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準航行時間0時,波士頓號準時脫離麥哲倫次元通道,進入不屬於任何國度管轄的次元星海等待加速通道的開啓。
同一時刻,飛船的三層甲板的拉斯維加斯式賭場開始爲期84個標準時的營業。
每一位入住頭等艙的客人都收到了一份賭場的請柬。
史東也同樣如此。
剛剛結束血飼的他懶散地躺在沙發上,翻弄着來自賭場的請柬。
請柬的表面十分奢侈的用溶化後的泰德亞金幣做了一層鍍金鑲邊,這是賭場的幕後老闆給予受邀者的暗示,他在上頭有人。
請柬中只寫了史東和石葵的名字,隻字未提同行的蘇珊娜與符男。
“要去嗎?”
由於前不久發生的那一幕詭異的古怪事件尚困擾着石葵,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壓抑的別墅,換個地方放鬆放鬆心情。
“當然。”史東把請柬交給石葵,他微笑着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可是一個引蛇出洞的好機會。”
“你就不怕那條蛇先把你吃了?”蘇珊娜冷笑着駁斥了史東荒謬的想法,“冷血的蛇人可不會顧忌別人的安危,他們要是在賭場裡發動襲擊,你是先保護葵姐的安危,還是先控制局勢?他們要是藉機謀求這條船的控制權呢?你怎麼辦?”
“這個,他們要這條船的控制權幹嘛?”史東不解地撓了撓頭,他不擅長玩弄陰謀詭計,自然也不擅長看穿這類計謀了。
“你沒注意到星圖嗎?”
要不是還吊着葡萄糖,蘇珊娜真想用她的食指關節敲開史東的腦殼,看看裡面裝得到底是什麼。她把散發着柔和光澤的天花板切換成星圖,用印記筆在波士頓號當前的位置留下一個紅點,然後了縮小星圖。
“看見沒有?這裡是三國的交界處。”蘇珊娜在次元星海上畫了一個圓圈,“除了泰德亞外,查曼和格蘭敦人的次元通道也通向此處,要知道奧林匹亞的檢疫級別一直維持在最高的紅色,基因特徵明顯的蛇人幾乎不可能順利通過嚴苛的邊防檢疫,更何況有我們的存在……”
提到“我們”時,蘇珊娜下意識摸了摸她的小腹,她的努力最後還是沒有換來相應的回報。
“他們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幹掉知情的我們,然後去奧林匹亞碰碰運氣;要麼在進入加速通道前獲得這條船的控制權,把目的地更改爲查曼公國。”
“爲什麼不是格蘭敦人的領地?”符男突然插話道,“那邊是星盟騎士的自治領,沒有任何檢疫措施,他們十分歡迎和他們不一樣的人類入住。”
“你在格蘭敦住過?”
蘇珊娜意外地看了眼符男,格蘭敦的星盟騎士熱衷於各種人體改造。每一個格蘭敦人一出生就會被摘去大部分的臟器換上更爲強勁的機械內臟,而符男的身體是她親手檢驗過的,裡裡外外都是貨真價實的原裝貨。
“很久之前。”符男似乎不願意提起她的過去。
“因爲他們的身體。”史東代替蘇珊娜說出了蛇人不會選擇格蘭敦的原因,“蛇人的體內有一枚被稱爲澤希爾凝視的黑色結晶,這種黑色結晶是一個幾乎不會枯竭的能量發生器,同時也是一個時空道標。”
“洪魔異形的襲擊往往是針對那個時空道標所展開的。”蘇珊娜補充道,“而最早發現這一點的,就是星盟騎士們。”
“我明白了。”符男接受了蘇珊娜的說法,她默不做聲地垂下眼皮。
“那麼,他們必須先要控制住波士頓號的船長。”史東甩了甩手裡的請柬,做出了決斷,“請柬上只寫了兩個人的名字,理論上只有我和葵姐可以進去賭場,但是理論通常是靠不住的東西。符男,你準備一下怎麼樣?”
“我嗎?”符男意外地擡起頭,她原以爲史東會帶上蘇珊娜。
“這也是爲你積累實戰經驗。”蘇珊娜撇了眼意外的符男,像是要爲內心中的失落尋找藉口一般,解釋道,“不管到哪,你都要牢牢記住,你是一名鎧鬥士,其次纔是一個人。戰鬥,是我們的生存本能。”
“大小姐,沒必要說得那麼誇張。”
史東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發訊器,交給了石葵:“葵姐,第18分艦隊的基地就在周邊星域,如果我們沒有能及時阻止蛇人,用它聯絡蕭克,那傢伙身爲基地司令,封閉幾個加速通道的權限還是有的。”
“你自己小心點。”石葵很明白她在這個場合派不上任何用處,只會是一個累贅。所以無論讓她去幹什麼,只要能幫到史東,她便很滿足了。
“那位六副先生應該見過你,不,應該說他的目標之一就是你。”史東打了個響指道,“畢竟前是MissGuildWars,太低調也不好,麻煩你給符男設計一套顯眼的打扮,要讓別人一看見她,就會想到你,想到那位MissGuildWars。”
“你想以假亂真?”
石葵的嘴角出現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她開始期待那個長着六條手臂的變態見到好不容易抓到的獵物是一頭刺蝟冒充的西貝貨後,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了。
“我認爲你應該有自己的事業,不是嗎?”
史東說着,便揮了揮手,他一點也不擔心符男會抗拒扮演石葵。
無論是以強勢聞名的核心街夜遊女王,還是風采迷人的前MissGuildWars,都是懷春少女心中的偶像。
擁有凡人夢想的符男,不會是一個例外。
“史東,你變得危險了。”蘇珊娜用腳尖輕輕踢了踢史東的小腿,她看了眼窩在化妝間的兩個人,小聲抱怨道,“過去的你可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既然哈爾巴頓市長做不到給予每個人追求夢想的公平權利,那只有我來做了。”史東握住了蘇珊娜的手掌,他看着少女泛紅的臉頰,柔聲說着連自己都感到面紅耳赤的情話,“相信我,我會爲你撐起一片只屬於你的天空。”
“討厭的傢伙。”
蘇珊娜的心中突然涌現出無數的酸楚,她轉過頭,悄悄抹去了滲出眼角的晶瑩淚珠,又自豪得在心中想道。
聽到了嗎?瑪麗安娜?蘇。
我所期待的,並不一定是虛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