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令,治癒。去。”
又一張寫滿了符的黃紙懸起,這張紙上的墨水定了型,一個個符咒彈起,重重地穿過了地板,飛速的進入王朔西的體內,護衛只看到一道青色的光影。
以爲自己看花了眼,瞬間又消失不見。
王朔西有這麼一個短暫的時刻,覺得身上的疼痛都沒有了,他應該已經死了吧。古人有云,已逝者,善人得以晉升,惡人得以下九重。
他,王朔西,一生短暫,行善行惡,皆無作爲,那他會去哪呢。
耳邊不知何時聽到火焰的聲音,又有燒焦的味道。他在恍惚中被人又踹了一腳,將他狠狠的踹向火堆裡。
他艱難的睜開眼睛,有一個穿着黑袍的少女朝他走來,迎面的是一團團巨火,但她絲毫不懼,凌亂中,他聽到有很多人在尖叫,打他的護衛不見了,小廝大聲的尖叫着,“燒起來了,快跑。”
也有人說,“快滅火!”但這火越燒越大,只有他一直昏迷在那。
“呆子,仙姑我來救你了。”
“仙姑,我是死了嗎?”他一開口,就感覺喉嚨處十分的疼痛,接着是骨頭也在痛。
“沒死,別動了。治癒符就一張,難免會痛。”
她將他扶起來,這下王朔西纔看清,仙姑的周圍似有一個保護圈,這火再咧,都未能傷及她分毫,那他呢,他的身體附近也環繞着一個圈。
剛剛是仙姑救的他。
“仙姑,我……咳咳咳。”
“別說話。”莫瑄扶起他,站直了身,他整個人都似軟弱無力,他整副身體都靠在她的身上,莫瑄扶起他後,趔趄了幾下,“好傢伙,伙食不錯。”
誰叫她,偷吃了他的東西呢。就幫幫這個呆子吧。
“你家在哪啊?”莫瑄有點茫然等會往哪走。
但是沒人應答,王朔西又暈了,整個腦袋都垂下來了。
莫瑄扶着王朔西走到窗前,她探頭看了看窗外,空無一人。
“不錯,就走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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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舫主,貌似是三樓那先着的火,不會是敖棄那個人放的火吧!”
“你覺得呢?”舫主把玩着手上的兩顆玉珠,它們輕碰在一塊時,發出哐哐的聲音。
慕娘精緻的臉上還帶了點黑,她剛剛想滅火的,沒想到這火,不管是用水澆,還是用溼布蓋都沒用。
一羣人倉皇而逃,逃出了慕花樓後,她的心裡面全是不甘心,到底是誰,一直在阻擾點燈之夜,如果今晚能夠順利舉行……那麼她多年來的潛伏,也算是有意義。
現在,全部……功虧一簣了。
若是慕花樓沒了,那她對於舫主來說,連個棋子都不算了。
“舫主,慕花樓內,無人受傷,且……慕華樓的大火自己就消下去了。粗略掃視了一番,裡面的擺設都沒有損毀。現在,那些護衛衝進去霸佔着那塊地了。”突然出現一個全身黑衣的人,恭恭敬敬的蹲在舫主面前。
不少人聽到都驚訝,剛剛的大火來勢如此之猛,無人受傷,無人損毀。
“那具一樓的屍體還在嗎?”
“在。並且毫無燒過的痕跡。”
“有趣,實在有趣。”舫主擡頭望着頭頂,幾隻黑鳥飛過,還發出難聽刺耳的聲音。
舫主突然間開口問:“你們說,這火會不會是鬼火呢?”
個個面面相覷,慕花樓內的人,沒多少個真真正正見過舫主,舫主的臉生的十分俊俏,有個花魁看着他眼裡都似發了光,大膽着說,聲音帶了些尖,“有可能是呢,舫主,你看這火何時不……”
她的話還未說完,脖子上不知何時出現一道血痕,她的最後一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她保持着一副自以爲是的模樣,倒在地上。鮮血順着她的脖子留向地面。
這個變故嚇得其他人尖叫一聲,被舫主看了一眼後,互相抱着,沒人敢說話。
沒有人再敢對他產生什麼幻想,慕娘往後看,那個花魁是自己帶出來的,多年來,雖然心機深,但是爲人還是忠誠,這就……死了。
八年的時間,他變了。慕孃的心裡想着。
在場的人都覺得後怕,這個人,長了一張乾淨不染世俗的臉,但是心怎麼會那麼痕。
那個蹲在舫主眼前的黑衣人,起身,往那個倒下的花魁身邊走,他拿出一個容器,小小一瓶,但是這個容器,將那個花魁流的血都吸走了。就像個無底洞一樣,直到,這個屍體變得蒼白,乾癟。
“不管它是人是鬼,我都會將他挖掘三尺,暗衛聽令。”
暗處裡的人都應聲,“在。”
“給我找到這個放火的人,活捉給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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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朔西醒來時,發現自己居然是在空中,望着下面的建築物,他大驚失色,雙手立刻環住了身旁的人。
若是有人看見,定會覺得兩人的姿勢十分可疑。
嬌小的女子摟着個比他高大的男人在半空中滑過,這男子還是一臉嬌弱相還帶了些驚恐。
“仙……仙姑,我,我恐高!”
最後落地的時候,王朔西本來就柔弱的身軀,胃裡翻江倒海,吐上了一番。
莫瑄有些不好意思了,詢問一番,“你……還好嗎?”
“我……還……嘔。”王朔西雙手撐着膝蓋,又吐了一圈,頭暈眼花,樣子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對不起,我沒想到,你還暈這個。”莫瑄背對着他,“我沒治癒符了,剛剛飛來飛去的還用了我一張隱身符,要是我寫多一張治癒符,你現在可能就沒這麼難受了。”
“不過,好消息是我找到你家了,就在……前面。”莫瑄話一說完,轉身發現,王朔西又暈了,不過這次四腳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