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黎昕現在都是簽約藝人階段,他已經在黑暗星蹉跎一段時間了,如果不幹點簽約藝人的事情,到時候只怕又得負分勳章了。這個階段的名稱叫做戲班子賣藝(簽約),雖然系統會盡量逼他走括弧前面那個路線,不過這裡畢竟是未來星際世界,戲班子什麼的已經不存在了,在宏觀背景下無法符合條件做不到不是黎昕的錯,所以他只要認真簽約出專輯就行了。
這一次風烈雲沒有搶,他與菲爾合作,很快地得到了一艘運輸艦,有專人駕駛運輸艦送他去黑暗星將那一萬多人帶回來。
說來也奇怪,菲爾本來是發自內心畏懼風烈雲的,曾經的記憶會成爲他的心理陰影,再次見到風烈雲時也是帶着畏懼的。可是當黎昕講述自己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菲爾又設身處地地爲黎昕着想後,這兩人再跳開黎昕談事情時,那種畏懼和隔閡突然沒有了,反倒有一種惺惺相惜又十分理解的感覺在兩人中間產生。
尤其是菲爾細細詢問風烈雲這段時間有沒有照顧好黎昕,而風烈雲詢問菲爾是如何認識黎昕之類的事情後,兩人更是一拍即合,一起開始討論那些年我們一起養過的碳基這個話題,十分熱絡。
當然這個熱絡是在菲爾主導下的,畢竟是fire的老大,八面玲瓏,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有他在自然不缺話題。否則就靠風烈雲那點情商和交流手段,估計那冷場冷得得比黑暗星的冰湖還要冷。菲爾則是除了恐懼外,對風烈雲還有那麼一絲絲仰慕,強者誰不敬佩,因着這份仰慕他說話格外小心,風烈雲聽得很舒心,自然而然地就認下菲爾這個小弟兼boss。
咳咳,小弟是指個人關係,要是上升到團體關係,菲爾還是boss,而風烈雲則是fire請來的強力外援,月薪相當高,就是有一半都被黎昕收走當治療費了。好在風烈雲不怎麼在乎錢財,戰艦都啃過的人,能在埃米爾舒舒服服地住着,還在乎什麼錢。
風烈雲啓程之前,黎昕錄製了一段自己吹奏的《平沙落雁》給他,這首曲子不僅僅能壓制黑暗星人的精神躁狂,還容易讓他們產生歸屬感,讓他們沒有太多排斥就能夠在埃米爾紮根。
等風烈雲走之前準備運輸艦的時候,他先陪黎昕去了布萊克的黑診所,畢竟奧洛斯和賈麗爾爲了他精神異變現在正在承受布萊克的折磨,還是趕快救治的好。
由於事先沒有通知布萊克,黑醫生在聽到有人進門還十分不滿,放下手中的患(實驗)者(體),一邊走一邊說:“難道你不知道有個詞叫預約嗎?我很忙的!”
“就是因爲知道你很忙纔不去預約,”菲爾早就瞭解布萊克的德行,根本不在乎他的憤怒,“如果預約,你永遠都沒時間,所以我就直接過來了。”
布萊克相當不滿地去會客室見菲爾,結果一眼就看到跟着來的黎昕,頓時雙眼冒光,直接撲了上來。
然後他被空間之力控制,玩命跑都跑不到黎昕面前。科學說法是風烈雲在他和黎昕面前設下一道空間屏障,布萊克只要邁過空間屏障就會出現在會客室門前,這是一個空間折射;玄幻一點的說法就是,布萊克遇到了鬼打牆╮(╯_╰)╭
“阿木?”布萊克瞧風烈雲一眼而後搖搖頭說,“身高體重骨齡乃至聲紋都不一樣最重要異能不同,絕對不是一個人。你是亞裔,眼睛應該是黑色或者深棕色,怎麼可能是紅色……唔,你的精神狀態很有趣,相當有趣,我想研究一下他的大腦可以嗎?”
