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繭自縛!”
“籠中鼠!”
“死!”
羅德尼攻的越來越快,雖然微型【金一】結晶的仿金屬能量體已經儘可能的保護住了唐雲的身體,斯博已經儘可能的替他恢復身體,但唐雲依舊被打的越來越慘,或者說......
唐雲真的已經瀕臨死亡了。
而且唐雲可以說已經不幸到了極點,他本就被自己的“駁獸”機甲的機械腿擋到了退路,處於退無可退的地步,可偏偏此刻的“駁獸”機甲小腿上還掛着那把自己和4營機修組一起趕工了整整7天卻毫無作用的光能匕首。
而關鍵的關鍵是,爲了保證武器的握持手感,這把匕首有着一個正好能容下“駁獸”機甲機械手的環狀護手,可唐雲居然被羅德尼給踢進了這一圈護手之中......
簡直就是籠子裡等死的困獸。
羅德尼正在播放的《檸檬花開何處》此刻就像是爲唐雲奏起的喪鐘,那輕鬆而富有節奏感的節拍就像是死神逐漸靠近時的腳步聲,一聲聲如重錘般敲擊着唐雲的心臟。
而羅德尼那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便是送自己踏上黃泉路的致命攻擊。
就在《檸檬花開何處》再次播放至尾聲,唐雲已經奄奄一息,只能下意識的閃躲着致命攻擊,就等着胸中提着的最後一口氣散掉就要踏上黃泉的時候。
“啪!”
一聲輕輕的脆響,羅德尼的左臂居然不受控制的軟軟垂了下去!
他那被唐雲砍過一刀,之後被柯米婭南派機械師用強度不如熔焊工藝的釺焊方式修好的左機械臂出了點問題。左臂的線路、光路結構圖在羅德尼的視網膜光幕前閃過,左機械臂內所有的控制光路全部斷開,沒有一根還連在原來的位置!
很明顯,這是那個慘死在羅德尼手下的機械師做過手腳!
沒有人看到身旁十幾個同行都死在對方手裡以後還對自己的性命心存僥倖。
既然自己的家人還在柯米婭星域,在柯米婭南派的手中,自己已然跑都跑不掉的情況下,這位優秀的機械師怎麼能甘心讓自己白白的送死?
所以他動了手腳,設法斷掉了這條機械臂上近乎所有的光路和電路,然後配出一種在高溫下或者強烈震動下極易熔斷、震脫的焊料將它們重新焊好。
之所以在機械臂外殼部分明晃晃的用了釺焊工藝而不是熔焊工藝,並不是爲了削弱羅德尼的實力或者是這位相當優秀的機械師在技術上真的就做不到,而是爲了將羅德尼對光路、電路部分的注意力轉移出來,轉移在機械臂的外殼上而故意露的一個令羅德尼不滿的小小缺陷!
這名優秀的機械師做到了,而且這個相當隱晦的小陰謀居然在唐雲生死之際的此刻起了些作用,但他也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羅德尼皺起那已經不再完整,眉弓後隱約透漏着金屬色的半截眉毛,輕輕抖了抖左肩,已然報廢的左機械臂便當啷啷的落在了地上。
不過這沒什麼關係,對於這條損毀的機械臂,自己回到天啓基地後只消付出一點點耐心,一週後便可以重新令一條新的。唐雲已經不行了,自己別說還剩下一條胳膊,就算只剩下兩條腿也足夠活活把他踢死。
就在這短暫的攻擊停頓中,唐雲軟軟的向一側倒了下去。
但這個倔強的少年卻不允許自己真的就這麼倒在仇人的面前,所以他伸出左手在身旁隨意的摸索着,他需要找到一個支撐,讓自己在徹底斷氣之前保持着站立的姿態。
這是唐雲最後要做的一件事,不爲任何人,只是爲了自己心中一種無法解釋、說不清楚的“執拗”。
就像舊曆時期一名叫做海明威的作者在那本着名的小說《老人與海》中說過的一樣。
“一個人可以被毀滅但絕不能被打敗”。
所以,唐雲只要還站着,他就沒有敗。
“就算......我......殺不了你!”
“你依舊......是個......金屬垃圾......”
但已經視線模糊,腦袋不清不楚的唐雲只覺得左手扶着的東西彈了一下有些不穩,但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左手扶在了什麼地方,那是“駁獸”機甲那把特製的巨大光能匕首護手內,用來激發微型【聖之領域】結晶的扳機形按鈕!
不知道這是冥冥之中的命數,還是唐雲那所謂的“可死不可敗”的執拗信念起了作用。還是說錐子、謝英,或者是唐承澤、以及那些死去的機械師、慘死在天啓手下的38個兄弟,甚至於馬紹爾、那些莫名死在天啓x生化獸獠牙下的各路傭兵海盜等等等等......這些數不清的亡魂在黃泉之下做了些什麼,就在唐雲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
真的是戲劇性的一幕!
令無數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羅德尼......
解體了!
嘩啦啦、噹啷啷......
僅存的右臂,兩條粗壯有力的機械腿徹底離開了他的身體,那個連接着頭部的軀幹直接以自由落體的方式落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
“不可能!”
“你有......”
“你有,天啓,控制板?”
“啊!”
“不要這樣!殺你,我要殺你!”
羅德尼倒下了,唐雲卻沒有倒下,他只是扶着那把神奇匕首上的扳機按鈕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爲了節省體力,斯博已經撤去了令唐雲充滿力量的“興奮劑”大招,取而代之的是瘋狂的、盡其全力的輔助性恢復能力。很快,唐雲再次睜開了眼。
電視光幕前的柯米婭民衆在那張疲憊、虛弱,搞的灰頭土臉的少年面孔上,再次看到了那雙明亮清澈的眸子!
而此刻的羅德尼臉上除了密密麻麻的流血創口外卻只剩下了一雙驚恐中隱現興奮的眼睛,在那對深深的魚尾紋的裝飾下顯得無比暗淡、昏花,像極了被從水中撈出來放在案板上的魚的眼睛。