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苦戰光芒

176年前的9月19日光芒行星被定成北部的行政中心,這顆行星從那天起成了北地奪目的中心所在,別於其他行星落後的局面,光芒行星的繁華幾欲可與中部的繁華行星想媲美,猶如昨日黃花,今日的光芒行星滿目創痍,高廈已傾,烽火四起,各個主城市的街頭能見橫臥於市的屍體,淒涼無限。

西部軍的戰艦從某個基地慢慢的升空,綿延在天際連成了一個鋼鐵長蛇,時而有破空的炮響,預示着戰爭還在繼續着,光芒行星此時已是人間的殺戮場,西部軍隊連連遭到不明敵人的攻擊,如果只是單純的遭到攻擊,這對西部軍隊只是意味着將有一場大仗要打,可偏偏在沒有任何預示的情況下,西部政府召開了新聞發佈會,宣佈放棄對北部的戰爭,並且要求西部的士兵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可以接受北部軍隊的招降。

僅僅是這麼一場新聞發佈會,卻讓西部的遠征軍頓時陷入了混亂狀態,喪失鬥志,上下惶惶,片刻不得安寧,雖不是雞飛狗跳,也讓官兵的心頭籠罩了一層烏雲,不過每個人的心裡都很清楚,戰爭好象就快要結束了。

高明的艦隊已突破了光芒行星的防禦陣地,登陸機甲師進入了星球本土,兵力上並沒有優勢,相反還是處於劣勢,作爲天雨軍方排名第二的主力作戰兵團,高明和屈天放也非庸碌之輩,光芒一役對於整個戰局影響之大,不得不說十分關鍵,而張小龍將這一任務交付給高屈二人,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個命令,而這其中他卻費了不少心思,首先強調是何人與高明搭檔,一個資歷頗深的海盜頭子,若是配不好搭檔恐怕高明也不會乖乖地服從命令,選來選去在天雨的陣營裡確實找不到能和高明想媲美的老大級人物,張小龍將目光放到了南部,一個人選頓時敲定那就是同樣是黑道大哥級,智慧型犯罪分子——屈天放。

這一提議他只同張玉商量過一次,後者顯然對這件事表現非常憂心,這兩個人誰都不是好對付的主,萬一生出什麼摩擦來,肯定會造成很不好的後果。張小龍聽到張玉的擔心反而就沒有憂慮了,至少在他站在北部一天,高明和屈天放不會有什麼亂子。

直到兵團改編之後,張小龍才慎重地將屈天放配給了高明,不想二人倒是沒有張小龍先前擔心的不合,相反的二人是臭味相投,一副黑對黑的嘴臉,講話辦事一拍即合,相處順利,整個夏日島的高層無一不關注二人,如此一來跌破了不少人的眼鏡。

二人潛伏在光芒行星附近接近半年的時間,高明是什麼人,屈天放又什麼人,二人在這忍字上頗有一翻功力,半年來不聲不動,冷眼觀望着局勢的變化,流餘夏的長途奔襲二人知道後忍了,李天秀年弱未冠獨擋南線二人又忍住了,張玉在中路戰線大做聲勢連翻得利二人更是忍住了,直到月前“林計劃”正式啓動,二人心頭那股忍勁頓時又緊了,大凡行事狠辣之人,都有一翻過人的忍耐。

高明是這種人,屈天放更是這種人,二人整天一見面大眼望着小眼,會意一笑,不要多餘的言語交談,直到任務時限的最後一刻,兩個人還一如既往的在休息室閒聊,而艦隊則由指揮室統一調度起來。

大戰之前,高明迷着眼睛瞄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屈天放口中低低哼着來歷不明的小調,神態鬆散,不見緊張於面,高明手指吧嗒吧嗒在桌面上敲上,和屈天放的聲音絲毫不搭槓,惹來屈天放的不悅:“老高,你這是做什麼?急了?”

