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朔西這次是瞞着家父來的慕花樓,平日裡,父親會嚴禁他的出入,偶爾也不過在府內寫些書畫,他的文采在市面上吸引無數人的熱愛和追捧。這次來這,實在沒想到會碰上這種情形。
皇家的護衛被人所殺害,而殺人的地點就在他所處的樓的背後,慕花樓被封鎖,本來還在焦慮的他此刻好像腦子空白,她的手裡似淡淡的女兒香,在他的鼻腔裡縈繞。
“王公子,有外人來了,我先走了,今日我見你一事,你可不要說給外人聽,不然,你的性命難保。”
她在唬他,看着人更木頭一樣,她心一橫,踩了他一腳,“記住了!”
他吃痛,纔回神,點了點頭,莫瑄放開了手,就似瞬間不見了般,王朔西臉頰上的肉剛剛被捂得十分嚴實,王朔西剛想往臉上摸,包間的門口就闖進一個殺氣騰騰的人。
他帶着一個很微弱的燈火,照着他的臉,如同赤色一般。
“你,爲何不行禮?”
這是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居高林下,盯着王朔西,就如同看着螻蟻,不過現在他感覺,此人更像個傻子,這手停在白皙的臉上,表情呆滯,耐人尋味,這不就是傻子嗎?
後頭又跟上了兩個護衛,一個腿都站不直的小廝,護衛一人帶着一個燃着的白蠟燭,鎧甲被照的發亮。小廝的衣領被兩個護衛攥在手裡。
小廝整個人都像被提着上來的,他的臉色看起來十分慘白,“公……公子,救我。”
王朔西本在猶豫着是否亮出家牌,現在看到自己家的僕從這個模樣,他手捏着家牌,亮在敖棄的眼前,“把他放開,我是當今匹元之子王朔西。”
“王匹元家的兒子?”當今在皇上身邊一文一武,文是王匹元王宜年,武是皇家護衛領頭敖棄。
他手接住了令牌,眼一眯,“拿着個假牌就想糊弄我,當今匹元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垃圾?”
他隨意的將王朔西的家牌扔在地上,家牌上的王字被蓋在了地上,王朔西一直在家中,不聞朝廷的事,殊不知,朝廷上的文,武,暗地裡鬥了千百回。
王朔西瞪大眼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家牌被人隨意的丟棄。
“你們兩個在幹嘛,這種無賴之徒,滿嘴謊話,還不打?”
敖棄又吩咐了下,“記住,別打露出的地方,別動皮肉,動骨頭。”
兩個護衛走上前去,疏鬆了一下自己的筋骨,貪生怕死的小廝被敖棄一腳踢到旁邊趴着,敖棄就站在不遠處,看着王朔西被護衛一拳一拳的捶打,他不是什麼習武的人,幾下下來,他的骨頭都感覺要碎裂了。
莫瑄剛剛從三樓的窗,爬向了四樓。
雖然符咒消失了,但是這些本領還在。
她靠着四樓的窗口,這人啥都不會,這樣下去豈不是要被打死。
她情急之下,還是慣用符咒,但是她的指尖畫不出任何的符。
莫瑄環視着附近,外頭微弱的光透進,她也看清楚了,這是個書房,櫃上有些硬木而封的書籍,桌上有幾張黃紙,筆墨,她現在就在王朔西包間的樓上,爲了不讓下面的人察覺到,她輕挪着腳步,走進書桌檯面,拿到黃紙和筆後,坐在書桌旁邊的地面上,靠書桌掩蓋自己的身軀,緊緊捏着黃紙對着月光。
解夢師與生俱來的魔力與需要的介質都不同,胡爺爺精通符咒,但是他一向不喜歡傳授符咒給他,他和她說,解夢不是她該學的,她只要學會好好防身保護自己就好。
她不信,她可以做到的,403平行世界上的人個個都是解夢師,爲什麼她不行,爲什麼她不可以成爲一個優秀的解夢師呢。
她默唸着,解夢師的含義代表着正義,勇敢,智慧。
之前學習符咒的時候,都是直接用手劃,怕被胡爺爺知道她偷學符咒,書閣上記載過,符咒是解夢師的大根,很多解夢師都以符咒做爲解夢的關鍵,符咒的運用有書寫,吟唱,默唸三個大類。
以紙爲媒介需要的功夫比用手劃簡單的符記難得多。需要將符咒的任何細節都要畫下,並且進行默唸啓動符咒的咒語。
三樓,王朔西本來吃痛的聲音越來越小,好像到了奄奄一息的狀態。
慕花樓裡無人敢出聲,沒有人敢爲這個不相識的人出頭,也沒有人敢趁機逃出慕花樓,那個躺在地上的屍體就是警告。
慕花樓內又點上了白蠟,個個花魁抱在一塊,躲在角落裡小聲的哭泣,誰都不知道這樣的一場突如其來的劫數什麼時候才能離去。
有一個花魁,她坐在琴前,死死的攥着琴絲,她的手指被勒出了幾顆血珠,滴落在琴上,那個三樓的少年爲她而來,現今可能要被打死了,但是沒有人敢救他,即使他是當今朝廷匹元的兒子。
那個敖棄說的話就是給衆人聽的,他說他現在打的是個假的匹元之子,怎麼會有假,誰敢造假匹元的家牌。
不行,沒人救他,那她就去。
她坐立不安,手哆嗦着摸地毯下的匕首,當她拿出來的時候,她的手背就被一個石頭擊打,匕首落在了地毯上。
是慕娘,嚴雪的眼眶裡都是不敢置信,慕娘手裡提着個小燈籠,向坐在地上的嚴雪靠近,她壓低了聲音,“你想救他?嚴雪,這個人的父親可是你的仇人。難道你統統都忘了?”
她的手使不上勁了,她看着慕孃的鞋面,眼底裡,全是翻滾的情緒,“我沒忘,但那是他父親犯的罪過,可他……並沒有啊。”
慕娘蹲下身子,突然狠狠的扼住嚴雪的下顎,“你真的是有夠愚蠢的。”
與此同時,莫瑄畫下最後一筆符咒,幾張黃紙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符號。
“咒令,虛實變幻,雄火燃起。”
其中一張本在地上的黃紙懸在了半空,閃出了金色的光芒,一個小小的火球,立在她的眼前。
額,她的雄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