最後一句話是對菲爾說的,畢竟布萊克什麼都需要金/主同意。菲爾尷尬地咳嗽一下,他小心翼翼地看看風烈雲,畢竟這人曾經有在研究院被研究的經歷,應該想到厭惡別人將他作爲實驗品。
不過風烈雲倒是沒怎麼生氣,而是拍拍黎昕:“辦正事。”
事實上風烈雲很少會去注意不重要的人,對於他不在意的人,風烈雲連生氣都懶得生氣。布萊克願意說什麼就去隨便去說,反正他什麼都做不到。真要使壞,直接拍死就是了,還用得着跟這種戰鬥力5的傢伙生氣。
黎昕隔着空間屏障覺得真安全啊,就算布萊克用狂熱的目光看着自己,他也不緊張了,特別輕鬆地說:“布萊克醫生,我知道你需要研究素材,我願意抽一點血和髓液給你研究。另外,我還可以給你提供我彈奏的音樂和我的力量,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練,我的力量已經可以像異能一樣外放出去了,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使用儀器將它儲存住。”
“我一定能!”布萊克眼睛冒光,這可是他夢寐以求的實驗素材,有了碳基的血液和髓液,他就可以克/隆……
“不過不允許克/隆,”黎昕說,“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我擁有的這種力量就算是我的克/隆體也不會擁有,只有我纔有。”
布萊克觀察黎昕一會兒後說:“一段時間不見,你的心跳、血壓都有輕微的變化,體質好像提高了,最重要精神狀態與之前完全不同……我想爲你再次做一個全身檢查,這個沒問題吧?”
“沒問題。”黎昕笑着說,“檢查後請帶我去見奧洛斯和賈麗爾,我會幫他們安撫精神。”
“看來你身上有很多秘密需要研究,就像個寶庫。”布萊克眼中滿是瘋狂,表情卻意外的沉靜,相當的矛盾。
有過黑暗星的經歷後,黎昕比之前膽子大上許多,任何人在經歷過數千萬蟲子在自己身上來回爬的感覺,估計膽子也變大了。此時的黎昕已經不再怕布萊克的眼神,他冷靜且自信地對布萊克說:“我是碳基對吧,碳基應該可以算是歷史了。考古學家研究古物時可不會解剖着研究,他們只會一點點探索、發現,等待着古物能給他們一次次驚喜。布萊克醫生,只有這麼一個碳基,拿出你的耐心對待他,他也願意配合你,這樣雙贏不是很好嗎?”
布萊克微微一愣,隨後點點頭說:“你說的對,你不是小白鼠,而是唯一最珍貴的返祖古物……我應該珍惜你,保守研究。”
和瘋狂醫生的交流很順利,黎昕對風烈雲點點頭,空間屏障解除。他邁着穩健的步伐向布萊克走去,沒有絲毫畏懼,而布萊克也開始正視這個少年,他有些奇怪地說:“你的精神狀態發生了很大轉變,考慮到你現在正是發育期,難道這就是所謂成長?”
黎昕剛要點頭微笑,卻見布萊克上下打量自己一番,搖搖頭說:“只有心理成長,生理上還是略顯不成熟,個子太矮,身體太單薄。”
黎昕:“……”
見黎昕與布萊克正常交流還很和諧,菲爾忍不住露出欣慰的微笑,他對風烈雲說:“黎昕……好像有點長大了,之前他和阿木一起見到布萊克,還每次都被嚇得縮在阿木身後,現在卻能在與布萊克的交鋒中占主導地位了。要知道在fire裡,只有我還算能壓制布萊克一下,其餘人都挺怕他的,畢竟大家的身體健康都掌握在布萊克手中。沒想到現在黎昕也這麼勇敢而且睿智……開始我挺恨你把黎昕帶到黑暗星的,現在看來,那裡真的很磨練人。”
一直沒什麼表情的風烈雲得意地勾脣:“我調/教出來的。”
菲爾:“……”
這種莫名不爽的心理是怎麼回事!