高明瞪他一眼,鷹鷺一般的鼻子帶着絲絲陰險的表情,屈天放見狀倒不驚不急,微微一笑,這一笑卻將高明的陰險比了下去,看上屈天放更陰險勝過高明三倍以上,高明不理他的笑容口中道:“不是急了,是手有些癢癢。”

屈天放眼睛一翻望着天花板道:“可惜在太空裡沒蚊子蒼蠅之類的,不然給你練手總好過你乾着急。”

高明終於不說話了,他很清楚鬥嘴他鬥不過屈天放,雖說屈天放年輕了幾歲,鋒芒內斂,看上他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年人,高明開始也是這麼認爲,沒將他放在心上,但有幾次突發事件的發生,因爲一路行來綁架了數十艘戰艦,而在這半年的時間裡,高明並沒有放行,隨着時間的長久很多人生出了逃跑的心思,幸虧及時發現,否則高明一干人等將功虧一簣,高明心頭怒火直燒,生了殺人的心,原因是因爲長時間控制民用艦船,導致譁變,高明壓制,可惜管不了太大的用處,好在屈天放插手此事,一翻威嚇恐嚇,又將北部戰局的關鍵的大帽子扣在一干人的頭上,這才平息了此事,平心而論潛伏半年在一個荒涼的星球,這本身就是一件相當枯燥,令人發狂的事。

大戰迫在眉睫,在6個小時以前,從前指傳來命令,“林計劃”已進入實施階段,高屈一部立即做好攻佔光芒行星的戰鬥準備,高明早在盤算着,反攻的日子就在這幾天,當即命令兵團司令部開始做好戰鬥前的協調和準備,他本人則和屈天放研究這光芒行星的最新動態變化。

屈天放今天似乎總是在和他作對,言談不失往日水準,和他怎麼講他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高明知道這小子是一肚子的壞水,如果他不想說自己在怎麼迫他也沒用,想通這一點他倒也不着急了。

見高明不言語,屈天放又來釣他的胃口:“你在打仗之前最好小心些。”

高明不明他所指,皺起眉頭道:“你想放什麼屁?痛快點全放出來,藏着揶着小心把自己憋壞了。”

屈天放也不生氣,又笑道:“急了?”

高明冷笑道:“莫說光芒行星還有6個集團軍隊兵力,就是他黃克仁所有的家當都在這裡,也不見得我會怕他。”

“知道你是英雄好漢……”屈天放白了高明一眼,不急不徐地道,“照我看來,我們要和西部的王牌集團軍碰上面,所以我想此戰已最好能打成城市戰對我們最爲有利。”

高明道:“這個嘛……那王牌集團軍也並不是所有的部隊都是很難對付,葉外的情報顯示,對方有一個艦隊編隊和一個陸戰師相當棘手,我們的兵力不能過於分散,否則很難贏。”

“不過…………”屈天放聲音拉得老長,直到高明快要失去耐性的時候他才說,“‘林計劃’若是實施成功,我部以迅雷之勢發以猛攻,破壞光芒行星的防禦部署,化整爲零的機甲戰術,我敢擔保我們至少有7成的勝算。”

“可如果‘林計劃’失敗了呢?”高明嘿嘿冷笑道。

屈天放雙手一攤無奈地道:“沒有勝算。”

高明不以爲然地道:“‘林計劃’不會失敗,所以我們的勝算還是很大。”

“這個自然。”屈天放摸了摸鼻子,頓了一下正色道:“按照預想,在計劃實施的最後部分,將會給西部軍隊造成惶恐的影響,所以光芒之戰應以攻心戰爲主,我部的進攻攻勢應在第一時間內給敵人造成一種大軍壓境的感覺,同時以地面突襲爲主,癱瘓光芒星球的能源、電力、通訊及指揮系統,以最快的速度殲滅敵防備力量。”

“然後呢?”

