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現實,與夢想相比,往往要殘酷百倍千倍。
如果是其他人問她,你是否吃了電熱鍋裡香脆嫩滑的美味血肉,寧甜甜的媽媽絕對有信心大義凜然得回答“沒有”二字。
可是,現在向她提問的,卻是她僅剩的最後一個女兒,是她這輩子留下的唯一一絲希望!
別說是盯着自己女兒的眼睛滿口胡言,就算是讓她直視女孩心碎的目光,她也已然沒有對待張永泰時那般的勇氣,在自己親生女兒面前,繼續執意逞強。
她只是一個女人,一個小女人,一個卑微的,想要在末日中繼續存活下的羸弱小女人罷了。她好恨,她好恨老天爲何要讓人類深陷如此天災,她好恨自己爲何會喪盡天良只爲在末世苟延殘喘。
可惜,一切的悔恨,都以爲時已晚。
曾經的事實,並不會因爲某人突然間的幡然醒悟,而有絲毫改變,即便,此刻的世界,已然瀕臨毀滅。
無言,即是默認。
死死盯着眼前衣衫不整的落魄少婦,此時此刻的寧甜甜,無論如何都無法將面前這個骯髒污濁的女人,與自己認識的那位熱情賢惠的年輕媽媽,聯繫在一起。
曾經的女人,相夫教子,和藹可親,是鄰里公認的賢妻良母;現在的女人,爲食殺子,自私縱慾,是喪屍堆裡的母狗牲畜。
“不,不會的!我媽媽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是有哪裡出錯了!這是個噩夢,一定是個噩夢!”
人之所以活着,那是因爲,她堅信,自己的未來,還有一絲值得希冀的夢想,一抹燦爛美好的陽光。
可是,如果她所希冀的夢想,她所向往的陽光,其實只不過是新一輪的絕望,再一次的黑暗呢?
那她,又該何去何從?
或許,真有遠超常人毅力的勇者,能夠經歷重重挫折後,再次振奮精神,勇往直前。
可是,更多的凡人,卻只會麻木得選擇妥協,哭泣,自怨自艾!
很不幸的是,年僅十三歲的小姑娘,正是凡人中的一員。
眼見寧甜甜渾身顫抖不止,瞳孔也黯淡無光,張永泰就知道,眼前的事態,十分不妙:幾天前的寧甜甜,只不過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十三歲小丫頭,可自從末日來臨以後,她不但親眼見證了父親的慘死,還無時無刻不得提心吊膽謹防喪屍的攻擊,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母親,結果,她的母親不但殺了她的妹妹,而且,殘忍的女人,爲了給自己和自己新結識的男人充飢,居然喪心病狂得連小妹妹的屍體都沒有放過!
這接連不斷的沉重打擊,就算是個成年人都很難憑藉自己的毅力從噩夢中徹底甦醒,更何況是一年僅十三歲的懵懂小女童?
“MD!小傢伙,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你可要記得,你不久前可是答應過我,不能自殺的!小傢伙,你現在可是我的女僕,知道嗎?女僕!要是找不到其他女人,我可是準備把你養得白白胖胖以後,再慢慢一步一步享受的,你可千萬別從此放棄求生慾望啊!”
想到這裡,張永泰再也無心理睬跌坐在地上,連人都算不上的年輕少婦:“雖然你也確實挺可憐,爲了活命,不但犧牲了自己的色相,而且被逼無奈之下,不得不吞食自己的親生女兒。可是,不管怎麼說,身爲一個人類,不吃同族的血肉,這是爲人的底線,既然你連這點都做不到,那,我也就沒必要把你當人看待了。”
伸出左手,輕輕抱起寧甜甜的***,凝視落寞少婦幾眼後,張永泰這就準備按原路返回,與留守在倉庫內的十幾個小蘿莉匯合,一起尋找一個妥善的脫困辦法。
至於他身旁不遠處的那位可憐年輕少婦,張永泰並沒有打算把她也劃歸到救助對象當中。
是的,張永泰很殘忍,真的很殘忍。
連“見死不救”這種惡行,他也能狠下決心。
但是,話又說回來,年輕少婦雖然是寧甜甜的媽媽,可她,畢竟不是張永泰的媽媽。
每個人都有私心,張永泰也不例外。
對於一個自己連正眼都不想看上一眼的無用女人,張永泰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必要把本就不多的精力,浪費在保護這個靠吃人而苟活下來的女人身上。
說實話,要不是看在小丫頭寧甜甜的面子上,張永泰其實早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這個吃人的女人,連同肌肉男一起,扔進喪屍堆,充當那些滿地亂爬幼小喪屍的免費晚餐了。
“在這個本已經舉步維艱的末世,我們剩餘有幸活下來的人類,如果活得也像喪屍一樣,那人類的未來,還會有一點點光明的希望嗎?連自己同族都敢肆意吞嚥的野獸,他根本就配稱爲人類!”
“你想幹什麼!快放下我女兒!你這個惡魔!把女兒還給我!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我早就和李強軍一起出去了!我早就可以不用再在這個該死的牢籠裡飽受煎熬了!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現在,你居然還想拐走我的女兒!我跟你拼了!”
眼見虎背熊腰的男人二話不說這就要將自己唯一的希望抱走,年輕少婦不知從哪裡偷來了一股沖天怨氣,居然不顧死活,張牙舞爪得一個箭步向人高馬大的張永泰身上撲去。
要是換在以前,如果有位衣衫不整的年輕少婦往自己身上撲來,說要跟自己拼命,張永泰說不定非但不懼,反而還會紅着大臉,配合着女人的動作,儘可能讓女人與自己結實的肌肉,做更多的親密接觸。
從小到大,張永泰就一直生活在缺少母愛的世界當中,對於女人,尤其是成熟性感的女人,本能的,張永泰總會從心底裡生出一股無名的慾望,想要去親近她們,想要就接觸她們,想要去佔有她們!
可是,現在,面對寧甜甜的母親,面對曾經只可遠觀,不敢褻瀆的婀娜少婦,張永泰卻只感覺腸胃一陣翻江倒海般的難受。
要不是幸虧這一整天好像都沒吃什麼東西,張永泰估計,自己非得被女人身上那股子汗臭夾雜着劣質香水的味道,薰得口吐白沫、昏厥當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