fire裡精神異變的人會被布萊克安置在專門的隔間中,不讓他們互相接觸,也不讓他們出去。布萊克模擬之前黎昕的精神波頻爲他們治療,卻什麼效果,他知道這種波頻不是最重要的,他缺少某些決定性的、必要的東西。而這種東西,一開始黎昕或許不明白,而現在看來,他已經掌握了。
站在隔間外面,每個房間內都有布萊克安裝進去的播音器,能夠聽到黎昕的簫聲。他拿起簫,想起那天在原始星時彈奏給殺馬特的田園小調,便使用洞簫又吹奏一遍。如果說之前的琵琶彈奏的是烈日下的田園,現在黎昕吹奏的便是夜間幽靜的田園,美麗靜謐,蛙聲中透着一片安詳寧和。這是整個未來世界的人都無法體會過的寧靜,夜不閉戶的安穩感,就在黎昕的曲子中展現出來。
布萊克狂喜地開始錄音,應黎昕的要求,他們準備了好幾臺光腦同時錄音刻制唱片(芯片制),加上每個房間的播音器中也都有錄音功能,一共十幾臺錄音共同工作者,吸收着黎昕的精神力。
精神力隨着柔和的簫聲侵入人的大腦,讓人有一種想要入睡的安寧感。這麼寧靜的夜晚,如此美麗溫馨的田園,這種貼心的感覺是什麼?
是家,一個能夠讓人安心入睡的家。沒有紛爭,沒有吵嚷,可以停靠的港灣,可以休息的家園。
真是個美麗的地方,在這樣的環境中,他們又怎麼會憤怒,又如何會精神異變呢?包括賈麗爾和奧洛斯在內的七名精神異變者在隔間內掙扎了一會兒後,動作漸漸緩和下來,表情也變得平靜。他們差不多是同時躺在牀上,打了個舒心的哈欠,靜靜閉上眼睛,進入甜夢鄉中。等一覺醒來後,他們的精神異變就會迎刃而解。
這一覺,他們會夢到鄉間、田園、稻穀、圓月、繁星、蛙聲、蟋蟀聲,和家,一個能夠遮擋外面風雨的家。
一曲吹奏完畢,除了布萊克還在專注地觀察精神測試儀上的圖譜,所有助手包括菲爾和風烈雲都沉浸在音樂中無法自拔。黎昕這一次吹奏的樂曲沒有多麼華麗的樂聲,也沒有多麼嫺熟的技巧,更沒有刻意將高達四級的精神力附着在上面,只是按照平時的感覺,讓精神力自由地隨着音樂散發而出,可就是這麼一首普通的曲子,卻讓菲爾和風烈雲這樣兩個身經百戰的人都深陷其中。
因爲,是家啊。
黎昕吹奏完畢後,也有些呆住,他沒想到自己這一次吹奏的這麼好,連自己都徹底投入在其中,情感久久不能散去。
打量了實驗室一番,黎昕突然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啊。
明明在黑暗星的時候還是很膽小的,來到埃米爾卻變得勇敢了;明明很討厭布萊克的,卻能夠對他微笑了;明明吹奏的技術很一般,卻能夠將感情完全融入其中從而感染他人。
不是他經歷黑暗星的苦難後破繭成蝶,他黎昕都活了兩輩子了,又有什麼可頓悟。
答案很簡單,不過是回家了而已。
因爲回家,所以不怕了;因爲回家,所以放鬆了;因爲回家,所以開心了。就這麼簡單,纔會看着每一個討厭的人覺得那麼可愛,因爲這裡是他的家啊,和阿木一起成立的家。
不去管幾乎要陷入瘋狂中的布萊克,黎昕對剛剛從音樂中甦醒的菲爾說:“我想回家了,不是你別墅裡給我勻出的院子,而是我和阿木的家。”
那裡纔是他的歸宿,他的□□,他來到這個世界後最幸福的地方。
阿木離開的這段時間中,他痛苦過,掙扎過,逃避過,刻意不去住兩人共同購置家,躲在菲爾的院子裡,最後還躲到原始星、黑暗星。可是轉了一圈回來後,發現還是家好,就算阿木不在,那裡也有他們兩個的回憶。
其實他們家的位置挺偏的,不算安全,菲爾不放心黎昕一個住進去。不過既然黎昕執意,風烈雲又跟着,菲爾也就同意了。等奧洛斯和賈麗爾醒來後就安排他們去黎昕家門外守着,這麼一來風烈雲也能安心去黑暗星接人。
安排妥當後,菲爾將幾個光腦刻錄的唱片取出來,布萊克一見菲爾這麼差點瘋了,一把抱住菲爾的腰不鬆手:“你不能拿走,這是我珍貴的實驗品!”