“如果這些全部成功,此戰可定。”屈天放奸笑一聲從口中吐出來這句話,高明聽過露出思索的神情,“我只是擔心,這所謂的王牌陸戰師,恐怕會相當棘手。”

屈天放深以爲是,無奈地撇嘴道:“狹路相逢勇者勝,不妨想些辦法,讓這支部隊離開光芒。”

高明眼中閃過一道光芒:“用信息武器調度對方。”

屈天放點點頭道:“這樣做未嘗不想行,只是些風險,我擔心如果弄巧成拙,可就大大不好了。”

高明顯示其一貫的“鷹派”作風,冷冷一笑:“既然捨不得孩子,狼肯定不會上當,我們不付出些代價恐怕對方上當。”

屈天放皺起了眉頭,他聽明白的高明話中的意思,不做言語,思考着想出一個兩全的辦法,高明瞥了手腕上的手錶:“我們時間不多了,要抓緊定下,不然到時候就來不及。”

屈天放嘆氣道:“我承認我是比你聰明瞭一點,可高老大你也不用總是話來擠兌我,好吧!我們就放出一支艦隊襲擾星際前沿哨,至於計劃成與不成,我也不能打包票。”

二人商議妥當,此時離“林計劃”的第二階段的實施時間,尚有6小時左右的時間,各部已經做好戰前準備,半年的潛伏,也算是養精蓄銳,不過潛伏歸潛伏,在安全範圍之內,高明也沒讓自己的部隊閒下來,可以說四大兵團中唯一人強馬壯,實力一直沒受到損失就是高明的兵團,而此次光芒一戰,不曉得打完之後還能不能保持完整的軍力。

編制戰鬥序列,二人交換意見先頭部隊開始出發,擔任此次作戰主力爲高雷的艦隊,此部裝備“天煙”級戰鬥火炮,威力巨大,適用於攻堅戰役,裝甲系統較爲完善,戰艦清一色是由天雨新星公司生產,仿“容克”公司運送的A級戰鬥艦打造,在經歷過紅月之戰後,高雷深切感到重型火力裝備的優勢,與技術部協調之後,專門爲他的艦隊製造一批戰艦,而該類型號戰艦也存在一個較爲致命的弱點,能源動力消耗是平常戰艦的雙倍,這也制約着高雷一部的戰場適應性,只能用於短時間的攻堅戰,斷然不能同李天秀的消耗戰相攀比。

高雷的艦隊擔任第一階段的攻擊主力,而其後負責第二階段則是他的老搭檔殷峰和郭傲,作戰計劃早分到三人手中,協同機甲部隊和戰機大隊,突襲光芒行星地面防禦網絡。

黎明前的天際是最黑暗的,大戰前人的情緒總是容易有大的波動,高雷一邊在走廊抽着煙,按捺不住緊張興奮的心情,一路行軍悄無聲息,作爲第一攻擊梯隊,高雷的主要作戰任務是吸引光芒行星的火力,爲機甲部隊的地面作戰創造機會,要殲滅兩個大隊以上的作戰目標,將敵人防禦重心轉移。

高雷的興奮與高明比較起來顯得很不對稱,高明內心深處對他非常的擔心,一旦打起來若是己方協調調度出現差池,高雷一部很有可能遭敵全殲,這是一舉冒險,高明是這樣覺得,屈天放也是這樣認爲,但是兩人還是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第一攻擊梯隊在數個小時後進入了制定位置,在5個鐘頭內,高雷將要孤軍作戰,在此期間他得不到任何有效的援救措施,完全靠個人的判斷和運氣來指揮艦隊,光芒行星維持着本身的自轉,外表看來這顆星球充滿着靜謐,誰也想不到北部戰爭的轉折點將在這裡,依靠的信息武器的掩護,高雷的艦隊接近了光芒行星二級區域,在星際監控衛星的範圍之外集結艦隊。

與別處不同,光芒行星的防衛沒有絲毫鬆懈,信息掃描的結果是在二級區域內,有6顆衛星實施全防衛的監控,即使是擁有信息武器的保護,高雷進入這一區域,也存在着暴露的風險,高雷不得不謹慎下來,尋找着漏洞。隨着時間的推移,當機甲部隊抵達到光芒行星表面,高雷毫不遲疑地命令艦隊開火,這是一場反攻之戰拉開了序幕。

