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厚雲遮住了太陽。突如其來的陰暗,讓大多數人心中一沉。只有柳葉注意到了從雲層的縫隙中,仍然有溫暖的陽光射出。
這些細微的光芒,在到達大地前,便被自然所同化。
“我們接下去要怎麼辦?繼續尋找史東?”
拉澤克拉茲將岩石碎片從手臂上拔出,就在剛纔,他們遭遇了一支由術士帶領的標準土元素小隊。在拉澤克拉茲與洛塞的超水平發揮,與劉易斯神出鬼沒的刺殺技巧幫助下,終於有驚無險的殺死了他們。
“嘔!”
不過,戰鬥中最大的功臣,從一開始便用反魔力銀彈射殺了術士的柳葉,卻蹲在地上不斷嘔吐。
顯然,她是第一次在戰鬥中殺人。
“他或許還活着,我們必須找到他。”
劉易斯替拉澤克拉茲的手上纏上繃帶,他身邊的洛塞苦惱的看着表面上有了一個凹坑的USMG,琢磨着如何在接下去的戰鬥中,繼續使用這件利器。
雖然嘴裡不承認,但劉易斯已經愛上了這個能發射多種大口徑榴彈的玩意了。
“或許還活着?我可不這麼認爲。”劉易斯用一條絹帕把臂鎧上的血液擦乾淨,就在史東被召喚後的不久,劉易斯向一行人敘述了史東前不久所面臨的事情。
“他肯定還活着好好的,就連Queen都葬送在他的手中。”
拉澤克拉茲不是普通的商人,他雖然落魄,但依然能從劉易斯所說的事情中分辨出真僞。相對比較單純的洛塞,則已經有些崇拜比自己還要小上一些的史東了。
“對,他一定還活着。”
雖然不知道洛塞說出這番話的信心,是來自哪裡。但拉澤克拉茲的臉上還是露出了一絲笑容,他看着充滿幹勁的青年,覺得自己好像也年輕了不少。
“覺得好一點了嗎?”
站在不斷乾嘔着的柳葉身側,將殺戮磨練成一種本能的劉易斯,平淡的看着那具被射穿胸口的屍體。
“如果覺得不舒服的話,你可以回去。”
“不,我還行。”
用袖管將嘴邊的穢物拭去,柳葉擡起了頭。那雙眸子從所射出的堅毅光芒,讓劉易斯有些驚訝,又有些讚許。
“那我們就繼續前進吧,事先聲明,我可不會像科爾大人那樣照顧你。”
“我不需要別人的照顧。”
柳葉的倔強眼神,讓劉易斯的心神有些恍惚。中年人想到了死去的女兒,儘管兩者在年齡上有些差異,但那個眼神……
“哼,那就再好不過了。”
搖晃着腦袋,把無關事情驅逐出腦袋的劉易斯,挺直身軀。他的目光穿過雲層,看向那座不正在緩慢下降的祭壇。
那令人心悸的不潔氣息,似乎已經成爲了過眼雲煙。
不過,隨之而來的陰冷寒氣,爲什麼會讓自己感到不舒服。
劉易斯皺起了眉毛,他又一次看了眼柳葉,他有些荒謬的想道,要是史東和柳荷發生了些什麼,他是應該站在柳葉這邊,還是按照但丁理事長的指令,站在史東那邊呢?
就在劉易斯犯難的時候,史東從冰冷而堅硬的地面上睜開眼睛,他看着蜷縮在懷中的少女,發出了一聲無意義的嘆息。
“柳葉和柳絮會殺了我的……”
青色的瘀傷和淡淡的痕跡,充斥了他赤裸的上身。加上先前密斯萊妮安所留下的傷口,史東的身上幾乎找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膚。
“唔。”
懷中的少女睜開了眼睛。因大地之力侵蝕,而變的翠綠的眸子閃過一道疑惑的光芒:“你是?”
“是柳荷嗎?我是柳絮的未婚夫,來帶你回去的。”
“回去,家嗎?”
脆生生的怯弱話語,讓史東的鼻子莫名其妙的有些酸楚。他眨了眨眼睛,用手指彈去眼角處的淚水,然後才以溫和的口氣回答了少女的問題。
“嗯,回家。”
柳荷的意識有些模糊,她的雙手本能的纏在史東頸後,像是樹袋熊一樣,靠在他的胸前。
“有一股,爸爸的味道……”
“呵。”
史東撫摸着少女略顯乾枯的長髮,他靜靜把懷中的少女,放在地上攤開的那件襯衣上。
至於美愛帶給他的那件肥大的奇裝異服,現在已經被各種液體與血跡所沾滿。史東勉強割下一半遮住身體,將另一把乾淨的部分撕下後,便燒掉了其餘的部分。
均勻的呼吸聲從柳荷的口中傳出,少女很快就進入睡眠中。美愛雖然帶來了強大的力量,但連日的精神折磨,與剛纔的體力消耗仍舊算在了這具身體的真正主人頭上。
“還真是可愛的傢伙。”
看着熟睡的臉龐,史東的心底又燃起了一團火焰。在迷糊間得以發泄的慾望,不適時的再次騰起。
不過,他的精神力已經變的極爲堅韌。強大的自制力慢慢的平息着升騰的慾望,史東就像一個清教徒般,剋制着身爲人類的本性。
這時,封閉的水池外,突然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包圍這裡,動作要快。”
新契約的一部分好處,就是把史東的聽力變的異常敏銳。只要他想,以自身爲中心,在半徑近百公尺的範圍內,就連飛蟲震動翅膀的聲音,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磨刀石嗎?總有些人不會選擇時機啊!”
對於有些古怪的身體,史東並沒有多少在意。他活動了一下四肢,關節處發出如爆豆般的“喀喇”聲響。
“撞開這裡。”
“一,二,三。喝!”
隨着齊聲的吶喊,並不堅固的牆壁上,立刻被撞出了一個大洞。手持鈍器和長杖的術士們,目瞪口呆的看着赤裸上身,站在水池邊的史東。
有着鷹鉤鼻的年老術士,渾濁的眼神在接觸到史東的瞬間,便變的無比清明。
“是他?”
老術士揮舞了一下手中的法杖,鑲嵌在杖頂的密斯萊妮安之星發出刺眼的光輝。
“嗷。”
血色的光芒從那些圍繞在老術士身邊的青年眼中,如蒸汽般噴涌而出。他們的嘴角溢出涎水,鼓脹起的四肢撐破了長袍的束縛。
“嗜血術?”
在這種情況下,仍然無比冷靜的史東看着那些術士。他憐憫的看向那些狂暴了的青年,對於即將潑灑在地的血,感到惋惜。
那將是無意義的犧牲。
失眠第三天,哦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