“這幾個芯片是風烈雲要帶到黑暗星的,主要是害怕路途中發生什麼事留着備用的,你那邊……等黎昕開始發行內部唱片的時候,自己花錢買吧。現在嘛,那幾個隔間裡不也錄音了麼,用那個。”菲爾無情地踹開布萊克。
自己花錢買……布萊克一下子呆住,他……根本沒有錢啊!
“不對,等等,我給你賣命這麼多年,這麼聽你的話,你居然一分錢工資都沒給過我!!!”從來不在乎身外俗物的布萊克醫生髮現了令人震驚的事情,自己這麼些年,一直是被菲爾給坑了嗎?
“想算賬是嗎?”菲爾微微一笑,等布萊克要工資多年了,他賬本一直在光腦中收藏着呢,就等着這一天。
將賬本找出來,菲爾指着上面的數字說:“我一開始說好,答應每年爲你提供兩億星幣標準的器材,每年給你三千萬的高薪,並且無償將手下的人派給你當助理。條件是你要無償爲我的手下服務,幫助他們治傷、改變容貌和身份,這點你當時也答應了,這是我們籤合約的掃描件,很合理是吧?”
布萊克點點頭:“以埃米爾的經濟條件,你這麼做相當大方了,我和我的老師在帝國都沒有這麼高的待遇,這基本是研究院的特級科研員的待遇了。但是高有什麼用,這三千萬的年薪我完全沒有拿到!”、
“你彆着急,我們慢慢算。”菲爾繼續調賬單,“先不說之前的,就說去年吧,遇見黎昕後你買了多少東西?兩臺肢體再生艙,無數個精神測試儀,爲了維持你那幾個大腦,買了十幾個生體維持機,又爲了模仿黎昕的力量買了無數個能量轉換器。這些器材的總價格……十二億五千八百萬,這是去年的。前年、大前年……布萊克醫生,你爲我工作十年,不算去年平均每年在器材上超支一億星幣,再加上去年一共超二十二億七千九百萬,而你的工資十年只有三億。布萊克醫生,您現在已經負債十九億七千九百萬了,請問您需要爲我無償服務多少年才能還清債務?這還是我不收利息的前提,如果我收黎昕,您那三千萬的薪酬,一年只夠還利息的。請問,你有什麼底氣向我討要工資?”
說完菲爾這個暢快啊,看着布萊克面對賬的表情心裡這個舒服啊。這麼多年,每次看到布萊克黑診所那深深的無底洞他的心就會猛抽一下,現在可算讓這個傢伙明白自己有多能花錢了。
“債我就暫時不要了,您繼續安心工作就好。不過唱片……”菲爾壞心地晃晃手裡的芯片,“您還是自己想辦法花錢買吧,這是盈利的東西,不能讓你拿着玩。”
不去管布萊克在身後如何跳腳,菲爾開心地走出診所,今兒個老百姓是真高興!
這邊風烈雲隨着黎昕回到家,未來的科技能夠讓光腦自動保養房子,即使離開足有半年多,這棟別墅還是那麼整潔。房主是阿木,黎昕只有權限開門,卻沒有權限將風烈雲的信息也加入進去,只能黎昕自己開門了。他打開門走進去,熟悉的氣息鋪面而來,有那麼一瞬間,黎昕有了想哭的衝動。
“還不錯的屋子,”風烈雲走進來點點頭,“還有重力訓練室,以後可以在這裡訓練,不錯不錯。”
“我在的時候可以,我不在的時候……我不是房主,沒辦法給你開通權限。”黎昕帶着歉意對風烈雲說,“對不起……”
風烈雲皺皺眉:“這是你的阿木買的房子,爲什麼房主不是你?敢情他真用一個素圈打發你了?!”
