投料，自動切割，自動包裝生產線……，自動系統用cfy8790芯片，預留編程接口……，能做？”
一連串的要求和參數報出來，聽得老闆目瞪口呆，直到聽完他才反應過來，哭喪着臉說到：“客人客人，你說得太專業了，我聽不懂，你等一下。”
說着，大個子老闆轉身往廠裡跑去，邊跑邊叫到：“師傅，師傅，來貴客了，來貴客了。”
望着老闆飛奔而去的身姿，李莉馨撲哧一下失聲笑了起來。
張啓帆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有什麼好笑的？
李莉馨忍着笑說到：“很多行業裡，‘貴客’的意思就是難纏的客人，‘來貴客了’的意思就是：有個很難搞的客人來了，我搞不定啊，快來幫忙啊！”
說完李莉馨自己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張啓帆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這句話有什麼好笑的嗎？顯然，他的幽默細脆不足以讓他理解李莉馨的笑點。
幾分鐘後，加工廠的老闆帶着一位身材比他還要壯碩魁梧的白人壯漢走了回來，那個身材看上去不像師傅，倒像打手。
李莉馨暗地裡嘀咕到：“不會以爲我們是過來搗蛋，要把我們扔出去吧。”話雖這樣說，她的心裡可一點緊張的感覺都沒有，有張啓帆在身邊，就算對方開裝甲過來，她都不一定會緊張。
“就是你要造東西？”魁梧的壯漢上下打量了張啓帆一眼，語氣有些生硬的問到。
他的這種語氣，讓老闆臉色一變，伸手偷偷拉了他一把，轉向張啓帆兩人點頭哈腰的笑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兩位客人，這位伍茲師傅是我們加工廠技術水平最好的師傅，平常不怎麼接觸客人，有什麼得罪的地方千萬不要見怪。有什麼需要和要求，儘管吩咐他，他絕對可以讓客人您滿意的。”
這個叫做伍茲的魁梧壯漢臉上有些不情不願，似乎不願意看到老闆對別人點頭哈腰的，伸手撥了撥他老闆的腰。
他的老闆卻快速回過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四目相對間，伍茲臉上抽了抽，臉上現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敗下陣來。
他的老闆滿意的橫了他一眼，轉頭回來的時候，還不經意的鼻子輕‘哼’了一聲，混身都散發着一種‘敢不聽老孃話’的氣勢，可問題這個老闆是男的，那個伍茲也是個更魁梧的男人。
李莉馨的目光在兩個大男人的身上來回了幾趟，下意識的往張啓帆身邊靠了靠。
她的這個小動作，被細膩敏感的老闆察覺到了，轉頭坦然的和她對視了一眼，目光堂堂正正，沒有閃爍，沒有遲疑，倒是有一種‘我們就是這樣，你懂的’的眼神。
對方這麼坦然，倒輪到李莉馨不好意思了，歉然的笑了笑，衝對方點了點頭。這樣的關係她又不是沒見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只是這一對的形象太野獸，不夠美型，才把她嚇到而已。
張啓帆估計不會料到，就這麼短暫的目光相對間，竟然交流了這麼多事情，他正向伍茲詳細的重複他培育池的參數和需求。
一開始伍茲還不以爲然，雖然他們這個加工廠生意很蕭條，但這和前進要塞的大環境有關，和他們的技術水平無關，以前他們都是承接引擎檢修，戰艦翻新等業務的，現在弄一個培育池，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是聽了一半，伍茲那不以爲然的神色就徹底不見了，聽到恆溫管的參數和要求之後，他的眉頭情不自禁皺了起來，再聽到自動系統要用cfy8790芯片，還要預留編程接口的時候，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自動恆溫管道如果要達到你這個要求的話，需要內部走焊，我們的智能自動內部走焊機前年壞掉了。你說的那個芯片我們也有，但它哪裡有什麼編程接口啊？你想留它也沒這個接口給你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