似眼前之戰,高雷卻沒經歷過,但他也聞到了危險的嗅覺,苦於誘敵之命,否則早就逃之夭夭了,面前可是自己艦隊的數倍之上,打起來高雷絲毫勝算也沒有,不過他心中也鎮定了,打一個也是打,打兩個賺一個,索性放開手腳將前沿哨一併幹掉,不時命令信息戰艦注意追兵的距離,待看火候差不多,這才邊打邊撤。

“好傢伙。幸好事前有準備,否則真的被人給圍了。”高雷心裡長出口氣,暗暗慶幸信息主動權掌握在己方手中,若不是因爲PG5高雷被人圍了也不知道敵人從何而來。

高雷實施撤退戰術,此時光芒行星地面攻擊也已依次展開,單純的破壞和殲敵,地面戰鬥雖不如太空戰爭激烈,但也着實慘烈,首先光芒行星作爲幾大集羣的駐地,其本身的軍事實力仍是不容小覦,地面機甲部隊的滲透,並未造成太大的慌亂,卻也被打得措手不及,星際戰爭的中心一般爲大規模戰艦作戰,如果實施登陸作戰,沒有坦克集羣和數量龐大的陸軍做後盾,一般不會出現此類狀況,高明的高明之處就是惑敵,在沒有真正將總攻序幕接開之前,任誰都會猜測到兵力的問題。

開戰後,因爲李天秀的名人效應和光芒行星指揮部的錯誤判斷,將高雷認定爲李天秀,從而將一個王牌作戰艦隊送了出去,而在2個小時以後,地面遭到機甲部隊的突襲,反應過來之後,形勢已經略顯對光芒行星不利,不過只僅僅是開始,高雷不是一個笨蛋,察覺到自己成了對方的獵物,一點都沒猶豫,開始撤退,如此一來,光芒行星的兵力在無形之中分散了。

轟轟的炮聲打破了天際的寧靜,又是一批戰機加入到了光芒行星的戰鬥中,行政中心率先成了攻擊目標,端坐在中心的將軍們,尚未來得及辨明是敵是友,遭到了第一輪空襲,集束炸彈和空氣炸彈混合,在行政中心爆炸,空氣中冒着火焰,分辨不清,地面部隊及時反應還擊時,行政中心只在短短的瞬息之間成了廢墟。

遠在星空裡的高明聞得這一消息,頓時大呼過癮,屈天放也笑了,心裡想着不過這只是一場戰爭的開始,但見高明的一副欣喜的樣子,不由地皺眉提醒道:“現在高興未免太早,高雷還在被人追着打,局勢還不明朗。”

高明笑道:“我笑得不是爲這屁大點的戰果,只是如此一來也算一個意外的收穫,不如趁熱打鐵,抓到他們指揮系統的漏子,直接把部隊弄到光芒地表,打狗日的地面的戰。”

屈天放聽這話覺得高明有信口開河之嫌,不過仔細一想也不是全無道理,轉眼看到高雷位置後的追兵,嘴角一翹笑道:“真沒想到這麼簡單就得手了,你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我想現在光芒行星怕是亂做一團了,趁這個機會再加點火,應該問題不大。”

高明點頭笑道:“至於高雷……讓他帶着這羣傢伙逛逛圈子,待到下面收拾乾淨了再做計較,還有調出幾艘戰艦配合高雷做戲,不要讓這些傢伙察覺到地面上的戰況。”

“這點自然曉得,適才信息6號戰艦已經接手了指揮工作,那我們就等着看好戲吧!”屈天放笑得很狡猾,但更多是一種幸災樂禍的笑,這是運氣更是機會,輪到誰的腦袋誰誰都會笑。

於是修改了部分作戰計劃,在地面戰鬥中加大兵力投入,重點是尋找並破壞敵人有生力量,就是那些還躺在倉庫裡睡覺的戰艦,光芒行星的反攻雖然艱難,在衆人的努力之下有了一個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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