黎昕搖搖頭:“是我自己不要的,他對我一直很好。只要我說一句想要,他連命都能給我。他明明連自己的事情都想不起來,卻一直對我那麼好,就算是精神不受控制,也從來不會傷害到我。我還是那句話,不希望聽到你們任何人說他的壞話。”
風烈雲不再說話,而是觀察着這個房子。一切還維持着阿木離開那天晚上的擺設,真空櫃裡放着一些還算新鮮的黃瓜。除此之外,這間屋子沒什麼食物。
“你這兒……怎麼這麼多黃瓜?”風烈雲打開真空櫃,被一櫃子的黃瓜震驚了,他拿出一個咬一口,味道還不錯,真空櫃保存東西最起碼能保存三年,只半年多沒回來,還非常新鮮。
“黃瓜……他買了這麼多啊!”黎昕哭笑不得地走向真空櫃,沒有向風烈雲解釋什麼。這是他的阿木的秘密,怎麼能將這件有些甜蜜又有點囧的事情告訴別人呢。
指尖撫過真空櫃,視線落在保鮮時間上——214天。
“214天,七個月?”黎昕的視線凝固在真空櫃的時間上,喃喃道,“不對啊。”
“怎麼了?”風烈雲湊過來,看見上面的天數不在意地說,“沒事,真空櫃能夠保存一千天,才214天還相當新鮮,你也可以食用。真是好久沒吃到食物了,雖然不是肉,也怪好吃的。”
“不對,不對……”黎昕不斷搖頭,心裡在算。
他在原始星路上來回大約花了七天,睡眠艙中睡了七天,加上原始星一個多月,一共是待了兩個月。而黑暗星來來回回加起來,也有兩個月,時間最多隻過了四個月,怎麼會是七個月?那三個月,將近一百天的時間,去哪裡了?
身體突然有些發寒,黎昕第一時間想到,以阿木的精神狀況,需要五十天就可以治癒,那麼距離阿木痊癒已經足足過了五個月,他卻絲毫消息都沒有,這……
而且,這三個月是消失到哪裡了?黎昕此時的大腦高度運轉,一瞬間他就想到了——睡眠艙!
“帶我去找菲爾!”黎昕立刻對風烈雲說,“我有事要問他!”
四十天後,賽特星,聖特維斯大學招生榜公佈出來,每個學生都可以從聖特維斯大學官網上看到自己的名次和專業。
一個叫李鑫的少年打開官網,看到自己的名字後,視線久久地移不開光屏。儘管已經猜到是這個結果,可是至少、至少讓他去文科院也行啊,就算是軍部也需要一些文職人員的,他們的後勤保障也需要人的,怎麼偏偏是這個系!
快遞送到家中,李鑫再一次確認自己的錄取通知書,更是無比絕望。
這時門打開,一身酒氣的父親走進房間,惺忪着醉眼對李鑫說:“你……錄取通知書到了嗎?”
“沒有!”李鑫連忙將通知書藏起來,像撥浪鼓一樣搖着頭。
“哦,那錄取榜也出來了吧,你考上什麼繫了?”
“文、文科院。”李鑫咬牙道。
“文科院!”醉鬼拍桌子站起身,直接給瘦弱少年一個耳光,怒吼道,“我都跟他們說我兒子考上聖特維斯大學的戰略學院,可以做一個重要的科技後備人員,你居然只考了文科院?”
“爸,文科院也可以做後勤人員的,我還可以選修醫學系,做一個軍醫也很好不是嗎?”李鑫腫着臉,眼睛含着淚水。
“也、也對,”暴怒的男人重新縮回到椅子裡說,“總比那個什麼藝術系強,一個軍校的藝術系,呵呵,你要真考上藝術系最後去嫁人,也不用去上學,我直接就勒死你算了。”
“怎、怎麼會呢,我又沒報藝術系。”李鑫繼續說着,他向後退了一步。
“你手背到後面什麼幹什麼?”男人突然搖搖晃晃地起身,走到李鑫身邊。
“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李鑫不斷搖頭,卻引來男人的懷疑,將他身後藏着的錄取通知書一把搶過來。
“藝術系!你他媽不是說文科院嗎?”暴怒的聲音傳來,通知書被用力砸在黎昕臉上,“你他媽不是沒報藝術系嗎?”
“爸、爸!你別打,我、我真的沒報,可是我第一第二第三志願都沒考上,還選擇了服從調劑,就被分到藝術系。爸我會努力再考到別的系的學位的,爸!”
第二天晚上,李鑫緩步走到懸崖邊,他原以爲爸爸打他一頓就能消氣,誰知道爸爸居然去附近的公證處與他斷絕了父子關係。
看着手中的錄取通知書,藝術學院,傳說中聖特維斯大學最沒用的新娘學院,呵呵……
少年從斷崖上跳下,永遠地失去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