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王庭的信使。陛下有封急件需要交給丁卯女士。”
率先恢復過來的,是那位腿沒有被什麼奇怪的東西纏住的信使。他高舉着雙手與火把,示意自身並沒有攜帶任何武器。
“王庭的信使?誰賦予你們亂穿別人宅邸的權利的?”
不過類同死神的鎧鬥士,卻沒有在意這兩個人稱的上是善意的舉動。他臉色淡漠對那名被粘膜纏住的信使一指,一道綠色的光線頓時瓦解在白色的粘膜。
“下次記住拉門繩,不一定每名巡查都會有我那麼好心的。”
“謝謝,謝謝您。”脫離苦海的信使拼命的像巡查術士感謝道。而他的同伴則將一份密封的信箋,恭敬的雙手遞給了鎧鬥士。
“這是陛下要求直接交予丁卯女士的急件,希望您能給予轉達。”
“給丁卯大人的?難怪你們會不知道門繩的位置。”鎧鬥士接過了信箋,他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便像是變魔術般一揮手,令信箋消失在了空氣中。
“我會轉交給她的,現在,要不要我送你們離開?”
那不懷好意的陰森笑容,令已經飽受驚嚇的信使顫抖着搖着頭。在今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這兩個人對所有隻有燭火光亮的黑暗房間,都充滿了恐懼與敬畏。
相對於要送至丁卯手中的那封密信,王庭繞過蕭厲,直接交予他部下的那份密件,這時也送到了收信人的手中。
威巴?喬治上尉在兩名王庭衛兵的陪同下,在塞拉鎮通往布朗城唯一的大道上,堵住了史東等人。
“你是說殿下的邀請?”
“是的,爵士。”
史東和奧克羅希、符男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他決定支開威巴,聽取一下她們兩個對這件事的看法。
“威巴,我們去那談談。”
捕捉到那個眼神所流露訊息的索倫,配合的向威巴走去。他和威巴恰當好處的擋住了兩名士兵大部分的視線,而符男的背部和奧克羅希的側臉,又將其餘的視線堵的嚴嚴實實。
“那位殿下想要幹嘛?是在提醒我要明白自己的立場嗎?”
“不,那只是他的一個壞習慣。具體的說,那傢伙大概只是想看看,你是否有傳聞中的那麼糟糕罷了。”
似乎曾經歷過這樣情況的奧克羅希,冷靜的對即將發生的狀況做出了剖析。
“莫山達三世是名很有野心的鈦精靈,也很有才能的君王。不過他手中沒有什麼值得懼怕的力量,因爲他是一個鈦精靈,幽林星羣的支配者只會是人類。我們唯一需要擔心的,大概就是一直貫徹中立的監察部了。”
能看的比普通人更多,更遠的奧克羅希眯起了眼睛。金色光輝點燃了紫色的眼球,她望着彷彿籠罩在一片白霧中的布朗,輕聲道:
“史東,要小心那座皇宮。王庭內駐紮着我看不透的東西,他的光芒很耀眼,甚至蓋過了那象徵着幽林星羣支配權的無垠榮光。”
“這樣啊,看來我需要重新評估那位陛下了。”一山不能容納二虎的道理,在哪個世界可都是通用的。史東猜測現今的莫山達三世,或許已無法忍受對那位將他的光輝,都敢於剝奪的傢伙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身爲人類,莫山達三世擁有這樣的心理並沒有錯。可同時身爲王的他,已經失去了一位王所必須的胸襟與氣度了。
“那就讓我來看看,鈦精靈的王啊,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史東期盼着,望向了籠罩在淡淡霧氣中的布朗。即使扭曲的陽光,和騰昇的白霧將這座城市裝扮的宛如雲之都。但依舊無法掩蓋,那用肉眼便能分辨出的骯髒與醜陋。
流淌在下水道中的腥臭污水,滋生着劇毒的魔物。這些令人不安的生物,被數堵無形的牆壁,圍困在一個狹小的區域內。
“殿下給我的?”
“是的,丁卯女士。”
實驗室內,今日的巡查術士恭敬的將燙有火漆的信箋,放在了銀質的托盤上。素有光之賢者之名的霍茨海姆教授淡漠的掃視了一眼信封后,便繼續調配着手中的試劑。
“丁卯,今天已經完成了三號和四號管內的溶劑調換,七號管內的溶劑我一個人來做就可以了。”
這個擁有閃光腦殼的鷹鉤鼻,搖晃着手中的試管。從獸化人身上提取的血液,在魔力的振盪下漸漸趨於穩定。
“所以你今天先回去吧,對了。記得像我的那位侄子轉達我的問候。”
霍茨海姆慈祥的對丁卯,微笑着說道:“歡迎他來到布朗,並且轉達一聲,我願意像輔佐瑪麗安娜?蘇殿下一樣,輔佐他。只要他能獲得幽林星羣的支配權……”
丁卯將手中的試管放回架子上,她脫下防護手套,對霍茨海姆點了點頭:“我會轉達您的問候。”
“不過,從明天開始你可就要認真工作了,在慶典日到來之前,我們還有很多項目要進行,這也是保障鈦精靈們能甘願把王權轉讓給史東爵士,不是嗎?。”那散發着墨綠色光澤的試管,似乎吸引了霍茨海姆的全部精神。他背對着丁卯,說道,“去吧,好好享受一下這難得的休假。”
“謝謝。”
丁卯再次道謝後,便跟隨着那名巡查術士離開了實驗室。一時間,這座房間又只剩下謝頂的中年人一個人,站在陰影中的他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陰霾的看着下水道中的那些魔物。
那昏暗的褐色瞳孔,沒有任何活人該有的光澤。
巨石所壘砌的青色高牆,和等候入城密集的人羣,代替了灰綠的樹林,進入了史東的視線內。
在這堵彷彿將天空都遮蔽的城牆兩側,豎立着更爲高聳的塔樓。那整齊、密實的表面,給少年一種渾然天成的錯覺。
“這就是布朗,法利斯的王都。”
跟隨在馬車旁的威巴,注意到了史東的讚歎。他頗爲自豪的口吻,令坐在馬車內的索倫翹起了嘴角。
“不錯的地方,我能下來走走嗎?”
只是史東沒有在意威巴和索倫,那截然相反的表情。他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瀝青色的道路上。
“當然。”
索倫視若無睹了兩名王庭衛兵的勸誡眼神,他可是在場的所有人中,軍銜最高的一位。
“那太好了,傲億……”
“是的,大人。”
駕馭着懸浮車的傲億,熟練的操控飛行車停在了路邊。這反常的舉動,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